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逃了。”
    “鍾曉晴的實力很強，完全不像是一個十幾二十幾歲的女孩該有的實力，我親自出手都沒有占到便宜。”
    白瀟瀟嘴角泛起苦澀。
    “那你們是怎麽從她手裏救出馮初一的？”我問。
    鍾曉晴如果真的藏了不少實力，是有機會對付瀟瀟和薑鈺兩人。
    “鍾曉晴丟下馮初一，自己逃了。”
    “話說起來奇怪，我和薑鈺本來陷入了被動，但她沒有抓住機會繼續對付我們，轉身就跑了。初一狀況不好，我們就沒追。”白瀟瀟繼續說。
    瀟瀟提到鍾曉晴是帶著難以言說的意思，不明白為什麽鍾曉晴能夠在占據優勢的情況下，選擇逃跑，並且沒有去幫常閻道。
    這倒是提醒了我，下次遇到鍾曉晴我需要謹慎些，這些人個個都在隱藏實力。
    若不是這次楚揮雨及時趕到，我早就被常閻道練出的飛頭降弄死了。
    我點頭，沒再吭聲。
    白瀟瀟看了一會兒我，想說什麽卻又不說的狀態持續一會兒，最終還是沒有再說話。
    隨後她眯了一會兒。
    車子在路上飛馳，小李司機的車技很好，一個多小時後便回到了竹楚觀。
    進入道觀。
    陳一橙正站在院子裏來回踱步，很擔心的樣子。
    “大小姐，我們回來了。”
    劉梓萓從我身後跑過，跑到前麵，笑著朝一橙招了招手。
    “梓萓！千夜！”
    一橙聞聲看來，見真是我們，趕忙走來。
    “梓萓，你們怎麽樣，有沒有受傷？”
    一橙微微摟住劉梓萓的胳膊，看向她問道。
    “沒什麽事。”梓萓搖頭。
    “那千夜呢？”一橙看向我。
    “師姐，放心我沒事。”
    陳一橙知道我和劉梓萓在爛尾樓區遇到的事情，剛回來，著急詢問狀況。
    見我們真沒事，一橙這才放心。
    隨後她帶著我們朝石桌那邊走去。
    隻見兩個小時前見到的楚揮雨，此刻正坐在石桌旁喝茶。
    卻不見師父。
    “師姐，師父呢？”掃視一圈，確定師父沒在，我好奇問道。
    楚揮雨肯定是師父找來的，打電話時一橙也說師父在等我們，此時卻不見師父。
    一橙看了一眼正在品茶，沒打算說話的楚揮雨，她才開口：
    “千夜，你跟我來。”
    “梓萓你先在這待一會兒，我們馬上出來。”
    “你倆幹啥去？”劉梓萓問道。
    “帶千夜，去找師父。”一橙拉著我便朝師父的房間走去。
    劉梓萓見我們走遠，她沒多問。
    瞥了一眼楚揮雨後，直接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悶了下去。
    一旁還在品茶的楚揮雨看到這一幕懵了，拿著茶杯的手，愣在嘴邊，半天都沒動。
    師父房間。
    “師父，千夜來了。”
    一橙敲了敲門後，說道。
    敲完門，我和一橙走進房間。
    還沒看清房間的師父，濃烈的香火味以及燒紙錢的味道先傳入口鼻。
    甚至在這些嗆人的味道中，還摻雜著煙味。
    “千夜，你過來。”
    師父佝僂的背影正站在他房間的一個角落，房間顯得昏暗，但是能夠看清。
    在那團黑影麵前，還在燒著紙錢，紙錢上方的桌子，正點著三炷香，已經燒到了一半。
    香火麵前是我爺爺奶奶的遺像。
    師父站在遺像麵前，剛站起來。
    “師父……”
    我沒想到爺爺奶奶的遺像放在了師父房間，更沒想到師父正在為我爺爺奶奶燒紙。
    走到他身邊，不等師父讓我跪下，我看著遺像，鼻子一酸，立馬給爺爺奶奶磕了三個頭。
    而站在我們身後的陳一橙，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捂著嘴，沒讓自己發出聲音。
    “千夜，人死不能複生，這些事看開一點。”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抽煙抽的，還是已經說了很多話，師父的嗓音很沙啞。
    在磕頭的時候，我手上沾滿了煙頭。
    遺像始終掛著笑容，倘若沒有這層黑白色，就真的好像他們活過來一樣。
    誰能料想，爺爺去世沒多久，奶奶便慘遭毒手，我至今還記得爺爺死後，托夢的那些話。
    讓我照顧好奶奶。
    我沒能讓他老人家走的安心，也讓奶奶因為我操碎了心。
    當初給奶奶的一萬塊，他一分錢都沒花，在房子燒著的時候，看到這些錢，我真的很想哭。
    不知道奶奶這段時間是怎麽過來的，省吃儉用，到頭還是為了我。
    想著想著，兩道淚痕在臉上顯現，整個屋裏隻有我的哽咽聲最大。
    從奶奶去世那一天起，我再也沒有親人了。
    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每天早上穿著圍裙，叫喊我吃飯了。
    再也沒有人因為我難過，買糖變相的哄我了。
    明明知道早晚要離開爺爺奶奶，但是看到他們從一個一個活人變成黑白照時，一時無法接受。
    “千夜，聽揮雨說你殺了常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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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久不說話的師父，抽完最後一根煙，麵帶些許驚色的問道。
    楚揮雨告訴師父是我親手殺了常閻道，沒有提到他自己。
    我點頭，但沒出聲。
    我明白楚揮雨的良苦用心，他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我親自為奶奶報了仇，也讓我自己有理由去安慰自己，為奶奶報了仇。
    “好，不愧是我的徒弟，千夜，等你心情好些，再出來，多陪陪你的爺爺奶奶。”
    師父轉身走出了房間。
    一橙隨後跟著出去了，不過在她準備關門的時候，停在門口看了一會兒，後才慢慢關上。
    雖然為奶奶報了仇，但是我卻沒有一絲一毫的開心。
    心中嗜殺的力量雖有，這一次卻沒有了殺人快感。
    相反是心中的傷口越撕越大。
    親人總會因為我而受傷甚至死亡，母親，爺爺奶奶，王大娘，隻要是對我好的人，就一定會像中了詛咒一般。
    這種感覺，並沒有因為我變強而消失，反而越來越劇烈。
    若鑫的離去，真的讓我的天空，再也沒有了晴天，沒有了白天。
    不知過了多久，我才噩噩從房間走出來。
    在離開之前，為爺爺奶奶擦拭了一下他們的照片，說了一些話。
    “千夜……”
    陳一橙走到了我麵前。
    “我沒事了，一橙。”我搖了搖頭，不想讓她擔心。
    走到師父和楚揮雨麵前：
    “師父，你們能不能告訴我九幽的事？”
    我獨自在房間想了很多東西，思來想去，發現最近發生的很多事，都與上清宗有關，都與九幽有關。
    不論是追殺我到湘西的陰緣閣閣主，還是趕屍派，無不提到九幽。
    還有常閻道更是直接與二十年前上清宗參與肅清各大宗派的邪惡勢力有關。
    不僅如此，之前的邪陰宗，黃高黃元，乾雲宗，常獨古八虎都在其中。
    他們總有著某種聯係，而這種聯係的紐帶不是我的太師伯九幽，就是如今的九幽真人。
    我很想知道為什麽會這樣，到底什麽原因導致了這樣。
    “顧千夜，有些事現在不能告訴你。”
    楚揮雨放下手中的毛筆，抬頭看了一眼我。
    “為什麽，為什麽到現在都不願意告訴我九幽是誰？”
    我很不解，師父不告訴我，就連楚揮雨也是。
    他們都好像在以保護我的名義，一直把我囚禁在問題的牢籠。
    我一直在局裏，可是偏偏就我不知道為什麽在局裏。
    “告訴你這一切又能怎樣，憑你現在的能力，連楊天晟都對付不了，你怎麽對抗身後的敵人？”
    楚揮雨站起身，將桌上寫了很久的紙，拿了起來。
    “我……可我總得需要知道點什麽，我不能像個傻子一樣，一直被這些人牽著鼻子走啊，我已經失去了爺爺奶奶，我真的不想再失去任何朋友了。”
    “我知道他們大多數人都是奔著若鑫或者是我來的，可是這其中就好像和那個九幽有著扯不開的關係，我很難受，我不明白為什麽哪裏都有他。”
    “他就好像一個死結一樣，讓所有的事變得複雜……”
    我看向他們說出心裏話。
    一旦去猜想這些事，我心中就很難受，宛若大石頭一般壓著我喘不過來氣。
    “既然你這麽執著，那在把父親交代的事情告訴你之前，我就先告訴你一個秘密。”
    楚揮雨說著，便將手中的紙展開，拿在我麵前。
    “梁……梁慕道？！！”
    上麵赫然寫著一個人的名字。
    看到這個名字，我首先想到的是，九幽帶走若鑫之前，提到的人名。
    也正是提到了這個人，若鑫才選擇跟他離開。
    他梁慕道是誰？
    “上清宗，百年難遇之天才，被譽為殺神一般的存在，上清前九幽真人，梁慕道老先生，也就是你的太師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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