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星砂迷局困真龍，玉璧合一天地動
    第九重宮闕的穹頂裂開縫隙，星砂如瀑傾瀉。林夕抱著龍子跌入星河旋渦，四周漂浮的玉簡碎片上刻滿《山河誌》殘章。當最後一片玉簡貼上眉心時，他突然看清了父親在信中未盡的話——"夕兒，山河誌非史冊，而是鎖龍陣眼圖"。
    龍子突然掙脫懷抱，九色龍鱗在星砂中片片剝落。每片鱗下都藏著猩紅符文，正是林夕在綠洲地宮見過的鎮壓咒。星砂聚成戒嗔潰爛的麵容，他手中白骨杖已化作半截玉璽，璽麵浮動著林夕幼時繈褓的紋樣。
    "小王爺可知，你本就是陣眼？"戒嗔的笑聲震得星河泛起漣漪。林夕感覺懷中星軌羅盤發燙，羅盤指針突然刺入掌心，鮮血順著紋路在玉璧上繪出山河圖。當血線漫過最後一道關隘時，整片星砂突然凝固成水晶牆壁，將兩人一龍困在正方體內。
    水晶壁外浮現出十二道虛影，皆是身著龍袍的前朝帝王。他們齊齊抬手，星砂在穹頂凝成倒懸的山河。林夕看見鎮西軍鐵騎踏碎城關，看見父親將玉璽投入血湖，最終看見自己抱著繈褓中的嬰兒站在祭壇上——那嬰兒眉心嵌著半塊玉璧，正是此刻他懷中的星軌羅盤。
    "三百年輪回，該歸位了。"玉棺男子的聲音從星河深處傳來。水晶壁開始收縮，星砂化作鎖鏈纏住龍子四肢。林夕揮劍斬向鎖鏈，劍鋒卻穿透虛影，在壁上刻出道血痕。血痕中湧出汩汩黑水，在水晶地磚上拚成個"卍"字。
    龍子突然發出清澈啼哭，九目同時迸發金光。金光所過之處，水晶壁現出蛛網裂紋，戒嗔的虛影卻趁機鑽入林夕眉心。識海中浮出無數記憶碎片：父親將玉璧塞進繈褓，母親抱著他跳下祭壇，鎮西將軍在血泊中刻下星圖……最後定格在玉棺男子將龍脈精魄注入他心口的瞬間。
    "你早就是龍脈容器。"戒嗔的聲音在識海中回蕩。林夕感覺經脈中星砂湧動，在丹田處凝成第二顆金丹。龍子突然撞向水晶壁，九色龍尾掃過之處，星砂鎖鏈紛紛斷裂。它張口吐出金丹，金丹與林夕體內新生的金丹產生共鳴，整片星河開始震顫。
    玉棺男子的虛影出現在穹頂，他手中把玩的龍脈突然炸裂。星砂如暴雨傾瀉，在水晶壁內凝成九重蓮台。林夕抱著龍子躍上蓮心，腳下山河圖突然倒轉，他看見自己站在焦土之上，懷中玉棺中的女子正對著他微笑——那女子麵容竟與龍子有九分相似。
    "母親……"林夕伸手欲觸，蓮台突然急速旋轉。星砂迷了他的眼，再睜眼時已身處陌生宮闕。朱紅宮牆上嵌著無數銅鏡，每麵鏡中都映出不同時辰的林夕：或持劍而立，或垂首撫碑，或抱著龍子立於血泊……
    龍子突然抓住他手腕，九目同時望向東北角。那麵銅鏡突然泛起波紋，鏡中走出道熟悉身影——竟是本該死在血湖底的戒嗔。他手中白骨杖已化作完整玉璽，璽麵"受命於天"四個篆字正滴著鮮血。
    "遊戲該結束了。"戒嗔將玉璽按在宮牆，整麵銅鏡突然活過來，鏡麵伸出無數星砂手臂拽向林夕。龍子甩尾掃斷手臂，卻被更多銅鏡中伸出的鎖鏈纏住。林夕揮劍斬向宮牆，劍鋒卻陷入某種粘稠介質，星砂順著劍身爬上來，在他手背刻出個"鎮"字。
    "三百年前，你父親用半生算計布下此局。"戒嗔的狂笑在宮闕中回蕩，"今日便由你親手終結！"隨著他話音落下，所有銅鏡同時轉向林夕，鏡麵映出的不再是幻影，而是活生生的前朝帝王。他們齊齊抬手，星砂在穹頂凝成巨大的"卍"字符。
    林夕感覺懷中星軌羅盤發燙，兩塊玉璧突然拚合。霎時星河倒卷，整片宮闕開始坍縮。他抓住機會刺向戒嗔咽喉，劍鋒卻穿透虛影。戒嗔潰爛的麵皮在星砂中重生，他手中玉璽迸發出強光，將林夕與龍子卷入新的時空裂隙。
    在意識消散前，林夕看見龍子化作九色神龍盤旋於頂，龍角抵住的宮闕穹頂上，正緩緩浮現出第三塊玉璧的輪廓。而戒嗔的笑聲，正從玉璧深處傳來："林氏小兒，這最後一塊鎮龍玉，可就藏在你心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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