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夢是非常私密的內容，亦凡年齡不大，才十八歲。
    一個很容易羞澀的年紀。
    夢裏做到難以啟齒的內容，她害羞的恨不得把自己埋進洞裏。
    事與願違，網友們可不會害羞，一個個化身色狼。
    ［嗷嗷，嗷嗷嗷！］
    ［樓上的，收起你的狂叫，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色狼投胎。］
    ［嗨呀，春夢而已，沒什麽了不起的。］
    ［春天到了，萬物複蘇，又到了動物們交配的季節~］
    ［嘻嘻，小姑娘不要害羞啦，姐姐私你，告訴姐姐夢裏的男人，腰力怎麽樣？厲不厲害？］
    ［？？？樓上的在說什麽虎狼之詞，不要教壞小朋友。］
    ［春天在哪裏呀，春天在哪裏，春天在我們的美夢裏~~~］
    亦凡“……”
    直播間的人數到達驚人的數字，亦凡有點點後悔。
    社死和身死之間，她竟然選擇了社死。
    或許，她該選擇在夢裏被男人折磨死。
    她不敢想，她身邊的人看到她做春夢，他們怎麽看她？
    亦凡不知所措，雙眼閃爍著為難之色，嗡嗡地喊道“大師……”
    蘇凝收到亦凡的求助，她給亦凡一個安撫的眼神，亦凡的心瞬間平靜。
    蘇凝目光平淡，靜靜地望著鏡頭。
    漸漸的，彈幕上咳聲一片。
    ［咳咳咳咳咳咳咳。］
    ［哈哈，我耳朵不好，剛才她說什麽？］
    ［哎呦呦，一個夢而已啦，誰不做夢，很正常的啦，不用在意。］
    蘇凝對待女孩子耐心十足，她聲音溫和地說“你認識夢中的男人。”
    她的語氣肯定，不是猜測，而是認準亦凡認識夢中的男人。
    亦凡不太願意提起夢裏的男人，但要解決問題，得說清楚。
    “我認識他。”亦凡臉上的紅暈下去，一張小臉變得煞白。
    蘇凝不著急，慢慢等亦凡平複心情。
    ［瞧她的臉色，她跟那個男人的關係一定很微妙。］
    ［臥槽，好尷尬，夢到認識的男人，還不如夢到無臉男。］
    ［夢到無臉男更恐怖好嗎？］
    ［我有一個好辦法，研究表明，人閑的時候容易做那啥的夢，亦凡可以試一試增加體力勞動，我保證你一夜睡到天亮，不會做夢。］
    網友所說的辦法，亦凡嚐試過。
    “沒用。”亦凡聲音沮喪，她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話。
    “我嚐試過，但是沒用。”亦凡下意識拽緊衣角，“我從早上清醒，我就外出爬山，一天走了五萬步。”
    正常人一天走三萬步，腿已經抬不起來。
    亦凡一天走五萬步，腿走腫了，下不了床。
    “晚上回去，我累的走不了路，爬著去浴室洗澡，我這麽累，晚上還是夢到了他。”
    按理說，人累到極致的情況下，身體就會進入深度睡眠。
    睡覺質量超級好。
    ［好家夥，你夢裏的男人不會是男鬼吧？］
    ［大家看看這是什麽直播間，如果亦凡做正常的夢境，她怎麽可能搶到連線。］
    ［其實我想說一句，放開那個男鬼，讓我來！］
    亦凡咬了咬唇，聲音極小，“不是男鬼。”
    ［不是什麽？］
    ［不是什麽？］
    ［不好意思，我沒聽清楚你說的話，能再說一遍不？］
    亦凡眼眶泛紅，她驀然流淚，嚇得網友自我反省。
    ［別哭呀，小妹妹，哥哥姐姐說話口無遮攔，我們耳朵有問題，聽不清楚，不是你的問題。］
    ［誒誒誒，你別哭呀，你弄的好像我們欺負你似的。］
    ［對不起，我錯了，但我不知道錯哪了。］
    亦凡搖了搖頭，小聲抽泣，哭一會，她才憋住眼淚。
    她抽抽鼻子，聲音沙啞地說“不是你們，是我自己的問題。”
    “我夢裏的男人不是男鬼，他是我認識的一個長輩。”
    正因為是長輩，亦凡才接受不了。
    如果她夢裏的男人是男鬼，她還能請大師收了他。
    但她夢裏的男人是她的長輩，亦凡一次次隱忍，換來長輩的變本加厲。
    網友愣了下，亦凡的長輩？
    他們腦海裏浮現出白蒼蒼的老人，齜著一口假牙，笑得猥瑣，手中拄著拐棍，一瘸一瘸地走過來。
    咦！
    好恐怖！！！
    受不了！
    ［不行了，我也受不了長輩。］
    ［嘔，長輩什麽的，要不得啊。］
    ［我想到了唐玄宗和楊玉環，年齡差太大，受不了。］
    蘇凝蹙眉，“長輩？”
    亦凡點點頭，雖然難以啟齒，但她勇敢地說出來。
    “他的名字叫周歲年，是我的一個遠房親戚。”亦凡頓了下說“他跟我相差二十歲，我今年十八歲，他三十八歲。”
    ［三十八歲還好吧，大叔會疼人。］
    ［男人晚熟，年齡越大，越有韻味，他跟你相差二十歲，相處起來，他肯定爹味十足。］
    ［三十八歲應該半截身子入土了吧，還不大？］
    直播間一群五六十歲的網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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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應該已經入土為安了。］
    ［再見了家人們，我要去土裏，我是兩個三十八歲，土裏才是我該待的地方。］
    直播間裏三四十歲的網友們，一時無語。
    ［好家夥，老話說七歲八歲狗都嫌，沒人說三十八歲，也是人人嫌棄的歲數啊！］
    ［本人三十九歲，職場上，沒人要，回家，老婆孩子嫌棄，晚上放鬆，在網上吃瓜，還被網友嫌棄，人生無望啊。］
    蘇凝直播間還有一些年齡較小的網友，十五六歲。
    ［三十八歲不老嗎？］
    ［我才十七歲，我一直覺得我老了。］
    ［在小說和電視劇裏，三十八歲的老男人當不了男主。］
    一群三十八歲的老男人“……”
    紮心了，不用一直提醒他們是老男人。
    男人至死是少年。
    亦凡沒好意思說，她也覺得三十八歲太太太太老了。
    她身邊都是十七八歲的少年，她們連二十歲的年紀都沒法想象，更沒辦法想象三十八歲。
    蘇凝看出亦凡的心理，年齡的話題，她暫時不參與。
    “遠房親戚？”蘇凝注意點跟其他人不一樣，“出五服了嗎？”
    “出了。”亦凡低著頭，小聲地說“過年的時候，他來我的家鄉投資旅遊業，我爺爺選為代表講解當地特色。”
    “他們聊著聊著，聊到了族譜，爺爺回家一看，周歲年跟我家是親戚。”
    巧合而已，周歲年湊巧來她的家鄉投資，爺爺湊巧跟周歲年相認。
    周歲年既是投資商，又是爺爺的遠房親戚，爺爺熱情好客，邀請周歲年來家裏做客。
    亦凡起初隻把周歲年當成普通親戚，友好的跟他打了個招呼，她就回自己房間。
    當天晚上，她做了一夜的夢，夢裏有一個男子，她看不清楚男子的臉。
    亦凡想了想，說“我第一次做夢夢醒之後，我就忘記了，我隻記得夢裏的人很幸福。”
    她眨著一雙天真的眼睛，說“雖然我記不清夢的內容，但我知道，最初的夢，不是那個夢。”
    一開始夢境很正常，一對男女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亦凡捂住臉，生無可戀地說“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夢境突然變得很澀澀。”
    “隨著夢境的深入，我清楚地看見夢裏的男人是周歲年。”
    亦凡快被折磨瘋了，她發誓，她對周歲年沒有任何非分之想。
    十八歲的少女，對三十八歲的男人，實在是動不了情。
    她隻把周歲年當成陌生人，連親戚都不屬於。
    ［神探來嘍，周歲年一定知情。］
    ［確定了，夢裏的男人不是鬼，而是人。］
    ［跟長輩做澀澀的夢可不是好夢啊。］
    ［你覺得周歲年這個人怎麽樣？］
    蘇凝語氣平淡地問道“你覺得周歲年為人如何？”
    周歲年怎麽樣？
    可能因為夢境，亦凡對周歲年沒什麽好感。
    她緩了下，坦白道“現實裏，我跟他沒怎麽接觸，我不了解他的為人。”
    她跟周歲年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
    一個是平凡的學生，成績平平，另一個是成功的商人，身價不菲。
    她隻跟著爺爺見過他，私下裏，她沒見過周歲年。
    蘇凝指出關鍵地方，“夢境裏呢？”
    不了解現實裏的周歲年，亦凡應該了解夢裏的周歲年。
    亦凡不是很想承認了解夢裏的周歲年。
    她重重歎口氣，說“夢裏的周歲年，有時候很溫柔體貼，有時候非常霸道偏執。”
    一想到夢中的事，亦凡不禁臉紅。
    “他有時候特別年輕，二十多歲，有時候三十八歲。”
    亦凡皺著眉頭，仔細回想，“我特別害怕偏執的周歲年，他不讓我離開他的視線。”
    夢裏的感觸過於真實，亦凡時常醒來後嚇一身冷汗。
    她一個小女孩，哪裏見過偏執的人，她快嚇死了。
    ［我是變態，我喜歡偏執男人，我保證，我的眼裏心裏隻有他。］
    ［醒醒姐妹，現在聊亦凡和周歲年。］
    ［不是姐妹，討厭啦，人家是男的。］
    ［……］
    ［正經聊天，當心被踢出直播間。］
    ［我有個大膽的猜測，周歲年喜歡亦凡，他明知道亦凡不可能喜歡年紀大的他，他就在亦凡的夢境中做手腳。］
    ［亦凡做的夢中周歲年是關鍵，他一定有問題。］
    亦凡快瘋了，她現在不敢睡覺，她一閉眼睛，腦子裏就出現周歲年。
    甚至白天的時候，她也會想到周歲年。
    她昨天晚上吞安眠藥，進入深度睡眠，一覺睡到天亮，今日的精神才好很多。
    亦凡認真地看彈幕，發現大家跟她的想法一樣，她毫無心理負擔地說。
    “我懷疑我天天晚上做夢，是周歲年搞的鬼。”
    抱歉抱歉，背後議論他人，非君子所為。
    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亦凡不願意用惡意猜測別人。
    蘇凝並未說話，她一臉認真地看著亦凡。
    亦凡感受到蘇凝的視線特別溫和，她衝著蘇凝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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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線之前，我給周歲年打過電話，問他對我的看法。”
    蘇凝“他怎麽說？”
    “他說他對我沒有看法。”亦凡說話的語氣有些猶豫。
    她問過之後，周歲年隔了很久才說話。
    亦凡想過，如果夢境和現實分開，現實中的周歲年一定感到莫名其妙，他跟亦凡不熟，莫名其妙接到亦凡的電話，聽她說莫名其妙的話。
    “可是……”亦凡眉眼憂愁，“夢境中隻有兩個人，除了我，就是他。”
    “我對周歲年沒有任何非分之想，我天天學習都忙不過來，不可能做那啥夢。”
    ［新來的，亦凡說的那啥夢是什麽夢？］
    ［滾犢子，別說話。］
    ［好叭~~~人家知道的呢，春夢~~~］
    ［學生黨表示學習壓力大，腦子裏隻有我好困，我想睡覺，根本不想那啥事情。］
    亦凡的夢境裏，隻有兩個人，一個是她自己，另一個是周歲年。
    對亦凡來說，夢中的她，隻有羞憤與不甘。
    她不可能讓自己在夢裏做那樣的事情。
    反而夢中的周歲年像一隻妖精，不斷的跟她發生關係，曖昧的粗喘聲，燙傷她的耳朵。
    她記得清楚，周歲年麵龐愉悅，對她做不可描述的事情。
    呀！打住，不能想了。
    蘇凝拿到亦凡的生辰八字，看了眼亦凡的麵相。
    她微微蹙眉，又看了看亦凡的麵相。
    她語氣微妙地說“你說周歲年搞的鬼？”
    亦凡乖乖地點頭，“嗯嗯。”
    即使她沒有證據，她肯定周歲年是始作俑者。
    夢裏的周歲年把他自己變那麽年輕，把她變得熱情似火。
    夢裏的女人，絕對不是她！
    她絕對絕對絕對不會對周歲年熱情似火，像個妖精。
    ［周歲年對亦凡一見鍾情，他明知道亦凡不喜歡陰冷的樣子，他特意找大師進入亦凡的夢中，打算跟亦凡日久生情。］
    ［最後四個字就很微妙，日久生情，重點在日。］
    亦凡……
    她想把網友全部禁言！
    ［可是亦凡問過周歲年，周歲年對她沒想法。］
    ［周歲年是商人，奸商奸商，說不出實話。］
    彈幕上，有網友相信周歲年沒做手腳，有些網友則對周歲年做手腳深信不疑。
    亦凡撓了撓頭，“我搶到了福袋，應該可以說明，周歲年有問題。”
    蘇凝沉默一下，緩緩開口，“你搶到福袋，說明你或你身邊的人，有問題。”
    亦凡點頭讚同，一定是周歲年有問題。
    蘇凝“你夢中所經曆的一切，都是你的親身經曆。”
    亦凡！！！
    蘇凝接下來的話炸的亦凡外焦裏嫩。
    “其實，你做夢，是你自己所為，不是周歲年所為。”
    亦凡裂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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