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突然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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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懷瑾的快樂時光並未持續多久,很快就回憶起了曾經被薑師叔支配的恐懼。
    “壬水勢常,濯雨滌清,何解?”
    麵對問詢,從懷瑾呆立著,小腦袋瓜道慧迸發,還算流暢道:
    “壬水為幽潭洞泉之水,周流不滯,於陽氣上蒸,陰氣下降,故雨露既濡而水生發,此水勢之常耳。”
    “唔....不錯。”
    薑陽把玩著手中玉簡,輕輕頷首道:
    “水清則潤,水濁則澇,此道喜土同行,沁潤山石,但見池沼迂回卻有涸水之嫌,何解?”
    這問題顯然比先前深奧的多,從懷瑾苦思了許久,這才磕磕絆絆道:
    “清....清用濁廢,生於穀雨後者,其氣翕聚未散,故....水常涸。”
    “為何結結巴巴的,你又不曾答錯,自信點。”
    薑陽聽後略一挑眉,笑著誇了她一句。
    “弟子這不是心裏發虛嘛。”
    從懷瑾聞言其實心裏美滋滋的,但還是謙虛道:
    “不止是銜蝶前輩照顧,畢師叔對我也多有指點,時常會過問幾句。”
    她本就是個心思活泛,生的又討喜,在山上一眾人中自是人見人愛,到哪都能夠適應的很好,不必擔憂吃了什麽虧。
    “道理向來是一通百通,一旦理解掌握你從此再不會迷惘。”
    薑陽來了興趣,信誓旦旦追問她:
    “下一個問題你若能答得上我便予你一份獎賞。”
    “聽好了,六合論之中有言,衰在醜,病在寅,死在卯,墓在辰,其中的這句【死在卯】是何意?”
    從懷瑾被連番追問的後背生熱,可這個問題又至關重要,她低頭使勁回憶,小手按在裙擺上抓了又鬆,揉成了一團。
    見她低頭皺眉,薑陽本意又不是為難她,便趁勢引導道:
    “好好想一想,從前我曾帶你讀過,壬屬陽水....”
    得了這丁點提醒,從懷瑾心頭靈光一閃,猛地抬頭回道:
    “我想起來啦!”
    “壬水喜己土為堤岸之助,畏陰木為盜氣之憂,卯是花葉果木,在此卯相便代表著木德,就能夠克土,己土受克變虛容易崩解,所以堤岸崩頹,壬水失去控製,便有死水橫流。”
    “哦?這能答得上,也算你這段時間未曾荒廢了道業。”
    薑陽除了第一個問的中規中矩,而後兩個都算得上刁鑽,從懷瑾能答上足見她道行紮實,至少比當初薑陽自己要強得多了。
    這便是打小培養和半路出家的分別。
    從懷瑾略微低頭接受了讚揚,薑陽這邊便將準備好的獎勵拿出來遞了過去。
    兩樣東西遞到眼前,一個是本金冊,上書《天人五類圖錄》,另一物則是一隻四四方方,繪著金絲蓮葉的符包。
    不算是什麽好東西,圖冊已經被薑陽看盡,便留給從懷瑾增長見識。
    光一書冊略有些單薄,於是薑陽便在兜裏的一堆稀奇古怪的玩意中挑出一樣適合送給從懷瑾的東西。
    符包也稱符袋,是為了方便修士拿取符籙所煉製的器物,這符包是薑陽從秘境中的一處殿內得來的,其中的一打符籙早已失色,沒了效力。
    他見這符包精致小巧頗為有趣,便隨手將其收下了,符籙他也就在胎息練氣之時接觸的多,如今自然是用不上了。
    從懷瑾欣喜的接過兩樣東西,隨意翻翻金冊便將其收起打算往後細看,這邊拿起符包反倒是喜歡的很,當即便將之掛在腰間,不斷擰轉腰身欣賞著。
    “還滿意嗎?”
    “滿意滿意。”
    從懷瑾忙不迭點頭,取出些符籙塞進去,對著薑陽展示道:
    “師叔快來看,如何?”
    “不錯,你喜歡便好。”
    小布囊在腰間一搖一晃,為從懷瑾平添了一份可愛氣質,薑陽也露出幾分笑意。
    “好了,收起來自己慢慢看吧。”
    薑陽擺擺手製止了她自個臭美,反手又擺出了幾隻玉瓶推過去道:
    “這些丹藥拿去吧,不必節省,但也不要多吃,缺了再找我取。”
    “這....”
    才收了獎賞從懷瑾抬頭麵前又多出了一堆丹藥,她遲疑著搖頭拒絕:
    “師尊已經給過我資糧了,請師叔收回去吧。”
    薑陽沒動彈,隻令道:
    “你師尊歸你師尊的,這算是我給的,快收起來吧。”
    “是。”
    從懷瑾聞言不敢再拒,低頭稱是。
    薑陽也不多在意,這丹藥多是他練氣時未曾用盡遺留下來的,少部分則是楚青翦當初放下的,如今堆在他儲物袋中也是放,還不如物盡其用。
    他自己用不上,而舉目望去他下麵也就從懷瑾這麽一位晚輩,這丹藥不給她又能給了誰?
    “好了,你自去吧。”
    想了想薑陽又補充了一句:
    “也不必整日想著修行,可去找件庶務做一做,也好見見世麵,結識一二同輩,省得總是圍著這麽幾個人打轉。”
    “弟子省得了。”
    從懷瑾躬身應是。
    待她離開後,薑陽重新取了玉簡,慢條斯理的讀起來。
    誰知沒過多久,一隻靈鶴便忽閃忽閃的盤旋在薑陽頭頂,抬手取來不用想便知是商清徵的來信。
    薑陽本打算對付完眼下這一節再去尋她,沒想到商清徵等不及了,率先傳訊過來。
    剝開信箋,娟秀的字跡映入眼簾,好久不曾書信往來,薑陽一時間還有些懷念。
    隻讀了幾行薑陽嘴角便止不住勾起,不出所料開頭便是對他的聲討,寥寥幾句便拐彎抹角的埋怨起他不辭而別。
    不過語氣雖急卻不重,落在薑陽眼中倒是顯得有幾分撒嬌的意味,這可是不多見的,便是他自己也覺得新鮮的很。
    發泄幾句之後,在下麵就都是瑣事了,裏頭還略略提了一嘴她突破了的消息。
    薑陽雖然一早知道,但還是從字裏行間中看出了她的那股得意勁兒。
    商清徵自然是不知道薑陽跟著突破了後期,自以為要與他不相上下了,說是要重新趕超他,讓薑陽再老老實實喚她一聲師姐。
    薑陽讀著信忍俊不禁,搖了搖頭便取來紙筆,端坐在案前給其回信。
    從來都是自己前去尋她,這次薑陽想調換一番,來點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