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芳正要跟上去查看庫房的情況，院中的混亂卻突然升級。
    "給我搜！"押運者頭領怒吼道，"別讓王通那個狗東西跑了！賬冊必須拿到手！"
    幾名押運者衝向庫房，卻被定遠軍士兵攔住："你們太過分了！這裏是軍用糧倉......"
    雙方在庫房門口扭打起來。就在這時，李元芳眼角瞥見一個黑影從庫房側門溜出，正是王通！他慌不擇路地跑著，懷中似乎抱著什麽東西。
    突然，王通被地上的麻袋絆了一下，踉蹌幾步。一本皮麵賬冊從他懷中滑落，"啪嗒"一聲掉在地上，滾到了不遠處的角落。在搖曳的火光下，李元芳看清那是一本年代久遠的冊子，邊角都已經泛黃。
    "這個時候，會隨身帶著賬冊？"李元芳眼中精光一閃。這絕不是普通的賬目記錄，否則王通不會在逃命時都不肯撒手。
    此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庫房門口的混戰上。那本賬冊就躺在角落裏，無人注意。
    "機會難得！"
    李元芳深吸一口氣，猛地從馬車後竄出。他的動作快如獵豹，身形幾乎與地麵平行，轉眼就到了賬冊旁邊。
    然而，就在他抓起賬冊的瞬間，一個尖銳的聲音突然響起："有人！"
    李元芳心中一沉。抬頭望去，一名押運者正死死盯著他，手中彎刀已經舉起。
    "糟了！"他迅速將賬冊塞入懷中，同時抽出匕首。
    王通回頭看清李元芳的裝束後，臉色大變："別讓他跑了！他是監察司的人！"
    這一聲喊，仿佛有魔力般讓所有人都停下了爭鬥。定遠軍和押運者麵麵相覷，似乎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監察司？"押運者頭領眼中閃過一絲狠色，"無論是誰，今晚都不能讓他活著離開！"
    剛才還在互相爭鬥的兩夥人，此刻竟默契地圍向李元芳。月光下，十幾把彎刀寒光閃閃，殺氣騰騰。
    李元芳握緊匕首，冷靜地打量著四周。他知道，懷中的賬冊極可能記載著走私的關鍵證據，無論如何都要帶回去交給狄仁傑。
    "得想個辦法。"他暗自盤算，"其他幾個兄弟應該看到了這邊的情況，就看能不能......"
    話音未落，一把彎刀已經劈麵斬來！
    那道寒光劈麵而來，李元芳身形一矮，彎刀貼著頭頂掠過。他順勢向前一個翻滾，同時抽出腰間的短刀。
    "攔住他！"王通的聲音從後麵傳來，"賬冊不能讓他帶走！"
    李元芳腳下發力，猛地向預定的撤退路線衝去。身後箭矢破空的尖嘯聲此起彼伏，幾支羽箭釘在他身側的木樁上，發出"咄咄"的悶響。
    "想跑？"兩名押運者持刀攔住去路。
    李元芳不減速度，反而加快腳步。就在雙方即將相撞的瞬間，他突然一個側身，借著慣性翻上旁邊的麻袋堆。腳尖在最上麵的麻袋上一點，整個人如同飛燕般掠過兩人頭頂。
    "射！給我射！"王通的怒吼聲中帶著幾分慌亂。
    更多的箭矢破空而來。李元芳在空中扭轉身形，短刀揮出，"鐺"地一聲磕飛一支直奔後心的冷箭。他落地後不做停留，幾個起落間便竄上了糧倉的木架。
    就在這時，外麵突然傳來一陣慘叫。早已埋伏的千牛衛開始反擊，密集的箭雨從四麵八方射來，逼得追兵不得不暫時尋找掩護。
    "別管外麵！"押運者頭領大吼，"給我追！"
    李元芳借著木架的高度優勢，幾個縱躍便來到後門附近。然而就在他要翻越矮牆時，一支冷箭突然從側麵襲來！
    "嘶！"李元芳雖然及時躲閃，肩頭還是被箭鏃劃出一道血痕。溫熱的鮮血很快浸透了衣衫，但他咬緊牙關，硬是沒讓速度減慢。
    "殺！"身後傳來整齊的腳步聲，王通親自帶著一隊人馬追了上來。
    李元芳翻過矮牆，幾名追兵緊隨其後。但他們剛一落地，便有兩人被埋伏的千牛衛射中，慘叫著倒在地上。
    "大人，這邊！"熟悉的聲音從暗處傳來。
    李元芳循聲望去，看到幾名千牛衛正在不遠處接應。他們手持強弓，正不斷向後射箭，為他爭取時間。
    "走！"
    幾人不再戀戰，轉身便鑽入早已踩好的巷道。玄州城的夜巷縱橫交錯，對於熟悉地形的千牛衛來說卻如同自家後院。他們在彎彎繞繞的小巷中快速穿行，不時改變方向，很快就將追兵遠遠甩在身後。
    "大人，您受傷了！"一名千牛衛看到李元芳肩頭的血跡，關切地問道。
    "小傷而已。"李元芳擺擺手，摸了摸懷中的賬冊，"先回去見大人，這裏麵的東西，比我的傷要緊得多。"
    狄仁傑站在監察司大堂內，目光凝視著牆上的地圖。燈火通明的室內，映照出他凝重的神色。
    "大人！"急促的腳步聲從外麵傳來。
    狄仁傑轉身，隻見李元芳帶著一身塵土闖了進來。他的右肩衣衫被鮮血浸透，臉上還帶著未消的戰鬥痕跡，但眼中卻閃著興奮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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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受傷了？"狄仁傑皺眉。
    "小傷而已。"李元芳擺擺手，從懷中掏出那本染血的賬冊，恭敬地放在案頭，"大人，糧倉果然有問題！"
    "說說看。"
    "屬下潛入糧倉後發現，那些所謂的糧食運送，其實是在走私違禁品！"李元芳快速道，"車上裝的都是鐵錠和軍用藥材。而且從規模來看，絕非一時半刻的勾當。"
    狄仁傑的目光落在賬冊上："這是......"
    "是從王通手中奪來的。"李元芳道，"他們為了這本賬冊拚命追殺，想必裏麵記載著重要信息。"
    狄仁傑點點頭，伸手翻開賬冊。泛黃的紙頁上密密麻麻寫滿了數字和代號，有些還做了特殊標記。隨著一頁頁翻過，他的眉頭越皺越緊。
    "這個"北月"是什麽意思？"他指著一行字問道。
    "屬下聽到押運者提到過，似乎是和北蠻有關。"
    狄仁傑的手突然一頓。他快速翻到後麵幾頁，目光在某些特殊的記號上停留。那些看似普通的數字背後，似乎隱藏著令人心驚的秘密。
    "果然......"他緩緩抬起頭，望向地圖上代表北蠻的方向，聲音低沉而冰冷，"他們不僅僅是在發國難財，他們這是在通敵叛國！"
    這句話如同一記驚雷，在大堂內回蕩。李元芳渾身一震，也終於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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