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著秦四深一腳淺一腳還在雪坑裏拔蘿卜的小四，似乎很喜歡踩雪的咯吱聲，一腳一腳蹬得很起勁。
    “這裏那個看馬場的老頭呢？”
    望舒還記得上次來，和馬場的老頭聊過天，那人一雙很典型的o型騎馬腿。
    “冬天犯腿疼。換了他家兒子來守，”鄭大指了指遠處牽馬的男人，“那個是他大兒子。”
    鄭大主動交代自己得到的情報，“夏天往這裏跑的人多，掙了錢。冬天人少，也沒懶惰，路上清雪做得還可以。”
    鄭大嚴苛，崇尚嚴刑酷法，他說可以，那是相當不錯。
    “得到鄭將軍的滿意，那可不容易。既然來一趟，你該放鬆就去放鬆吧。我坐會。”
    鄭大聽從老大命令對主母貼身保護，就不會走遠一步，“夫人也該多騎騎馬，強身健體，有助於延年益壽。”
    平時窄衣窄裙，步子都邁不大。好不容易出了門，自然勸人打馬過草原，肆意一番。
    “鄭將軍熟知人性。”望舒極目遠眺，雙眼如水，“以我的性格，若是此刻可以縱馬馳騁，我會捏捏扭扭等將軍來扶我上馬？”
    鄭大聞言噤聲。“是鄭大過於斷言。”
    小青帶著丫鬟堆大雪人，雪地裏三把凳子，小三小四沒一會坐不住，又下地去，望舒抓了把雪捏成小球球，專門往小三身上丟。
    “打！打！”小三起勁，用手揚雪，原地揚到自己帽子上，親爹過來一把抱起他，“兒子，跟爹騎馬去！”
    “慢點，不能顛他。”
    “我慢慢走馬，不跑。”秦修遠抱娃娃走得都慢，看著巴巴望著自己的小四，“等等，待會抱小四！”
    明熙過來陪小四踩雪，“娘親，我好累啊！”
    “累就歇會。”
    那邊秦一秦二控馬一左一右護著不知疲倦的秦雲驍繼續跑圈。
    “哥哥真厲害！”
    能在軍營裏扛一個月，鄭大同覺得了不起，將軍後繼有人。
    小少爺雖然剛會走，到哪裏都膽子大，看著也不同凡響。
    老大的家事無小事，就是可惜兩位小姐，先天各有不足。
    等秦修遠過來換小四，小三不肯下地，指著遠處的馬，“馬！馬！”
    沒法，鄭大抱著小三，秦修遠抱著小四，並行走馬。
    “小四，馬！馬！”
    秦雲驍跑馬經過，“爹，來追我啊！”
    秦修遠無奈問鄭大，“這是大智若愚嗎？”剛剛他不止一次和胖子說娃娃腦袋軟，腦漿容易顛散顛傻，所以不能跑馬，他倒好，每次經過就是：來追我啊！
    好氣！
    應當不是，像真愚。鄭大失笑，“男孩子嘛，很多事沒放在心上。女孩子比較細心。”
    秦修遠讚同，“女兒是挺好。”
    “夫人是身體不適？屬下聽聞夫人以前也愛騎馬。”
    倒不是身體不適，“她右手無力。”
    鄭大慚愧，“是屬下失察！”竟然忘了這一件事，周一箭全族還是他懲治的！還以為夫人休養好了……平時也看不出什麽來……
    說曹操曹操到，望舒徑直走近，兩人控馬停下，兩個乳娘接過娃娃，小三還不樂意，玩上癮了！乳娘抱遠，哄著，“乖乖，要噓噓啊！”
    秦修遠俯身，穿過夫人腋下，一把將人抱到馬上側坐，望舒理理衣裳，嘴裏調侃著：“真不容易，終於輪到我了……”
    大將軍打馬走遠，“等久了？”
    “若是再多幾個娃娃，我第二天再來！”
    夫妻倆慢速騎著說悄悄話，秦雲驍經過，又是風中一句：“爹，你來追我啊！”
    後麵的鄭大聽到，和秦二一對視，兩人快笑抽抽了。
    那挑釁的囂張氣焰，換別人家娃娃，嘴都給他打腫去，望舒靠著男人，“你看著我生出來的？沒抱別人家的糊弄我？”
    “是你生的。”千真萬確。
    自己生的就沒辦法了。
    “跑一跑？”秦修遠想加速。
    望舒拽緊他，有點擔心，“會不會……”
    上次馬車一顛給人顛漏尿，一生之恥。
    秦修遠一拉韁繩，聲音裹著風聲，“那會你剛生不久，現在養好了。”
    兩人一馬呼呼跑過好幾圈。一墨色披風，一白色貂裘，相益得彰，神仙眷侶。
    一家連著去了三天，最後兩天把剛上門準備上課的謝信和蘭蝶都帶上了，騎馬，打雪仗，堆雪人，賞雪，更妙的還是這天季守帶來兩頭羊，當場宰殺，直接現場搞羊肉燒烤。
    鐵架上的羊肉在紅通通的炭火炙烤下滋滋冒油，撒上各種幾粒鹽巴，秦修遠懷裏的小三聞著味直往香味處拱著頭，“要！要！”
    全程燒烤，他就拱著頭，一刻也不放鬆，執著地看著，“要！要！”
    秦修遠箍他的一雙小馬蹄子，側過身去和抱著小四的鄭大說話，誰知小四看著烤肉，一雙眼珠都快瞪出來了！
    半斤八兩。
    直等到乳娘從鐵壺裏倒出碎牛肉羹，端過來，一人喂足半碗才算消停點。
    不管娃娃鬧多凶，始終沒人給烤肉，那邊娘三個慢悠悠烤著肉，鄭大看著娃娃還往烤肉那邊吧唧著嘴，提醒老大，“阿將軍那幾個孩子都喂肉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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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小三小四差不多的年紀。
    “我家裏這一對飲食上是慢點。”
    “老阿看著你們家娃娃，一心要養出和小三小四登對的兒女……”
    秦修遠看著沉迷去吸那一點點味道的兒子，活力十足，堅持不懈，阿史那有什麽本領能教出和小三比的兒子。
    “這個年紀不應該喂肉，容易噎著，娃娃胃弱，很難消食。”
    秦修遠淡淡說了句，別說娃娃喂肉，連明熙雲驍吃那種粘糕米團，望舒都慎之又慎。
    生娃娃難，養也難，育更難。
    阿史那濫交成性，孩子的那些母親不過十幾歲，什麽都不懂，能教出什麽好娃娃來。
    秦修遠去看過，珠珠那對雙胞胎也養得不怎麽樣，哭哭鬧鬧不停，還咬人。
    養孩子各有各的養法，鄭大附和，“那肯定是安全要緊。”
    那邊吃上烤肉了，這邊小三小四反抗累了，吃飽了，藏在兜帽裏欲睡未睡。
    秦三秦四接過孩子上馬車守著睡。
    兩個男人一前一後過來，秦修遠看中婦人烤的羊肉串，“這裏有沒有我的一串？”
    “姑爺，你有口福，小姐烤出來的肉串一流！”
    “舒舒，那我可等著了。”秦修遠幫人將落跑的發絲藏一藏。
    “這味熏得人全入味了！”望舒喜歡烤肉，不喜歡洗頭。
    秦雲驍耿直，娘親愛幹淨，有味就得洗澡，弟弟就是不喜歡洗澡，爹爹給洗的，“娘親，讓爹給你洗！”
    弟弟妹妹出生的時候，娘親洗頭洗澡都是親爹幫忙的！
    轟！“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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