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姑娘還未成年吧。
    “你多大？”
    “十六。”
    “你怎麽來到普爾的？”
    女孩噘嘴說：“哥，你還問我祖宗八代啊？一塊錢又不貴，今天晚上我沒客人。”
    蕭青山在腦子裏轉了轉，跟著姑娘進屋了。
    屋內的環境一樣很亂，氣味也不好聞。
    連床都沒有，隻有一張鋪在地上的草席，看著令人心塞。
    一進屋，女孩就開始忙基本工作。
    “別忙了，我找你聊聊天。”
    “聊天？哥，你不會不行吧？我沒聽過你這樣的要求。”
    蕭青山掏出十塊錢：“就聊天，不幹別的。”
    十塊錢！
    女孩兒激動的過去抓住，興奮的在燈泡下看著：“哥，你真敞亮！我一天最多賺三塊錢。”
    “你們這個地方，怎麽那麽髒呢？”
    剛說完，蕭青山發覺‘髒’這個字，不該對女孩說，有鄙視嘲諷之嫌。
    他立即改變話鋒：“對不起，我的意思是，這裏環境很差。”
    但姑娘好像不在乎，她陪著蕭青山坐下，還挽著他的胳膊：“普爾很多地方都這樣的，鎮子、村莊，好多外地人來這兒玩。不過像你這樣出手大方的，我頭一次遇到。”
    “你老家不在這兒？”
    女孩給蕭青山介紹起來，她老家是山區的，因為災年，全家逃荒，路過好幾個地方，家裏人全都餓死了。
    她六歲就要飯，還偷過東西，進過看守所。
    十二歲的時候來到普爾，經人介紹，就做了這一行。
    好歹可以一日三餐，維持溫飽，還不用幹重活。
    像這樣的鎮子，普爾多了。
    其實這行業，全國哪兒都有，也是時代造就的。
    “哥，你真不玩？”
    “我……嗬，我是信佛的，清心寡欲。”
    “那你怎麽跑這兒來了，十塊錢，你可以包我三天的。”
    女孩兒癡迷的看著蕭青山，當他是財神爺了。
    蕭青山滿腦子都是怎麽做好臥底，有些事，他想跟鴿子聊，可那女的脾氣太衝，自以為是，總瞧蕭青山不順眼。
    還是這姑娘說話輕鬆一些。
    “你們這兒，很多人都有槍？”
    “嗯，不少呢，那些人走私的。”
    “政府不管？”
    “管啊，但是太多了，管不過來。唉？哥，你好奇怪唉，怎麽總聊一下煞風景的話題。”
    “你知道這兒誰有槍麽？”
    “你想買槍？”
    “對。”
    女孩有點怕他了，手都鬆開蕭青山的胳膊了。
    “別害怕，我又不是打你的，我也是做生意的，我身上沒帶家夥，你放輕鬆點兒。”
    能不害怕麽，一來就談‘槍’。
    蕭青山又拿出五十塊錢：“給我推薦個人，我想買。”
    天呐——五十塊錢！
    女孩兒開心的站起來：“嘿嘿！哥，有個人賣的，人就在鎮上，他昨天過來的，今天還沒走，他有個情人在這邊。”
    根據女孩的介紹，蕭青山在漆黑中摸索到了一戶人家。
    裏頭還有男歡女愛的動靜呢，他等了一會兒，直到聲音平息了才敲門。
    “誰啊？！”
    女人的問話聲……
    “做生意的。”
    “有客了！你換一家吧！”
    “不換！”
    蕭青山擲地有聲。
    良久，那女的過來開門了，上下瞅著蕭青山，發出嗲笑：“沒見過你啊，這鎮子比我年輕漂亮的多得是，怎麽大晚上找我呢。我可貴，兩塊錢呢。”
    “我找你屋裏那個男的。”
    “啊？你認識他？”
    正說著，男人出來了，穿著褲衩子，嘴裏叼香煙，三十歲上下。
    “哥，找你的。”
    男人一瞥蕭青山，麵帶不悅：“找我的？你找我幹嘛？”
    “買家夥。”
    “哦？我沒見過你，誰推薦你來的？”
    “做生意，幹嘛一定要問那麽多呢，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男人哼哼兩聲：“那可不行，如果你是條子，我能跟你交易麽？這年頭，便衣也不少。”
    說著，男人就讓女人先關門。
    可蕭青山一把推住了門板：“哥們兒，我是個通緝犯，你找人去查一查就知道，現在，我應該被全國通緝了。”
    “通緝犯？”
    看著不像。
    哪個通緝犯會對別人說自己的事。
    靜默片刻，他讓女人先回去，然後謹慎的摸出手槍，對著蕭青山：“你別跟我耍花招，老子混不少年了，說實話。”
    “我叫蕭青山，你看過報紙麽？”
    “蕭青山……啊……那個燕京的慈善家？你會是蕭青山？蕭青山是大老板。”
    “我的通緝令，找個地方政府一查就有，照片應該也有。我隨時恭候你，五天後的晚上，我還會來這兒等你，你想賺錢，咱們就合作。”
    蕭青山說完就走。
    男人看著他的背影，心裏直犯嘀咕。
    如果真是大老板來了，哪有不做生意的道理。
    女的問他：“他是蕭青山？”
    “不知道。”
    “蕭青山我知道啊，電視新聞上有過的，說是個慈善家。”
    “哦？你看過他的照片？”
    女人點頭回憶著：“哦……我想起來了，他長的跟那個蕭青山確實很像。”
    是不是真的，得先驗證一下，就算是蕭青山本人來了，那也未必是通緝犯啊。
    接下來的幾天，蕭青山不出門了，就在鴿子的屋內給自己謀劃出路。
    鴿子回不了店，也在這邊待著。
    她總能見到蕭青山在紙上寫寫畫畫，亂七八糟的，不知道寫些什麽。
    “你寫論文呢？”
    “跟你沒關係，別管。”
    “混帳話！你把我的生意給攪了，還說跟我沒關係？”
    “那你現在可以打電話給老趙，讓我走人，不過得撤銷我的通緝令，你有這本事麽？”
    門外來人了，一個女的，正是之前蕭青山找的那個男人的情人。
    一進門，她眼前亮了：“你果然在這兒！”
    鴿子說：“你來幹嘛？”
    “喲，鴿子，這男人是你的？”
    “要你管？”
    “我可不是搶你生意，我是替人傳話的，讓他今天晚上去我那兒，晚上八點。”
    啥玩意兒？
    鴿子都驚呆了：“蕭青山，你找過她？你去嫖了？”
    門口的女人詐胡道：“喂！說什麽呢，你以為你是什麽好貨色啊，裝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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