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宮的震動還在持續，張逗逗按住發燙的眼皮，靈異吐槽眼激活的瞬間，視網膜像被撒了把跳跳糖——幽藍的蜘蛛靈體在他視野裏突然"膨脹"成一團亂碼，背甲上的符文正泛著刺目的熒光，連八隻眼睛都變成了像素風的對話框。
    "這造型...您是剛從盤絲洞跳槽到古墓當保安？"張逗逗扯了扯嘴角，喉嚨發緊卻硬是擠出調侃，指尖悄悄攥住褲兜裏的辣椒水噴霧。
    媽媽臨終前的話還在耳邊嗡嗡響，玉佩貼著心口，熱度順著肋骨往四肢竄，他突然想起小時候被鬼壓床時，也是這股暖烘烘的勁兒從胸口湧上來，把綠毛鬼嚇得直喊"叔叔我不玩了"。
    蜘蛛靈體的口器抖了抖，八隻腿在地上劃出刺耳的刮擦聲。
    林小跳的諾基亞突然"叮"地亮屏，剛才黑屏的計算器竟跳出一串亂碼，她飄得離張逗逗更近了些，鬼力凝成的光暈白得刺眼："它...它在讀取我的鬼力頻率！
    逗逗，快——"
    "哎哎哎，這位蛛蛛女士，您背甲上刻的是"到此一遊"嗎？"張逗逗猛地跺腳，故意把聲音提得老高。
    吐槽眼的副作用湧上來，他眼前的蜘蛛靈體突然說起話來，聲線像被按了變速鍵的收音機："害蟲...除...除蟲..."
    "打住打住！"張逗逗差點笑場——這蜘蛛靈體的冷笑話比上次遇到的貞子還老套，"您這是要組害蟲合唱團？
    我這兒有殺蟲劑，要不先給您來兩管？"他晃了晃辣椒水噴霧，餘光瞥見林小跳正瘋狂按計算器，指甲蓋在按鍵上敲得劈啪響。
    "頻率...赫茲！"林小跳突然把計算器舉到張逗逗眼前，屏幕上的波形圖正劇烈跳動，"它腿上的紅綢是共鳴器，高頻音能震碎！"她的鬼發被地宮的風掀起，平時總掛著笑的小臉此刻繃得像拉滿的弓。
    張逗逗的手瞬間探進外套內袋。
    那是上周在夜市淘的"驅鬼神器"，攤主拍著胸脯說這銅哨能吹碎厲鬼的魂體——他當時還笑攤主是江湖騙子，現在倒謝天謝地沒把這玩意兒扔了。
    "捂耳朵！"他衝林小跳和呆頭喊了一嗓子，把銅哨塞進嘴裏。
    哨音剛溢出舌尖，蜘蛛靈體的八條腿突然抽搐著蜷成一團。
    張逗逗咬著牙加大力氣，哨音尖得像根針，直往人耳膜裏紮——他看見蜘蛛背甲上的符文開始龜裂，紅綢"嗤啦"一聲裂開道口子，黑色黏液噴得滿地都是，腐蝕得青石板滋滋冒白煙。
    "咯咯咯..."蜘蛛靈體的笑聲變了調，八隻眼睛裏的幽藍逐漸褪成灰白。
    張逗逗盯著它緩緩癱軟的軀體，突然想起小時候在巷子裏踩死的花蜘蛛，也是這樣縮成一團。
    直到那團黑影"轟"地炸成黑煙，他才發現自己後背的襯衫早被冷汗浸透。
    "搞定了？"林小跳飄過去戳了戳地上的黏液，計算器屏幕又恢複成正常的粉色界麵，"數據顯示靈體強度歸零，應該是徹底消散了。"她扭頭衝張逗逗笑，發梢還沾著點沒散幹淨的黑煙，"你剛才吹哨的樣子，像極了我爸訓狗時的模樣。"
    "去去去，我這叫戰術性威懾。"張逗逗翻了個白眼，彎腰撿起地上的銅哨——哨口沾著他咬破的血，倒真有點"血祭"的意思。
    呆頭湊過來扯他褲腳，旗子指向甬道盡頭的石壁，"啊"了兩聲，尾音帶著點急切。
    "行，聽咱呆頭的。"張逗逗拍了拍呆頭的肩膀，掏出強光手電往石壁上一照——剛才還嚴絲合縫的青石板，不知何時裂開條半指寬的縫，隱約能看見裏麵有團暗黃的光。
    林小跳的計算器"滴"地響了聲，屏幕跳出"隱蔽密室：檢測到紙質靈文"。
    她飄進縫隙裏，鬼力凝成的手輕輕一推，整麵石壁"吱呀"轉開，露出個僅能容一人通過的小洞。
    洞底擺著個檀木盒子，盒蓋半開，露出半卷泛黃的紙頁。
    "這味兒..."張逗逗剛彎腰撿起紙頁，就被撲麵而來的黴味嗆得直咳嗽。
    紙頁邊緣沾著暗紅的痕跡，像是血漬，字跡卻清晰得詭異，每個字都力透紙背："貞元三年秋，鬼王破封，血洗十七城。
    某與摯友陳九郎立誓，以命為引，刻鎮靈印於九處地宮，終困其於幽冥。"
    他指尖發顫，繼續往下翻："然封印需活祭，九郎自願為餌...今見此日記者，切記——"最後一頁的字跡突然潦草起來，墨點暈成模糊的團，隻勉強能認出幾個字："真正的敵人，或許並不隻有鬼王..."
    "逗逗？"林小跳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你臉色怎麽這麽白？"
    張逗逗沒說話。
    他盯著日記最後那行字，玉佩在胸口燙得厲害，像有人在他心髒上敲小鼓。
    地宮的風突然灌進來，吹得紙頁嘩嘩作響，最後一頁的缺口處，隱約能看見半枚印章的痕跡——和他胸前玉佩上的紋路，一模一樣。
    "走。"他把日記小心塞進外套內袋，轉身時撞得石壁簌簌落灰，"得把這東西帶回去仔細看。"
    林小跳剛要應，呆頭的旗子突然又豎了起來。
    張逗逗順著他指的方向抬頭，就見地宮頂端的石縫裏，有團漆黑的影子正緩緩蠕動，像團被揉皺的黑霧，正順著石壁往下淌。
    他摸了摸內袋裏的日記，又按了按發燙的玉佩。
    靈異吐槽眼在眼底微微發燙，這次他沒急著激活——有些事，還是看清楚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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