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墨白皺著眉頭搖頭：
    “我也沒想到，這批貨居然全是假的。
    這造假手段太新了，我都從沒見過。
    不過假的真不了，總會露出馬腳。
    就說那個粉彩瓶，顏色看著太鮮亮，一點不像老物件該有的沉穩勁兒。”
    林盼盼歎了口氣：“現在的人膽子真大，也不知道背後是誰在搗鼓這些假貨。”
    顧墨白擺擺手說：
    “管他是誰，隻要是假的，咱一件都不碰。
    我看後麵那些拍品，真貨也沒幾件，幹脆歇著吧！”
    這次拍賣會東西真不少，足足二十多件。
    可直到結束，顧墨白愣是一次都沒舉牌，反倒是王瘸子一口氣全拿下了。
    散場時，王瘸子拄著拐杖，衝胖子陰陽怪氣道：
    “我還以為你找的幫手多厲害呢！結果啥都沒看上？
    這麽些好東西，他是眼光太高，還是兜裏沒錢啊？”
    胖子嘴角一勾，皮笑肉不笑地說：
    “我有沒有錢，輪不到你操心。
    不過還是得恭喜王老板，一口氣拿下這麽多寶貝。”
    王瘸子笑得前仰後合，拐杖戳著地麵咚咚響：
    “這話我愛聽！我別的本事沒有，這些年跑生意確實攢了點家底，買幾件玩意兒還真不費勁。
    倒是你啊！胖子，聽說你店裏都快揭不開鍋了？
    我看你壓根就沒這行的眼力，趁早別幹古董了，省得賠得血本無歸！”
    胖子氣得臉通紅：“我做不做買賣關你屁事！你別來搶我生意就行！”
    王瘸子聳聳肩，一臉無賴相：“做生意講究個你情我願，人家樂意來我這兒，我總不能把客人往外趕吧？”
    正吵著，拍賣師突然大聲吆喝起來：
    “下麵進入賭石環節！這批料子可都是從緬甸剛運來的，場口正得很！
    瞧這塊黑烏沙皮殼，蟒帶清晰、鬆花明顯，賭冰種翡翠的好料子！
    還有這塊白鹽沙，皮殼老得都起灰了，切開說不定就是玻璃種！
    各位老板擦亮眼睛，下一個一夜暴富的就是你！”
    一聽要賭石，全場氣氛一下就熱起來了。
    大家都知道，這玩意兒雖然十賭九輸，但真有人靠它一夜暴富。胖子搓著手，眼睛發亮：“老大，這次我非得挑幾塊好料子！”
    顧墨白拍拍他肩膀：“賭石全看運氣，你別太較真。”
    胖子急得直擺手：
    “老大你不懂！這批料子看著就有門道，要是開出帝王綠翡翠，那可就發大財了！
    價格能翻幾十倍，甚至上百倍！”
    林盼盼也來了興致，笑著說：“聽起來挺有意思的，我也想試試手氣。”
    其實她對賭石多少有點研究，心裏也有幾分底氣。
    顧墨白看她一臉期待，就說：“你要是想玩，就買幾塊試試，就當圖個樂子。”
    胖子張著嘴愣在原地，心裏直嘀咕，顧墨白怎麽這麽慣著媳婦了？
    林盼盼笑著拽了拽顧墨白的袖子：
    “走吧，先去看料子。
    按規矩，開拍前都會擺在外麵讓人隨便看。”
    顧墨白點點頭，陪著她往石料區走。
    石料堆成小山似的擺在場地中央，裹著泥土的原石堆得到處都是。
    林盼盼蹲下身，隨手拿起塊帶蟒帶的黑皮料子，用強光手電照了照。
    上輩子她跟著周軍玩賭石，沒少交學費，還專門找老師傅學過看料的門道。
    雖然不敢說百發百中，但看料子的眼力比一般人強得多。
    她一邊看一邊在心裏盤算，這塊水頭不足，那塊裂太多，直到看到塊白鹽沙皮殼的料子。
    手電光打上去，隱隱透出幾分靈氣，她眼睛瞬間亮了，這塊有點東西！
    石料區彌漫著潮濕的泥土氣息，林盼盼蹲在砂礫堆裏翻找，二十幾塊大小不一的原石在腳邊堆成小山。
    這些邊角料不過是一、兩百塊的價格，在旁人眼裏是毫無價值的雞肋，她卻像淘到寶貝似的眼裏發亮。
    “就這點破爛也想撿漏？”王瘸子拄著拐杖踱過來：
    “真正的好料早被篩去拍賣了，你們小兩口在這兒白費功夫。
    不過放心，拍賣會上的東西，我王某人全包了！”
    顧墨白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王老板這麽有把握？確定能吃得下所有料子？”
    話音落下，周圍看熱鬧的人都停下動作，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打轉。
    “哼！”王瘸子的拐杖重重戳在地上，驚起一片塵土：
    “爺在道上混了幾十年，還沒見過買不起的東西！
    就怕有些人嘴上逞能，到時候連競價牌都舉不起來！”
    顧墨白垂眸輕笑：
    “行，希望王老板待會兒還能這麽硬氣。
    可別到了拍賣場，連反悔的機會都沒有。”
    林盼盼懶得聽這個人吹牛，直接選了20多塊料子。
    胖子咽了咽口水道：“嫂子，這料子也不便宜，都是200塊的料子，要不咱們再考慮考慮？”
    就有這麽一會兒的功夫4000塊錢就花了出去，關鍵是這裏的料子哪有好的？
    石料堆得跟小山似的，底下壓著的石頭，不扒拉半天根本翻不出來。
    林盼盼蹲在石堆邊，眼睛瞪得溜圓，一塊一塊地挑。
    顧墨白就站在旁邊，她指哪塊，他就彎腰搬哪塊。
    倆人在石料堆裏忙活了好半天，又挑出十多塊石頭。
    林盼盼站起來拍拍手上的灰，說：“差不多了，今天先這樣，下次再來慢慢挑。”
    這時候，拍賣員舉著大喇叭喊：“各位老板！休息一個小時了，第二場拍賣馬上開始！”
    其實大家心裏都明白，拍賣會故意留這麽長時間給人看石料，就是想多賣點東西。
    休息的時候，會場還端出各種水果點心，看著服務周到，說白了就是想哄著大家多掏錢買東西。
    大家剛坐回座位，就看見拍賣會前頭多了幾個鐵架子，上麵擺滿了大小不一的石料。
    拍賣師拿著話筒大聲吆喝：
    “各位老板看好了！這些料子都提前擦開了小窗，您瞧這塊，窗子裏都露綠了！
    開窗見綠，出好料的機會更大！現在可以輪流上來看，看好了就出價！”
    人群立刻騷動起來，林盼盼和顧墨白跟著大夥擠到台前。
    林盼盼打著手電筒，一塊一塊仔細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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