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亦凡懵了，在線吃瓜的網友們也懵了。
    ［賊喊捉賊？］
    ［周歲年人家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說了半天，是你自己搞的鬼，你該不會暗戀周歲年，想跟他在一起，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晚上夢到跟他在一起。］
    ［很有可能，亦凡嘴上說不喜歡周歲年，實際她喜歡周歲年。］
    亦凡越看越懵，她怎麽可能喜歡周歲年！
    快來一道雷劈死她吧！
    她又羞又惱，她什麽都不知道。
    “大師。”亦凡求助地望向蘇凝，“我沒有，不是我，我……我發誓，我不喜歡周歲年。”
    “一定不是我……我不會玄學，也不懂入夢，我沒辦法在自己的夢裏編造一個幻境啊！”
    亦凡都快急哭了。
    莫名其妙，她什麽都不知道，怎麽就是她自己給自己弄了個春夢？
    “別著急。”蘇凝語氣微妙地說“你先聽我說完。”
    清冷的嗓音撫平亦凡急躁不安的內心，她擦幹淨眼淚，淚眼朦朧地直勾勾盯著屏幕。
    ［坐等蘇大師解釋。］
    ［好的呢，我們都不說話，乖巧~］
    ［看起來有內情，已經準備好瓜子，等待吃瓜。］
    蘇凝點擊後台，說道“周歲年先生，你也在直播間，現在方不方便連線？”
    周歲年在直播間？
    亦凡小臉通紅，之前說夢到她與周歲年的春夢，周歲年也聽見了？
    社死！
    亦凡甚至希望自己此時此刻立馬歸西，不用如此尷尬。
    ［方便的。］
    周歲年神色詫異，點開蘇凝發來的連線。
    他見過鬼，懂得蘇大師的能力有多強悍。
    有時候，他會進入直播間觀看蘇凝直播，有時候他忙，他就沒時間看直播。
    今天他剛處理完合同，回去的路上點開直播間，看到亦凡搶到了連線。
    他匆匆回家，走到門口，甚至沒開門，他直直撞到大門，額頭撞出一個鼓包。
    聽亦凡說出夢裏的場景，他思緒飄遠。
    他怔怔地望著屏幕裏年輕內斂羞澀的女孩子，跟記憶裏那個張揚明媚的女孩，性格相反。
    他在亦凡的身上，看不到那個女孩的影子。
    周歲年定定心神，低頭看了眼衣衫沒有褶皺，他露出一個完美的笑容。
    “你好，蘇大師。”
    蘇凝的屏幕在最上方，亦凡和周歲年並排緊挨著，兩人眉宇間竟有幾分神似。
    ［我去，好帥的男人，老娘想要。］
    ［這這這……你們管這叫半截身子入土的大叔？］
    ［嘶哈嘶哈嘶哈，好帥的大叔。］
    周歲年年近四十歲，眼尾的皺紋給他增添了歲月的痕跡。
    歲月不敗美人，同樣帥哥老了，也不會變醜。
    周歲年並不在意自己的容貌，他在意的人已經沒了，他的容貌，不重要。
    “你好。”蘇凝緘默片刻，說“你在等一個人。”
    周歲年毫不意外蘇凝知曉他的過去。
    他頷首說道“是。”
    蘇凝“一個已經去世的心愛之人。”
    周歲年在等一個早已離世的心愛之人。
    ［周歲年有喜歡的女人？］
    ［那個……抗議，你們能不能說清楚，我聽不明白你們在說什麽？］
    怎麽可能等到一個已經死亡的人？
    轟！
    腦子一瞬間空白，緊接著便明白了怎麽回事。
    這可是一個有鬼，人死後能投胎的世界！
    不管過去多少年，周歲年聽到心愛之人去世，心髒處還會突突的疼。
    周歲年呼吸加重，神色落寞地說“您說得對。”
    亦凡？？？
    誰來告訴她，到底怎麽回事？
    蘇凝嗓音清冷，平靜，“你來說，還是我說。”
    周歲年聲音沉穩，不急不忙地說“我說。”
    他不知道亦凡做夢夢到的內容，他永遠也不會說出口。
    但他知道了亦凡做夢夢到他，他就不能繼續守著秘密。
    ［頭好癢，我好像長腦子了。］
    ［轉世投胎，對嗎？］
    ［哎呀呀，別劇透，聽周歲年自己說。］
    亦凡的心髒猛地收縮，身體緊繃。
    周歲年溫和地笑了笑，目光溫柔且深情，似乎在看亦凡，又好像沒看亦凡。
    亦凡被周歲年的視線弄的不適，她不安地挪動身體，兩隻手不斷的絞衣服，把衣服弄的皺巴巴。
    周歲年有些恍惚，記憶中的愛人也會不停的絞衣服。
    他晃一晃頭，搖走腦子裏的東西。
    周歲年目光微斂，不看亦凡。
    亦凡明晃晃被忽視，她忍了又忍，沒忍住，小聲地開口說“你是不是……討厭我？”
    周歲年？？？
    他討厭亦凡？
    “我怎麽可能討厭你。”周歲年想也不想地否定。
    周歲年笑得和藹，“你不要緊張，我們……我和你的前世，有一段情緣。”
    亦凡瞳孔震驚，她懷疑自己的耳朵，她聽到了什麽？
    她和周歲年有一段情緣？
    驀然，她想通所有的事，她夢裏所發生的事情，是她的前世和周歲年所經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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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亦凡怯怯地伸手指著自己，“我是你愛人的轉世？”
    老天爺誒，轉世投胎，她竟然找到前世認識的人。
    周歲年好脾氣地點頭，“是的，此事說來話長。”
    ［那就慢慢說，我們晚上時間多，不怕你說的慢。］
    ［歐耶，我猜對了，亦凡就是周歲年愛人的前世。］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你說的越多，我們就越歡喜。］
    欸嘿，前世今生是虐戀，超級吃香。
    網友希望周歲年最好把他們在一起的畫麵，詳細的描述。
    讓他們的耳朵，享享福。
    周歲年微眯著眼睛，襯衫袖子微微往上帶了一點，露出一截骨感十足的手腕。
    “我和小粒是高中同學。”
    ［哇哦，校園戀情，在最純愛的時候，愛一個人，就是一輩子。］
    ［我還以為是霸總故事，沒想到青澀的校園故事。］
    ［從校園到婚紗，好浪漫哦~］
    周歲年的聲音沉穩且富有磁性，隻聽聲音，就給人一種非常穩重的感覺。
    “從高一高三，我們幾乎沒說過話，與陌生人無異。”
    快畢業的時候，他們才開始接觸。
    ［沒說話也能成為情侶？］
    ［好奇怪，再看看。］
    亦凡心中了然，她夢到過二人陌生的場景。
    周歲年許久沒跟人說過他和小粒的事情。
    “我很木訥，不會說話，我跟她，坐教室的斜對角，很遠。”
    學生時代的周歲年，眼裏隻有學習。
    一天到晚，除了學習，還是學習。
    他的人生，隻剩下學習。
    有一天，下晚自習，高三學生總是很疲倦，他也疲倦不堪。
    他迷迷糊糊的走出去，走到教室門口，絆了一跤。
    小粒明媚精神十足地嘲笑他。
    “別碰瓷，我可沒錢。”
    小粒說的周歲年臉通紅，他低聲說了句抱歉，心慌意亂的離開。
    那時候快畢業了，周歲年很快忘記一小段插曲，他專心備考。
    很不幸，他被二中的小混混堵在小巷子裏麵，原因是他們老師經常拿他跟他們做比較。
    二中的學生氣不過，找到周歲年，把他打一頓。
    小粒恰巧經過，看清楚趴在地上男人的長相，她像個小炮仗似的，突突突地跑過去，把人扶起來。
    救護車把兩人拉走，周歲年不想父母擔心，不讓小粒告訴學校和他父母。
    學校那邊，周歲年請了兩天假，跟父母說，他在同學家複習，不回去了。
    沒有人照顧周歲年，小粒竟然有種責任感。
    人是她送進醫院的，她得看著周歲年。
    小粒也跟學校請了兩天假，專心照顧周歲年。
    小粒坐在病床前，陽光斜射在她身上，給人籠罩著一層朦朧感。
    周歲年的心髒突然加速跳動，他甚至能感受到心髒處多出陌生的情緒。
    小粒低著頭專心削蘋果，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說“周歲年，我虧大了，等你出院，你得付我報酬。”
    周歲年老老實實地回複，“好，你照顧我兩天，又替我隱瞞病情，等我出院，我給你五千作為報答。”
    對於學生來說，五千塊錢，不是小數目。
    小粒的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我不要。”
    周歲年深思道“錢不多。”
    小粒的樣子不像照顧過人，她在家一定過著小公主的生活，讓她照顧自己，他心裏很愧疚。
    手中多出一個蘋果，蘋果皮連帶著果肉，削掉了大半。
    周歲年腦袋空空，看了看蘋果核，又看了看小粒。
    小粒自信地與他對視，很坦然地說“我不會削蘋果，在家裏，爸媽從不給我吃帶皮的蘋果。”
    蘋果到她手裏，是一小塊一小塊的蘋果，一口一塊，很好吃。
    周歲年笑了笑，扯到嘴角的傷口，他倒吸一口涼氣。
    在家沒受過委屈的姑娘，在醫院照顧他，五千塊錢的報酬，給少了。
    他咬了一口蘋果，真心實意地說“很甜。”
    小粒驕傲地揚起頭，“那是，你也不看看誰挑的蘋果，誰削的蘋果。”
    看著眼前的女孩，周歲年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感受，隻是覺得，女孩很耀眼。
    他想靠近小粒，想接觸小粒，想跟小粒說話。
    一接近小粒，他平淡無波的人生，就會多出一絲漣漪。
    周歲年小口吃蘋果，蘋果核裏麵的子，也被他吃下去。
    小粒眼睛瞪的像銅鈴，瞧見周歲年吃蘋果把蘋果核吃下去，她佩服地五體投地。
    豎起大拇指，她雙眼充滿佩服，“厲害！”
    周歲年被誇的老臉一紅，他還沒被人誇過吃蘋果厲害。
    這更像是對小孩子的誇獎。
    他輕咳一聲，細聲細語地詢問，“你不要錢，那你想要什麽報酬？”
    小粒兩指托著下巴，目光從下而上，入目一雙指節修長的手。
    她眼波微動，聽說手指長的人，那個地方也驚人。
    她這麽想，目光不自覺落在周歲年的腰腹之下，一個很尷尬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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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歲年渾身不自在，他下意識用手捂住那個地方。
    好像捂住更尷尬。
    他默默拿開雙手，被窩裏的腿變個姿勢，雙腿交疊在一起。
    小粒看著眼前小媳婦般的男孩子，噗嗤一聲，笑得很猖狂。
    “哈哈哈哈哈哈。”
    銀鈴般少女的笑聲，肆意，又充滿少年感。
    周歲年修長的手指捏住小粒的衣角，羞澀道“別……別笑了。”
    笑聲戛然而止，小粒一手捂住嘴巴，憋的臉色通紅。
    周歲年認命地寵溺道“你別憋壞了，笑吧。”
    真拿她沒辦法。
    “不笑了，不笑了。”小粒擺著手說“我不笑了。”
    明明是她目光不善，心思不純，該害羞的是她，周歲年卻害羞的無地自容。
    “咳咳。”小粒清清嗓子，她眯著眼睛，一手挑起周歲年的下巴。
    她的力氣不大，很輕，很輕。
    周歲年乖乖地主動跟隨她的手抬起下巴。
    小粒很滿意周歲年乖巧聽話的樣子。
    “酬勞嘛，金錢太俗。”小粒認真思索，看著眼前的男孩子，看的出神。
    條紋病人服透著淡淡的花香，麵容溫潤，眉眼微微低斂，一雙如墨的眼眸充滿羞澀。
    小粒可恥地差點流口水，她猛地回神，擦擦嘴角，還好沒有口水。
    她鬆開周歲年的下巴，站起來，神色放縱和肆意。
    “你有幾分姿色，本小姐允許你以身相許，報答我對你的救命之恩。”
    周圍的空氣突然凝滯，時間仿佛停止。
    周歲年想拒絕，他們快高考了，得好好學習，不能早戀。
    可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卻變了。
    “好。”
    小粒猛然撲到周歲年身上，吧唧一口，親到周歲年的臉上。
    “蓋章嘍，以後你隻屬於我。”
    周歲年的傷口被壓住，他感覺不到疼痛，他的情緒如同綻放的煙花，絢爛。
    他緩緩抬起手臂，摟住身上的女孩，重重地承諾。
    “我隻屬於你。”
    周歲年隻屬於小粒，不屬於其他人。
    包括小粒的轉世。
    說到此處，周歲年特地望著亦凡，一樣的容貌，不一樣的人。
    亦凡聽的認真，隨著周歲年的言語，她腦海裏竟然浮現出對應的畫麵。
    網友們急得撓心撓肺。
    ［熱情似火小太陽和溫柔內斂學霸，秀我一臉。］
    ［有情人終成眷屬，周歲年表麵看起來老實本分，實際喜歡衝破規矩。］
    ［談戀愛還得是小年輕，沒有任何金錢和家世上的考慮，隻有心動，這一唯的標準。］
    ［別逼我們跪下來求你，快說接下來的事。］
    ［不！我不想聽，小粒轉世都出來了，他們肯定陰陽兩隔。］
    ［我不要be啊！！！］
    周歲年陷入自己的思緒裏，這些年，他從沒忘記與小粒的點點滴滴。
    即便兩人陰陽相隔，他也遵守著當初的承諾。
    周歲年隻屬於她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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