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盼盼大聲質問道：“那你媳婦兒叫什麽名字？”
    “王翠花……”
    林盼盼指尖捏著銀色工號牌，在男人眼前晃了晃，金屬牌麵映出“張敏”兩個清晰的楷體字：“睜大眼看清楚，這是我們百貨公司正式員工。”
    她側身護住身後仍在發抖的張敏，語氣冷得能結霜。
    男人突然往前撲了一步，被保安橫臂攔住還在瘋狂叫嚷：
    “她就是王翠花！她跟了我十年！
    化成灰我都認識她，她背後全是傷疤，一看就知道了。”
    林盼盼冷笑一聲道：
    “逼著女人當眾脫衣服驗傷？你當這是封建社會？
    現在是法治社會，報假案、當眾騷擾女性，夠你在局子裏蹲上一陣子了。”
    男人突然變了臉色，額角冷汗順著脖頸往下淌。
    林盼盼揚手示意保安：“聯係派出所，順便查一下這位先生的身份信息。”
    她轉頭安撫張敏，聲調瞬間溫柔下來：“別怕，有我在。”
    等到男人走後，張敏進了辦公室才嚎啕大哭起來：“我……我沒想到這麽快就見到這個惡魔了。”
    林盼盼將溫熱的茶杯塞進張敏顫抖的手中道：“慢慢說，這裏沒人能傷害你。”
    “他是我老家的混混。”張敏突然攥緊杯沿，指節泛白：“我娘為了給我弟蓋新房，拿五百塊就把我賣給了他。”
    她聲音哽咽道：
    “婚後他賭博酗酒，輸了錢就拿皮帶抽我...
    後來更狠，直接把我賣給了人販子。”
    外頭傳來了一陣騷亂聲，張敏猛地站起身，她撲到窗邊，就看到三個灰頭土臉的孩子正鼻涕眼淚糊了滿臉，被男人拎著後頸按在水泥地上磕頭。
    “娘！救救我們！”最瘦小的女孩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聲音像把生鏽的刀，生生剜著張敏的心。
    “別衝動。”林盼盼一把拽住她欲衝出去的手腕：
    “你前腳出去，後腳就會被他拖回地獄。
    想想那些被皮帶抽打的日子，想想你是怎麽從人販子手裏逃出來的。”
    張敏雙手捂住眼睛，淚水大顆大顆砸在手背。
    她渾身劇烈顫抖，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可他們是我的骨肉...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啊！”
    樓下的哭聲愈發淒厲，男人得意的叫罵聲混著哄笑刺破玻璃：
    “王翠花！你不出來，老子現在就把這幾個小雜種扔馬路上！
    你今天要是不跟我回家，我就殺死他們三個，你知道我說到做到。”
    張敏泣不成聲，林盼盼看著林峰道：“報警，把他送進去，冷靜冷靜。”
    很快警察就上門了，那男人吼道：“臭婊子，別以為你能逃得了，等我出來了就殺死這三個孩子，我倒要看看你能怎麽樣？”
    旁邊孩子的奶奶哭嚎道：
    “你們憑什麽抓我兒子啊？王翠花，你是不是人啊？
    連自己的男人都抓，你信不信我宰了這幾個小兔崽子？”
    林盼盼似笑非笑道：“這是你的孫子，你想怎麽處置都可以，不過我勸你想想清楚，虐待兒童也是要進監獄的。”
    說完直接拉著張敏走了，林盼盼輕聲道：
    “救孩子有很多種方法，別輕易暴露自己。
    你暴露了自己，不光三個孩子救不回來，就連你也會被拿捏。”
    張敏直接走進了百貨公司，那三個孩子哭得撕心裂肺：“媽媽，你真的不要我們了嗎？”
    “嗚嗚嗚……這不是我們的媽媽，我們的媽媽不會丟下我們的。”
    張敏站在窗前，看著三個孩子抹眼淚，三個孩子擠在百貨公司門口，身上的衣服又髒又破，全是大大小小的補丁，袖子和褲腿都短了一大截。
    他們瘦得皮包骨頭，小臉蠟黃，眼睛卻大得嚇人，看著就讓人心疼。
    最小的女孩哭得直抽氣，鼻涕眼淚糊了滿臉，還時不時咳嗽兩聲。
    張敏扒著窗戶看得渾身發抖，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我可憐的孩子...他們才多大啊，怎麽被折磨成這樣！”
    她哭得幾乎喘不上氣：“我就知道那畜生不是人，孩子跟著他哪有好日子過！”
    林盼盼趕緊扶住她，一邊拍背一邊說：
    “別哭了，哭壞了身子。咱們不能衝動，現在人多眼雜，硬來容易出事。
    等晚上人少了，我帶人去把孩子救出來。”
    張敏攥住她的手，帶著哭腔道：“真的能救出來嗎？他們要是被打死了，我……我可怎麽辦啊！”
    林盼盼用力握了握她的手，語氣堅定：
    “你放心，我說到做到！今晚一定把孩子平平安安帶回來。
    你先歇著，保存體力，以後還得照顧孩子呢！”
    那老太婆一看占不到便宜，罵罵咧咧地拽著三個孩子就走。
    林盼盼悄悄給張翔使了個眼色，張翔立馬帶著幾個保安遠遠跟了上去。
    等到半夜，四周黑得伸手不見五指，林盼盼帶著人摸到那戶人家。
    推門一看，屋裏破破爛爛的，牆皮都掉了，家具就剩幾條缺腿的板凳。
    那男的不知道啥時候放出來了，翻遍他口袋，就摸出幾十塊皺巴巴的零錢。
    倒是老太婆藏在枕頭底下的金戒指、銀鐲子被搜了出來，林盼盼二話不說全擼了下來。
    “拿著，這以後都是孩子們的。”林盼盼把首飾塞給張敏。
    張敏慌得直往後躲：“這咋行？我不要……”
    林盼盼眼睛一瞪：“你不要？那三個娃還得喝西北風？就當抵撫養費了！”
    屋裏實在沒啥值錢的，林盼盼瞅見牆角的雞活蹦亂跳，一揮手說：“把這些雞也帶走，不能便宜了這家人！”
    幾個人七手八腳把雞籠抬走，臨走前還把屋裏剩下的半袋米扛走了。
    月光下，張敏抱著孩子，眼淚又止不住地往下掉，不過這次，是高興的淚。
    等到回了村裏，三個孩子都醒了，張敏看著他們眼眶通紅道：“大華、二華，妞妞……”
    三個孩子看到張敏直接哭出聲來，妞妞道：“媽媽，哥哥說你是迫不得已的，沒想到你真的會回來救我們……”
    張敏看著孩子們身上被打的青一塊紫一塊的，眼淚奪眶而出：“媽的，這狗東西，居然敢這麽對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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