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十分順利的開展起來。
    禪院一族平時去陰陽寮報到，晚上則穿行於各個咒術師群體中吸納願意加入的人。
    美奈子樂見其成，隻是，眼前的少年卻讓她十分頭疼。
    美奈子看著好不容易被她養得白白嫩嫩的索，再三確認道“你真的要參加互助會的任務？”
    “嗯。”索重重點頭。
    “很危險，那是真的要殺咒靈的。”美奈子說道。
    “老師，我之前跟在你身邊，已經見過咒靈的樣子了。而且，我和老師學了這麽久，也想看看自己能力到哪裏了。”
    他之所以會跟著美奈子，就是因為想要變強，不想再過仰人鼻息的日子。
    這一切如今都變成了可能，那個叫天元的咒術師成為了伏見稻荷大社供奉的神女。
    在她的幫助下，咒術師的地位也被抬高了不少，至少那些普通人見到他們時，會畢恭畢敬的彎腰了，陰陽師也不會對他們所以打罵。
    雖然他們大多選擇無視，但這已經讓索看到了咒術師的未來。
    他一定也可以在這個世道大放異彩。
    “好吧。”美奈子很早就知道索是一個很有主見的孩子，雖然她覺得殺咒靈對於索這個年齡來說有些早了，但她也不能保證自己可以一直護著他。
    畢竟她隨時都有可能離開。
    隻是即便如此，她還是在索出門做任務的時候，偷偷尾隨在了身後。
    【美奈子已經成為一個合格的老母親了。】
    【好像送孩子上學之後的家長。】
    被彈幕這樣說，美奈子也有些不好意思，她已經腦補索背著書包去上學的畫麵了。
    這次的任務是禪院家從一個城主那邊接的，據說是有村民反應最近時常有孩子走失，但是又沒有發現可疑人員，城主也請附近村子裏的除妖師來看過，確定不是妖怪作祟之後，這才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找到了禪院家。
    索跟在三名禪院家咒術師身後，手指緊握著從禪院家領的短刀。
    第一次實戰，索有些緊張，刀柄上纏著的防滑布條已經被他的汗水浸濕了。
    “根據情報，這片森林出現了四級咒靈群，”禪院直也停下腳步，指著手工繪製的地圖，“我們分三個方向推進，索負責南麵。”
    索點點頭。
    “裕也北邊，我東邊，誠也西邊。”
    分好工作後，索迅速向南邊跑去。
    很快他便與一隻咒靈碰上了。
    那是一隻外貌十分奇怪的咒靈，由樹皮和腐葉組成了類人的形狀，頭頂上還頂著一朵奇怪的紅色花朵，隨著它的移動，紅花裏還會有粉末逸散出來。
    索努力回憶之前美奈子教過的戰鬥方法，將咒力覆蓋在手中的刀具上，眼睛緊緊盯著咒靈。
    “嘶！”咒靈猛地撲來，索倉促閃避，後背狠狠撞在了樹上。
    粗糙的樹皮磨破了衣服，但他顧不上疼痛，因為咒靈細長的手臂已經橫掃過來。
    索勉強用刀格擋，卻被巨大的衝擊力掀翻在地。
    枯枝刺進掌心，血腥味在口腔擴散。
    他翻滾著躲過下一擊，撞進一叢蕨類植物中。
    索急促地喘息著，突然注意到咒靈每次攻擊前，那朵紅花都會劇烈抖動。
    他擦掉嘴邊的血，故意踢起一堆落葉幹擾視線。
    當紅花再次抖動時，索猛地蹬向身後的樹幹借力，短刀直刺那朵詭異的花。
    “噗嗤！”刀刃刺入花心的瞬間，粘稠的黑色液體噴濺而出。
    咒靈發出類似樹枝斷裂的慘叫，身體開始崩解成普通的枯枝敗葉，然後化作黑煙消散於空氣中。
    “哈……哈……”索癱坐在地上，全身被汗水和黑色的咒靈體液浸透，但他眼睛卻亮晶晶地，“成功了！”
    他有些興奮，自己第一次出任務就殺死了一隻咒靈，老師一定會開心的。
    美奈子確實很滿意，索放在現代也不過是上小學的年紀，竟然已經可以一個人解決一隻咒靈了，雖然隻有四級，但也很厲害了。
    掌握了這種咒靈的弱點，索後麵殺怪的速度越來越快，很快就將整個南邊的森林全部清掃了一遍。
    老師說的沒錯，即便沒有術式他依舊可以成為很厲害的咒術師。
    他將手中的刀收回刀鞘，轉身回到之前的集合地。
    索發現自己竟然是第一個回來的，嘴邊的笑容又加深了幾分。
    在原地等了一會兒，其他三個人陸陸續續回來了，禪院直也的身上還背了一個孩子。
    “隻救下一個孩子嗎？”禪院誠也聞言露出不忍的神色。
    “我們知道的太晚了。”
    若是咒術師的名氣再大一些，大家許多就會第一時間想到他們，這樣他們能救下的人就會更多一些。
    可是他也十分清楚，咒靈和妖怪不同，在危險降臨之前普通人無法看到它們，隻能在出了事之後才會想辦法尋求幫助。
    “如果互助會能設立一個類似的觀察寮的組織就好了。”這樣他們說不定能在事件發生前就把問題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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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也，你可以在任務匯報裏寫上啊，這樣行人大人，天元大人還有秋川大人看到了一定會同意的。”禪院裕也說道。
    “需要寫什麽報告，這裏不就有秋川大人的弟子嗎？”
    聽到自己被提到，索立刻笑道“好啊，等回去我會和老師說。”
    任務告一段落，幾人的精神也放鬆下來，誠也笑道“說起來，你們有聽到獄門最近的胡話嗎？”
    “什麽胡話？”
    “說秋川大人才是神明，而且是咒術師之神什麽的。”
    “哎？神明不是天元大人嗎？陛下都專門為她蓋了一間長生殿。”
    “所以我才說是獄門的胡話嘛。”誠也聳聳肩，“秋川大人確實值得尊敬，但她聽說是鄉下來的農民，和流有皇室血脈的天元大人相比一個天一個地，怎麽可能會是神明嘛……”
    “什麽！秋川大人是鄉下來的嗎？”裕也有些驚訝，這個年代，貴族和平民之間等級森嚴，禪院好歹也是藤原氏後代，自詡下階貴族，自然對身份這事很敏感。
    “不信你問索嘛，他應該很清楚。”
    直也的話讓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向了索。
    索的笑容瞬間消失，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刀柄。
    幾人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都下意識的做出防禦姿態。
    誠也有些懊惱，自己明明知道索和秋川大人的關係，不應該一時嘴快在索麵前說秋川大人的壞話。
    氣氛一時緊張起來。
    突然，索輕笑了一聲道“老師的強大是毋庸置疑的，無論她身份如何，她都是建立了互助會的人。就連天元大人還有禪院大人也是被她所救。誠也君，有些話可不能亂說。”
    誠也咽了咽口水。
    眼前這個還不到他胸口高的孩子氣勢怎麽這麽強。
    就在氣氛凝滯之際，森林深處突然傳來樹木斷裂的巨響。
    地麵劇烈震動，一隻形如巨蟒的咒靈破土而出，它渾身覆蓋著青黑色的鱗片，頭部裂開成四瓣，露出密密麻麻的尖牙。
    “是咒靈！”直也大喊，“大家小心！”
    索毫不猶豫地衝了上去，短刀上纏繞著黑藍色的咒力。
    剛才的勝利讓他對自己的戰力充滿信心。
    他瞄準咒靈的眼睛刺去，卻被一條突然甩來的尾巴擊中胸口。
    “哢嚓”一聲，肋骨斷裂的聲音清晰可聞。
    索噴出一口鮮血，重重摔在地上。
    他心中大驚，這個咒靈和剛才那個完全不在一個等級。
    “索！”誠也大喊一聲，雙手迅速結印，“【影纏】！”
    地麵上的影子突然活了過來，化作數十條手臂纏住咒靈。
    那咒靈瘋狂扭動身軀，想要將纏住它的東西甩掉。
    誠也滿頭是汗，絲毫不敢放鬆，他知道，一旦自己的術式被破，他們這群人便完全失去了牽製這隻咒靈的手段。
    “趁現在！”直也拔出太刀，咒力在刀刃上流轉。
    裕也也從側麵發動攻擊。
    然而他們的武器砍在咒靈鱗片上，隻擦出一串火花。
    “不行！我們的攻擊對它完全無效。”裕也虎口震裂，鮮血順著手腕流下。
    咒靈猛地掙斷【影纏】，四瓣口器大張，朝最近的誠也咬去。
    誠也臉色慘白，術式使用過度的反噬讓他動彈不得。
    千鈞一發之際，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停下。”
    那聲音並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令人震驚的是，那隻凶猛的咒靈竟然真的僵在了原地，仿佛被無形的力量禁錮。
    它四瓣口器中的尖牙幾乎就要碰到誠也得鼻尖，卻再也無法前進分毫。
    誠也雙腿發軟，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的後背已經完全被冷汗浸透，心髒跳得幾乎要衝出胸膛。
    “怎……怎麽回事？”
    為什麽攻擊突然停止了。
    沒等他想明白，一個人影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老師……”索艱難地撐起身子，嘴角還掛著血絲。
    美奈子點點頭，對著咒靈說道“扭曲吧！”
    咒靈的身體突然開始不自然地扭曲變形，就像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擰一塊濕毛巾。
    它的鱗片紛紛崩裂，肌肉組織發出令人牙酸的撕裂聲，骨骼折斷的脆響接連不斷。
    咒靈發出淒厲至極的慘叫，那聲音讓在場所有人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不到三秒鍾，這個剛才還不可一世的二級咒靈就被擰成了一根麻花，最終化為一團黑霧消散在空氣中。
    禪院三人呆若木雞。
    秋川大人恐怖如斯。
    動動嘴就可以把一個這麽厲害的咒靈殺死。
    這種事果然隻有神才能做到吧？
    他們有些相信獄門的話了。
    “秋、秋川大人……”誠也結結巴巴地行禮，想起剛才的閑話，羞愧得無地自容。
    索看著老師挺拔的背影，心中既驕傲又苦澀。
    驕傲的是自己的老師如此強大；苦澀的是，他何時才能擁有這樣的力量？
    美奈子沒有多言，隻是走到索身邊蹲下，手掌泛起【反轉術式】的柔光“傷得不輕，別亂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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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奈子也太帥了！】
    【這個咒言術是從狗卷那邊複製的吧？這是她第二次用。】
    【是的是的，上次美奈子用了之後被反噬了，所以一直不敢隨便用。】
    【看來這隻咒靈的等級不高。】
    【估計二級？這群咒術師之前是派來對付四級咒靈的，估計也就現代三級咒術師的水平。】
    【哼哼，讓他們說美寶話說！便宜他們了。】
    美奈子承認自己有刻意耍帥的成分。
    沒辦法，這個世道，血統論大行其道。
    美奈子也沒辦法改變所有人的想法，隻能用奇招了。
    目前看起來效果還不錯。
    索感受著溫暖的咒力流入體內，卻高興不起來。
    他看向誠也——那個剛才還在說老師壞話的人，卻能用術式困住連直也他們都對付不了的咒靈，而自己……
    “我果然還是太弱了。”
    美奈子見索低著頭十分沮喪的樣子，心裏也歎了口氣。
    根據五條雅司【六眼】看到的信息，索的術式其實已經覺醒了。
    隻是它或許是一個被動技能，又或許一直沒有達到觸發條件。
    她想了想說道“也許你隻是還沒有找到自己適合的道路。”
    索抬頭看向美奈子，眼中透露著迷茫。
    “要不要試試看和天元學習結界術？或許你在這方麵更有天賦呢？”
    【或者可以讓索學打拳。】
    【黑閃才是最強的。】
    【就是就是，沒有術式也沒什麽了不起。】
    【你們在說啥呢，虎杖最後都領悟【領域】了。如果索沒有學會術式，麵對特級的時候該怎麽辦？可不是誰都能像甚爾那樣，純體術秒殺特級的。】
    【我覺得結界術也不錯啊，用到好也有奇效嘛。而且學會了他至少能當個輔助監督。】
    【讓索去當【窗】的領導人也可以啊。】
    於是，美奈子將索交到了天元手裏。
    “你要把你的小徒弟給我？”天元有些無措，她還從沒帶過孩子呢。
    “不是給你，是想讓他和你學習結界術。”美奈子笑眯眯地說，“索很聰明的，而且還會舉一反三。你最近不是正在研發不同的結界術嗎？索也許可以給你新的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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