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雷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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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載將臨,天雷怒火戰蒼穹
濃稠的夜霧裹著鹹腥血氣,如一層厚重的帷幕籠罩著陳塘關,那青銅鍾漏指向子時,滴答滴答的聲響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
哪吒突然從床榻上彈起,脖頸間暗紅魔紋如活物遊走,在皮膚下隆起蚯蚓狀的脈絡,觸感滾燙,仿佛有火焰在皮下燃燒。
他抓起枕邊降魔杵狠狠砸向胸口,金石相撞,火星四濺,那刺眼的光芒瞬間照亮了黑暗的房間,整座將軍府的地磚都在震顫,那震動透過腳底,讓人的心也跟著一顫。
"吒兒!"李夫人踹開房門時,正看見兒子眼瞳化作熔金之色,那熾熱的光芒仿佛要將周圍的空氣都點燃。
三年前那片漆黑鱗甲突然從箱奩中飛出,在空中碎成齏粉,每一粒都映出海底漩渦般的魔紋,那魔紋散發著詭異的氣息,仿佛在訴說著古老的秘密。
東海驟然掀起百丈狂瀾,浪濤拍打著海岸,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敖丙踏著浪尖躍入雲端,腕間靈珠綻放出刺目青光,那光芒照亮了漆黑的海麵。
當他看見陳塘關上空翻湧的血雲時,冰鱗甲下的心髒重重一跳——那分明是混元珠失控的征兆。
"魔丸終究是魔丸。"他並指抹過寒霜戟,龍族秘文在戟刃上流轉,發出幽微的光芒,"今日就算違了天道,也要......"
話音未落,赤紅火尖槍已破空而至,帶著呼嘯的風聲和熾熱的火焰。
哪吒踩著風火輪撞碎城樓,槍尖燎起的業火將青石板燒成琉璃狀,那熾熱的火焰讓人感覺皮膚都要被烤焦,敖丙橫戟格擋的瞬間,方圓十裏的海麵同時炸開千萬朵冰蓮,冰花飛濺,發出清脆的聲響。
"你也配攔小爺?"哪吒齜牙一笑,魔紋爬上臉頰,那紋路仿佛有生命一般在蠕動,"這三年關得老子骨頭都要生鏽了!"
雙兵相撞的衝擊波掀翻半條街市,酒旗在空中燃成灰燼,那灰燼如同黑色的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
賣炊餅的老漢眼睜睜看著青石碾盤被風火輪削成兩半,裂口處竟生出熔岩般的赤色晶簇,那晶簇散發著滾燙的熱氣。
敖丙翻身避開火尖槍的突刺,寒霜戟劃過之處,屋簷垂落的冰棱突然暴長,將狂奔的百姓凍在原地,那冰冷的氣息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收手吧!"敖丙的銀發沾滿冰晶,神情焦急,"天劫將至,你承受不起......"
回應他的是混天綾鋪天蓋地的紅光,那光芒如同洶湧的潮水般撲麵而來。
哪吒狂笑著攪動法寶,整座望海樓被連根拔起,磚瓦梁木在空中碎成暴雨,劈裏啪啦地砸落在地上。
當李靖夫婦策馬趕到時,正看見敖丙的戟尖距兒子咽喉僅剩三寸。
殷夫人甩出束妖索纏住戟刃,李靖的寶劍已架在敖丙頸側。
城牆上巡邏的士兵突然驚呼——將軍鬢角竟生出縷縷白發,鎧甲縫隙裏滲出暗紅血珠。
"爹?"哪吒瞳孔驟縮,望著父親那七竅流血卻堅毅無比的麵容,心中五味雜陳,他從未如此深刻地感受到父親的愛與付出,那股愛意如潮水般湧進他的心田,卻又像巨石般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魔紋退潮般縮回衣領,他這才看清父親手中攥著半卷禹王碑拓片,泛黃的麻布上全是咳出的血點。
驚雷在此時撕裂天幕,那巨響震得人耳膜生疼,血色雲層裏探出九道龍形電光,每道雷霆都裹挾著上古銘文,那光芒照亮了整個天空。
太乙真人駕著仙鶴疾馳而來,酒葫蘆裏灑出的瓊漿化作金色結界,卻在觸到雷光的刹那蒸發成青煙,那青煙帶著淡淡的酒香飄散在空中。
"完犢子嘍!"胖道士抹了把臉上的雨水,神情慌張,"天劫來得比命數早了七個時辰!"
敖丙突然悶哼跪地,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他腕間靈珠不受控製地浮到半空,與哪吒胸前魔紋產生共鳴,那共鳴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拉扯著他們。
兩人兵器同時脫手,在空中拚成陰陽雙魚圖案。
當第一道紫雷劈落時,混天綾與寒霜戟竟自發結成光網,將雷霆阻了半息,那雷霆的力量震得空氣都嗡嗡作響。
哪吒盯著掌心焦痕,突然狂笑出聲:"有意思!
這天雷倒是比你有膽量!"他翻身躍上風火輪,扯過敖丙的束發銀鏈,"臭長蟲,敢不敢跟小爺玩把大的?"
海麵下傳來骨笛的嗚咽,那聲音低沉而哀傷,仿佛在訴說著無盡的苦難。
黑袍人立在漩渦中央,指尖藍光沒入雷雲,那藍光閃爍不定,透著一絲詭異。
第二道天雷劈下時,隱約可見磷火凝聚成烏鴉形狀,那磷火散發著幽綠色的光芒,讓人毛骨悚然。
陰陽雙魚在雷雲下急速旋轉,哪吒掌心的三昧真火與敖丙龍角溢出的玄冰真氣竟在碰撞中生出混沌之氣,那混沌之氣彌漫開來,讓人感覺仿佛置身於一個虛幻的世界。
混天綾纏住第九道雷龍獠牙的刹那,寒霜戟引來的東海之水化作萬千冰劍,將裹挾著上古銘文的電光釘在半空,那冰劍閃爍著寒光,仿佛是一把把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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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坤圈!"哪吒咬破舌尖噴出血霧,金鐲迎風暴漲成丈許方圓,那血霧帶著一股腥味彌漫在空氣中。
敖丙立即會意,龍族秘法催動的冰晶沿著鐲身攀附,轉瞬凝成布滿符咒的冰火漩渦,那漩渦旋轉著,發出呼呼的聲響。
當第十道天雷劈落時,這奇異法器竟將紫電生生絞碎成漫天星火,那星火如同流星般劃過夜空。
陳塘關的瓦當突然泛起微光,那微光如同點點繁星閃爍著。
賣炊餅的老漢發現自己的桃木拐杖在發燙,那熱度透過手掌傳了過來。
抱著陶罐的幼童看見冰蝴蝶從指縫飛出——百姓們身上零星亮起的靈光匯聚成河,順著青石板路的紋路注入結界,那靈光閃爍著柔和的光芒。
"成了!"太乙真人甩出拂塵勾住酒葫蘆,瓊漿玉液在空中繪出敕令,那敕令散發著金色的光芒。
金色篆文與百姓願力交融,竟在城樓上空結出七重寶塔虛影,那寶塔虛影莊嚴肅穆,散發著神聖的氣息。
劈落的雷光每穿透一層,就褪去三分凶煞之氣。
敖丙的冰鱗甲已布滿裂痕,卻突然抓住哪吒後頸:"看雷雲核心!"隻見被擊散的雷霆並未消失,反而在雲層中凝成數百顆幽藍光點。
哪吒瞳孔猛地收縮——那些光粒排列的形狀,分明與三年前黑袍人留下的鱗甲紋路一模一樣。
海底傳來骨笛的顫音,那顫音帶著一絲顫抖,仿佛預示著更大的危險。
第十八道天雷裹著墨色磷火劈落時,整片東海都沸騰了,那滾燙的海水翻滾著,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
浪濤間浮起無數慘白骷髏,眼眶裏躍動著與雷雲相同的藍光,那藍光透著一股陰森的氣息。
東海周邊的小島在雷劫的衝擊下,山石紛紛崩裂,島上的樹木瞬間化為焦炭,揚起的塵土被雷火映照得一片通紅,那塵土彌漫在空氣中,讓人呼吸都變得困難。
哪吒的風火輪碾碎三具骸骨,濺起的卻不是海水,而是腥臭的黑血,那黑血的味道讓人作嘔。
"躲開!"李夫人的束妖索突然繃直,末端銅鈴自行炸裂,那炸裂聲清脆響亮。
她眼睜睜看著兒子被黑雷餘波掀飛,混天綾竟像懼怕似的蜷縮成團。
敖丙的寒霜戟刺入地麵想要穩住身形,戟刃上的龍紋卻在碰到黑血時發出哀鳴,那哀鳴仿佛是一種痛苦的呐喊。
李靖的鎧甲早已被血珠浸透,他捏碎禹王碑拓片,那些滲入磚縫的血跡突然浮空而起,在結界上勾勒出大禹治水的圖騰,那圖騰散發著古老而神秘的氣息。
狂奔中的哪吒突然踉蹌——他胸口魔紋傳來從未有過的刺痛,仿佛有什麽東西正在血脈深處蘇醒。
"老東西你..."他轉頭望見父親七竅流血卻仍在結印,喉嚨像是被混天綾勒住了。
敖丙的龍角在此時迸發月華,強行撐起冰晶穹頂:"看雷劫軌跡!"
最後三道天雷竟在空中扭結成螺旋,每旋轉一圈就吞食數道百姓願力,那螺旋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讓人感覺頭暈目眩。
黑袍人的幻影在雲層中若隱若現,手中骨笛已變成暗紫色,那暗紫色透著一股邪惡的氣息。
當雷柱突破冰穹的瞬間,哪吒驚覺體內魔氣不受控製地湧向靈台,那魔氣仿佛是一頭狂暴的野獸在體內亂竄。
混天綾突然反向纏住他的手腕,將敖丙的冰鱗甲與他後背貼合。
魔丸與靈珠的力量在相斥相吸中迸發奇光,竟在黑雷及身的刹那,在兩人周身形成琥珀狀的結晶,那結晶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結晶中浮現出諸多幻象:殷夫人繈褓上未繡完的平安符,李靖深夜擦拭鎮魂劍的身影,敖丙在海底煉獄擦拭逆鱗的孤寂......這些畫麵如流星劃過哪吒識海,燙得他靈魂震顫。
當結晶崩裂時,最後一絲黑雷正巧劈中李靖撐起的禹王結界。
陳塘關所有青銅器同時鳴響,那聲音清脆悅耳,關外礁石群浮現的封印陣將餘波導向深海。
人們看到總兵大人如斷線紙鳶般墜落,懷中卻緊緊護著那半卷帶血的禹王碑文。
哪吒的尖嘯震碎了方圓百丈的冰晶,那尖嘯聲尖銳刺耳。
在他自己都沒察覺的瞬間,指尖溢出的不再是赤紅魔焰,而是流轉著金光的業火。
混天綾感應到什麽似的,突然溫柔地纏住他滲血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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