辰申子舉著熒光棒照亮出口的動作，精準得像在爆破現場定位危險源。
    等反應過來時，工作人員正憋笑遞上"最勇猛情侶"的安慰獎貼紙。
    黃昏的摩天輪裏，吳美玲對著攻略念到第23條："要在最高點接吻。"
    辰申子突然掏出的三明治擠碎了草莓醬，黏糊糊的甜香漫過她未合攏的唇。
    艙體搖晃時她揪住他衣領保持平衡，撞碎的草莓像極了初遇那晚防空洞裏炸開的信號彈。
    霓虹亮起的瞬間，吳美玲發現辰申子偷偷將射擊攤贏來的醜兔子掛在了背包上。
    那隻耳朵縫歪的玩偶，比任何精密儀器都精準地擊中了她的笑穴。
    櫻花被晨風卷進半開的窗，吳美玲對著浴室鏡子第三次調整領口角度。
    指尖劃過鎖骨時忽然發力，仿佛在模擬壁咚的起手式，卻不慎扯斷了珍珠項鏈。
    乳白的珠子滾進排水口，像極了她此刻漏拍的心跳。
    晨跑的辰申子恰巧路過樓下，抬頭便看見她手忙腳亂扒在窗台撈項鏈的滑稽模樣。
    他揚手拋來的網球精準擊中窗框，驚得吳美玲縮回手的瞬間，那串珍珠正巧掛在了晾衣架的鉤尖。
    "早課加練？"他揶揄的尾音混著林蔭道的蟬鳴蕩上來，"這次是擒拿術還是自由搏擊？"
    社區健身區鏽蝕的秋千架前，吳美玲繃著臉示範"正確蕩法"。
    鐵鏈晃動的節奏卻總與記憶裏的戰術訓練重合，當她試圖展現"輕盈躍起"時，鞋跟卡進了木板縫隙。
    辰申子單膝跪地替她拔鞋的動作，比拆彈時還要專注三分。
    "情侶瑜伽應該加進訓練表。"他忽然托住她後腰，溫熱掌心透過運動服布料烙在舊傷疤上。
    吳美玲反手擒拿的招式使到一半，晨霧中突然傳來賣豆花婆婆的吆喝，驚得她肘擊偏了方向，整個人栽進他懷裏。
    兩人交疊的影子在沙坑裏扭曲成心形，驚飛了啄食的麻雀。
    暮色漫過甜品店櫥窗時，吳美玲舀冰淇淋的力道活像在挖戰壕。
    草莓醬淋成歪扭的愛心，被她用叉子尖惡狠狠修正邊界。
    辰申子忽然越過桌子吻掉她鼻尖的奶油，身後高中生們的起哄聲驚落了玻璃杯裏的夕陽。
    "實戰教學，"他舔著唇輕笑，"比戰術手冊管用。"
    路燈亮起的瞬間，吳美玲發現他衛衣帽子裏藏著的櫻花。
    正是清晨她失手打落的那枝，花瓣邊緣還留著戰術靴踩過的折痕。
    訓練場的鎢絲燈在陰雲下昏黃如燭，吳美玲攥著淋濕的纏手布，指節因過度用力泛起青白。
    辰申子站在三米外的器械架前，維修鉗與鐵鏈碰撞的脆響，驚碎了屋簷水窪裏搖晃的倒影。
    吳建華擦拭獎杯的絨布懸在半空，他鏡片後的目光像手術刀般剖開潮濕的空氣。
    "器械室缺個扳手。"吳建華突然開口，老式掛鍾的滴答聲掐斷話尾。
    吳美玲轉身時戰術靴碾過水漬，在辰申子剛拖淨的地麵犁出蜿蜒的痕。
    兩人錯身的刹那，沾著機油的螺絲從辰申子指間墜落，滾到吳建華擦亮的冠軍獎杯底座旁，濺起細小水花。
    暴雨驟急，玻璃窗上的裂痕將三人割裂成不規則的碎片。
    吳美玲彎腰拾扳手的動作僵在半空。
    辰申子的影子正覆在她手背，與記憶裏父親葬禮那天的黑傘陰影重疊。
    她突然旋身將工具砸向沙袋，帆布裂口迸出的鐵砂如胡勇墓前的紙灰紛揚。
    "線路老化。"辰申子突然出聲，指尖掠過她耳畔扯斷電箱閘刀。
    黑暗降臨的瞬間，吳建華撞翻的獎杯架轟然倒地，金屬撞擊聲驚醒了塵封的往事。
    應急燈亮起時，吳美玲發現辰申子的護腕纏著那夜她扔掉的繃帶，血跡暈染的"玲"字被洗成淡粉色。
    吳建華揉著撞青的膝蓋起身，渾濁的瞳孔在兩人之間逡巡："你們……"
    話未說完被炸雷截斷。辰申子突然拽過吳美玲的手按向電箱，她掌心觸到尚有餘溫的保險絲。
    纏繞方式正是她教過的"十字固結"。
    "跳閘原因。"他聲音混著雨打鐵皮屋頂的轟鳴，"是有人接了非法電路。"
    沾著鐵鏽的指尖劃過她生命線，在掌心寫下"小心"。
    吳建華湊近查看的刹那，辰申子已退到陰影深處，戰術腰帶上的熒光貼正拚出莫爾斯電碼的"陷阱"。
    吳美玲突然踹翻工具架，飛濺的扳手撞碎玻璃窗。
    冷風灌入的瞬間，她看見辰申子用口型比出"胡勇"，戰術手套捏著的正是父親遺物懷表。
    表盤裂紋拚成的太極圖，在閃電中泛著幽藍的光。
    "我去買新保險絲。"吳建華嘟囔著踏入雨幕。
    積水中，辰申子昨夜布置的防禦陷阱正泛著油光。
    吳美玲扯住他衣領拽回屋簷的力道，與三年前將他摔在擂台邊的角度分毫不差。
    "你早知道電路有問題。"她染著機油的手指點在他心口，戰術背心下那道陳年槍傷正在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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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申子突然擒住她手腕翻轉，露出纏手布掩蓋的燙痕。
    是胡勇教她擋刀時留下的勳章。
    雨簾外，吳建華踩中陷阱的驚呼被雷聲吞沒。
    辰申子將懷表塞進她滲血的掌心："死亡之擊的真相……藏在三針重合的瞬間。"
    他衝進雨幕的背影撕開濃稠的黑暗，如同當年胡勇決絕地撞向程守義的拳峰。
    ……………
    吳美玲的指尖還按在雜誌模特的甜蜜喂食畫麵上，辰申子卻將雜誌轉了個麵，盯著水稻增產技術示意圖若有所思："這種壟溝排列，能應用在訓練場障礙布局上。"
    番茄蛋湯在餐盤裏晃出漣漪，吳美玲的筷子尖突然戳穿糖醋排骨："喂飯訓練取消！"
    炸開的醬汁濺到辰申子手背，燙得他條件反射般擒住她手腕。
    這招反製技還是上周教她的。
    鄰桌的冬瓜湯碗突然炸裂，學弟們嚇得縮進座椅間隙。
    辰申子後知後覺鬆開手，發現吳美玲的筷子已深深插進餐桌裂縫："障礙課加三組，現在。"
    她耳尖紅得比糖醋汁還豔，起身時帶翻的豆漿潑在農業雜誌上，將雜交水稻圖染成抽象畫。
    "報告！"辰申子突然立正，舉著黏糊糊的雜誌殘頁，"第7頁的堆肥技術，能解決訓練場草坪斑禿問題。"
    他沾著米粒的嘴角繃得筆直："申請明日實地考察。"
    食堂阿姨舉著拖把衝過來時，吳美玲正把半塊饅頭塞進他作報告的嘴裏。
    晨光穿過打翻的豆漿瓶，在地麵投下兩人扭打般的剪影，像極了他們獨創的"雙人近身格鬥術"教學現場。
    辰申子的竹筷尖刺穿土豆，空氣凝成膠質。
    那塊金黃的薯塊在空中劃出完美拋物線，精準卡進吳美玲因驚愕微張的唇間。
    隔壁桌的糖醋鯉魚"啪嗒"砸進湯碗，濺起的油花在晨光裏綻成慢鏡頭。
    "第七套擒拿術的起手式。"他收回筷子時順勢抹掉她唇角澱粉屑，"下頜放鬆，咀嚼肌發力。"
    戰術術語裹著醋溜土豆絲的酸甜，震碎了滿食堂的竊竊私語。
    吳美玲的耳尖漫上血色，齒間碾碎的土豆泥混著擂台上嚐過的鐵鏽味。
    她反手扣住辰申子遞來的豆漿碗，碗沿轉出個淩厲的弧度："喂食角度偏差5度，湯汁……"
    話未說完，吸管突然戳破豆衣，溫熱的液體湧上喉頭。
    八點鍾方向傳來餐具墜地的交響樂，體術班的刺頭們集體模仿失敗。
    有人把麻婆豆腐懟進同伴鼻孔，有人被回旋的勺子敲中眉心。
    辰申子淡定地格開飛來的荷包蛋，蛋黃在半空爆成溏心太陽："注意拋物線計算公式。"
    當教練舉著飯勺衝進來維持秩序時，吳美玲正用虎口抵住辰申子咽喉要穴，他掌心的糯米糕卻穩穩貼在她唇下痣。
    黏稠的紅豆餡順著她繃緊的下頜線滑落，在白色訓練服領口洇出心形暗痕。
    "今日加練項目——"教練的哨聲刺破喧囂，"雙人協作進食障礙賽！"
    窗外的櫻花突然狂舞，飄進吳美玲湯碗的花瓣，正巧蓋住辰申子偷偷放進去的草莓糖。
    月光劈開武館的紙拉門，劉曉婷抱著青瓷酒壺在榻榻米上畫八字。
    吳美玲剛卸下護腕，就被醉鬼拽住腰帶："你說！"劉曉婷打了個櫻花味的酒嗝，"上次掰手腕是不是讓著我？"
    趙雨欣抱來的錦被突然淩空飛起。
    劉曉婷使了招掃堂腿，棉絮混著決明子枕頭炸成雪暴。"讓三成力。"
    吳美玲格擋的臂彎精準卡住飛來的蕎麥枕，"現在讓你十成。"
    "騙人！"劉曉婷旋身踢翻兵器架，木刀如雨墜落，"你收著辰哥送的簪子……"
    她突然撲倒吳美玲，發間落櫻沾了對方鼻尖，"就像他收著你打裂的沙袋！"
    趙雨欣的高馬尾掃過搏擊擂台繩，抄起坐墊加入混戰："押五包辣條！玲姐三招內求饒！"
    鵝絨從破洞噴湧，吳美玲反手將劉曉婷按進棉絮堆："他改裝的沙袋裏。"
    "有定位器？"劉曉婷醉眼突然清明，使出土下座抱住她小腿，"還是藏了情書？"
    月光突然被黑影劈開，辰申子拎著解酒湯僵在玄關。
    劉曉婷的腰帶不知何時纏住了吳美玲腳踝，趙雨欣正用搏擊繃帶捆她們手腕。
    滿地鵝絨中，半塊玉佩從吳美玲領口滑出。
    與辰申子斷簪的裂痕嚴絲合縫。
    "沙袋裏……"吳美玲喘著氣踹開劉曉婷，"縫著他媽媽的工牌。"
    晨光刺入時，三人發間都粘著鵝絨，像落了場荒誕的雪。
    晨光刺破紙窗時，趙雨欣的高跟鞋正卡在榻榻米裂縫裏。
    她捏著半片玉佩冷笑："這龍紋缺口……"
    突然將玉佩按向辰申子昨夜遺落的斷簪，裂痕竟嚴絲合縫，"跟吳阿姨實驗室的密匙模具一模一樣。"
    劉曉婷醉醺醺扯開沙袋殘骸，棉絮中掉出枚鏽蝕工牌："cx0927？這不是辰哥戰術箱的密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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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突然清醒，"上周他讓我黑入軍部檔案庫查的編號！"
    吳美玲攥著工牌的手微微發顫，背麵蝕刻的蓮花紋與祠堂地磚下的密道圖案重合。
    趙雨欣突然掀開被爐，露出辰申子"不小心"遺留的戰術手冊。
    最新頁潦草畫著遊樂場旋轉木馬，齒輪間標注著經緯度坐標。
    "解酒湯壺底有磁片。"劉曉婷晃著空壺，掉出的微型膠卷顯影出二十年前實驗日誌："cx項目：將解毒劑基因嵌入胚胎……"
    日誌末頁的嬰兒腳印旁，赫然是辰申子的生辰八字。
    鵝絨突然無風自動，祠堂方向傳來爆炸轟鳴。
    吳美玲撕開枕頭套，內襯竟縫著母親的字跡："cx0927非武器，是留給你的哥哥。"
    辰申子的戰術哨音刺破晨霧，三人心照不宣地衝向武器架。
    這場始於鵝絨的鬧劇，終要在硝煙中寫下血色句點。
    晨霧漫進程家老宅的雕花窗欞，程父的懷表在八仙桌上敲出第五輪聲響。
    灶台上的砂鍋咕嘟冒著熱氣，卻不見大廚老周的蹤影。
    吳美玲遺落的戰術手套搭在酸枝木椅背，食指關節處沾著的淡藍粉末，與二十年前實驗室爆炸現場的殘留物如出一轍。
    "老周？"程父推開後廚門的瞬間，陳皮香氣裹著異樣的金屬鏽味撲麵而來。
    晾在竹篩上的藥膳食材排列詭異。
    當歸切片拚成基因螺旋狀，黃芪根須纏繞成電路圖紋樣。
    劉曉婷的粉色保溫杯突兀地立在灶神像前，杯底壓著半張燒焦的傳真紙。
    程父用鑷子夾起殘頁，模糊的字跡間浮現"cx0927代謝數據"字樣，右下角蓋著吳美玲母親的私章。
    後院突然傳來瓷壇碎裂的脆響。
    程父衝出去時，隻見老周養了十年的藥酒缸破了個大洞，酒液正順著青磚縫滲向古井。
    泡發的毒蛇與蜈蚣屍體間，赫然沉著枚微型膠卷筒，外殼刻著辰申子的戰術編號。
    "程醫生也來偷方子？"老周陰惻惻的嗓音從月洞門後傳來，他圍裙上沾的不是油汙，而是實驗室特有的靛藍試劑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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