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麥縮在最後頭，咬著指甲不吭聲，眼睛卻一眨不眨盯著林燦。
    最小的小麥突然往前衝了兩步，聲音又尖又利：“你走的時候我才三歲！憑啥現在回來當媽？”
    說著說著，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抬手狠狠抹了把臉。
    林燦往前跨了半步，孩子們齊刷刷往後躲，像見了陌生人似的。
    她喉嚨發緊，聲音帶著哭腔：“真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當年你爸把我賣給人販子，我好不容易才逃出來啊！”
    “夠了！”大瓜猛地扭頭，拳頭攥得咯吱響：
    “我們沒你這種媽！你個大騙子，自己去城裏享福了。
    把我們扔在這裏，我們不要你當我們的媽媽。”
    “對，臭女人，離我們遠一點，你要是再來，我就拿石頭砸死你。”小瓜直接撿起了地上的石頭。
    林盼盼看著他們道：“原來是一家子白眼狼啊！大白眼狼加小白眼狼。”
    “你說誰是白眼狼啊？”大瓜大聲罵道：“我奶奶說了，你就是個人盡可夫的婊子，你知道為了你，我們受了多少嘲笑嗎？”
    林盼盼看著林燦道：“你看看怎麽辦吧？”
    林燦看著他們道：“我說的已經夠清楚了，你們情願相信這禽獸也不情願相信我……”
    大瓜用仇恨的眼神看著她道：“以後你別再來了，我們是不會相信你的。”
    林燦點了點頭道：“好好好，既然你們不相信我就算了，我就當沒生過你們。”
    大麥突然出聲道：
    “媽媽，我信你，我不想待在這裏，我能不能跟你一塊兒走？
    你帶上我和小麥吧？”
    小麥也眼淚汪汪的抱著大麥的腿道：“姐姐，我不想離開你。”
    林燦男人吼道：“你們兩個賠錢，想幹嘛？真想跟這種女人走嗎？到時候別把你們賣了……”
    大麥搖了搖頭道：“我相信媽媽，媽媽不會的，媽媽對我一直很好。”
    林燦一把把大麥和小麥抱進了懷裏道：“走，咱們走……”
    林燦男人道：“這兩年都是我在帶她們，你現在想帶走她們，做夢。”
    林盼盼淡淡看著他道：“這份協議你看一下，簽了。”
    屋裏光線昏暗，牆角還堆著半袋發黴的玉米。
    戴眼鏡的鄰居拿著協議，一個字一個字念給蹲在地上的男人聽：
    “自願放棄大麥、小麥的撫養權，以後不能見孩子。
    也不用給撫養費，老了孩子也不用管你......”
    男人騰地站起來，臉紅得像豬肝，脖子上青筋直冒：“放屁！想搶走我的孩子？你們今天誰也別想出這個門！”
    他抓起門邊的鐵鍬，哐當一聲砸在桌上，震得煤油燈都晃了晃。
    林盼盼雙手抱胸，站在門口紋絲不動：“行啊，你不簽是吧？”
    她笑了笑道：“警察已經在路上了，你以為拐賣人口的事兒能瞞得住？”
    她盯著男人煞白的臉，一字一頓地說：
    “當年把林燦賣給人販子的，是不是你媳婦兒的表哥？
    就在隔壁村住著吧？隻要我想查，什麽查不出來？
    你是想蹲監獄，還是想乖乖簽字？”
    旁邊他媳婦推了把他道：“不過是兩個賠錢貨，給她就給她唄！在家也是浪費糧食。”
    那男人皺眉想了想，直接簽了字。
    林盼盼這才帶著林燦走了，走到村口，大瓜和小瓜還一路跟著他們，罵罵咧咧。
    大瓜漲紅著臉，脖子上的青筋都鼓起來了，指著大麥的鼻子罵：
    “你腦子進水了？她要真為咱們好，能扔下我們跑？
    到時候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奶奶說的話能有假？天天給咱們煮雞蛋吃！”
    大麥眼眶通紅，攥著衣角的手直發抖：“煮雞蛋從來就沒我和小麥的份！你們吃飽了，我們倆連稀飯都喝不飽！”
    她聲音越來越哽咽：
    “媽媽以前多疼我們，給我們縫新衣服，半夜背我們去看大夫……
    就這兩年不見，你就全忘了？”
    說著說著，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往下掉，小麥嚇得抱住姐姐，也跟著哇地哭出聲。
    林燦胸口劇烈起伏，嘴唇都氣白了：
    “我十月懷胎生下你們，一把屎一把尿養大，就換來這個？
    行，你們就信那個老妖婆吧！”
    正吵得凶，院外傳來罵罵咧咧的聲音。
    拄著拐杖的老太太衝了過來道：“你個不要臉的賤貨！還有臉回來？”
    她揚起手就要打人，卻被林盼盼的人一把按住。
    林燦跨步上前，“啪”地一巴掌甩在老太太臉上。
    這一巴掌力道不小，老太太踉蹌著差點摔倒。
    “心腸這麽毒！”林燦氣得直冷笑：
    “在孩子跟前編排親媽，警察已經去查當年的事兒了。
    拐賣人口、虐待兒童...你就等著吃牢飯吧！”
    話剛說完，就看到幾個警察走了過來道：“誰叫黃箭？你跟我們走一趟……”
    黃箭急了：“你們不是說過不報警了嗎？我協議都簽了，你們怎麽能出爾反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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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盼盼笑道：
    “我是答應了你不報警啊？我也沒報啊！
    報警的是林燦，你們還是去跟警察好好交流下吧！”
    黃箭大聲吼道：“不要，燦燦，你就饒過我吧！你真的忍心孩子們沒有父親嗎？”
    旁邊的警察道：“還有你媳婦，你媳婦的表哥都得進去接受檢查……”
    黃箭媳婦大聲罵道：“憑什麽要讓我進去接受檢查呀？我又沒做錯什麽？”
    警察冷笑一聲道：“我們懷疑你跟這起綁架案有聯係，等到查清楚了就會放你們回來的。”
    很快他們就全部進了警局，林盼盼拉著林燦道：“咱們也去看看吧！”
    林燦點了點頭，黃箭和他媳婦、表哥全被帶進院子裏。
    年輕警察撓著頭跟林盼盼說：“奇怪得很，黃箭媳婦和表哥根本不是親戚關係。”
    院子裏擠滿了看熱鬧的人，警察剛把表哥按在椅子上，他就慌了神，哆哆嗦嗦地開口：
    “我說！全說！我跟她...根本不是表哥表妹，早就是相好的了。
    她懷了我的娃，我想著等生下來就一起過。
    誰知道她又勾搭上黃箭！那家夥看她漂亮，就想占便宜，還說把人賣給我抵債……”
    這話像顆炸彈，把在場的人都炸懵了。
    黃箭突然跳起來，臉漲得發紫，一把揪住表哥衣領：
    “你說啥？孩子是你的？
    我養了這麽久的娃，居然是你的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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