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聾老太太眉頭微微一挑，顯然對這事兒有些好奇，“棒梗怎麽又惹你了？”
    何雨柱歎了口氣，把今天發生的事簡單說了一遍，語氣裏既有些氣惱，也帶著無奈。說完，他抬頭看著老太太：“你說，這孩子還這麽小，問題都這麽大了，以後長大了還得了？”
    聾老太太聽完，手裏捧著的瓷碗往旁邊擱了擱，眼神透著幾分深思：“雨柱啊，棒梗這孩子確實調皮，但歸根結底還是家庭教育的問題。秦淮如她一個人帶著幾個孩子，日子不好過，有時候難免管不過來。”
    “我懂她難，可難也不能縱著孩子亂來啊。”何雨柱皺著眉頭，語氣有些急，“上回偷吃不算，這次直接摸到廚房拿東西，淮如還說孩子小不懂事。可問題是，再小也不能偷東西吧？這要是慣下去，還得了？”
    老太太笑了笑，眼裏帶著一絲睿智的光：“你啊，心裏有氣也不奇怪，不過話說回來，你是想讓棒梗改掉這個毛病，還是隻是想讓淮如服軟？”
    這話問得何雨柱一愣。他剛想反駁，可仔細一想，又覺得老太太的話裏似乎有幾分道理。他雖然是為了棒梗好，但剛才在秦淮如家裏，確實有那麽一瞬間希望對方能低頭認個錯，讓自己覺得這事兒沒白管。
    他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道：“老太太，我是希望這孩子以後能懂點規矩，不然遲早要吃大虧。”
    “那就得換個法子。”老太太慢條斯理地說道，“淮如是個麵子薄的人，你當著孩子的麵說她不對，她心裏肯定不舒服。可要是你換個方式，站在她的角度替她想想，說不定她會聽得進去。”
    何雨柱聽得有些愣神，心裏一邊琢磨老太太的話，一邊回想剛才的對話。確實，他剛才的語氣太過直接，秦淮如聽了自然會覺得不自在。可他又有些不服氣：“可問題是，我不直接說，她能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嗎？”
    老太太輕輕歎了口氣：“這事兒急不得，雨柱。棒梗的毛病不是一天兩天能改的，淮如的心結也不是一句兩句能解開。你要是真為他們好，就得多點耐心。”
    何雨柱點點頭，雖然嘴上沒說什麽，但心裏已經開始琢磨如何按照老太太的建議試試看。盡管他平時性子急，可為了棒梗，他願意試著改改方法。
    “謝謝您，老太太，您這話算是點醒我了。”他站起身，衝老太太笑了笑，“改天我再去試著和淮如好好聊聊，別讓棒梗再這麽下去了。”
    何雨柱走出巷子，腳步越走越快，心裏卻不太平靜。剛才和聾老太太聊過後，他感覺心裏堵著的那股氣散開了些，但隱隱的懊惱卻依然存在。他抬頭看看天色，發現夜幕已經完全降臨，街巷中的燈光越發顯得暗淡。微風拂過，他忽然覺得胸口有些悶。
    “得找個地方透透氣。”他喃喃自語，腳下不自覺地轉了個方向，朝記憶裏的一處池塘走去。
    那池塘距離他住的地方不算遠，幾棵老柳樹圍繞著，樹影映在水麵上，平時很少有人來，是他偶爾想靜一靜時會去的地方。一路上，何雨柱的腳步聲和偶爾的蟲鳴交織成一曲安靜的夜曲，他越走越覺得清爽，心情也稍稍舒緩了些。
    走到池塘邊，他看到清澈的水麵上倒映著一輪彎月，微波蕩漾，給人一種寧靜的感覺。他找了塊石頭坐下，手肘撐在膝蓋上，雙手交疊抵著下巴，目光定定地看著水麵。
    “真是邪門了。”他低聲說道，像是在自言自語，“怎麽到頭來，我好心還得看人臉色？”
    他心裏有些憋屈，但仔細一想，又覺得這股氣更多是自己和自己較勁。他是個直脾氣的人，從來不會藏著掖著。可剛才聾老太太的一番話卻讓他明白，光憑一腔熱情和耿直解決不了問題。秦淮如是個敏感又好強的人，棒梗的問題歸根結底還是她得管。自己想插手幫忙，卻差點把事弄得更複雜。
    想到這裏，他忽然一笑，笑容裏帶著幾分無奈。“雨柱啊雨柱，你這脾氣該改改了。”他輕輕歎了口氣，伸手撿起腳邊的一塊小石子，用力拋向池塘中央。
    “撲通”一聲，水花濺起幾片月光的碎影，又迅速歸於平靜。
    “雨柱？”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何雨柱微微一怔，回頭一看，竟是軋鋼廠的老賈。他扛著個魚簍，手裏還提著一根竹竿，看樣子是出來夜釣的。
    “老賈？你也在這兒？”何雨柱的語氣有些驚訝，隨即露出笑容，“你這老小子真是悠閑，晚上還出來釣魚。”
    老賈走近幾步，把魚簍擱在地上，坐在何雨柱旁邊，笑著說道：“哪能跟你比，我這閑人一個，隨便出來逛逛。倒是你，怎麽有空跑這兒來了？”
    何雨柱聽了，苦笑著搖了搖頭：“還不是心裏不痛快，出來透透氣。”
    老賈一聽，饒有興趣地湊過來：“喲，誰能讓我們雨柱不痛快了？說來聽聽，看我能不能幫你出出主意。”
    何雨柱看著他那副打趣的模樣，心裏倒覺得沒那麽沉悶了。他把棒梗偷吃的事簡單說了說，最後無奈地歎道：“我也不知道是自己太較真，還是淮如真的不在意，總之，心裏堵得慌。”
    老賈聽完，沉默了片刻，隨後拍拍他的肩膀，笑道：“雨柱，你這人就是心太熱，凡事都想管。但你得記住，有些事是熱心能解決的，有些事卻要冷靜處理。棒梗那孩子是有點皮，可淮如是他媽，她會比你更在意，隻不過方法不同罷了。”
    “你的意思是，讓我別管了？”何雨柱皺了皺眉。
    “也不是不管，”老賈搖搖頭，語氣變得認真起來，“而是換個法子管。你不是說棒梗偷吃是因為聞著香才忍不住嗎？那說明他嘴饞。下次你做點好吃的，直接端到他家去，挑個合適的機會和棒梗聊聊，順便讓淮如也看看你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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