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試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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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蘇淇被黑衣馬仔點名時,她神色微變,突然一把抓住林家欣的手腕:“你上次說想給家裏買鋼琴?”話未等對方回應,她便已然挺直身姿,踩著那足有12厘米高的高跟鞋,邁著決然的步伐走向旋轉樓梯。裙擺上的亮片輕輕刮過木質扶手,發出一陣類似蛇類蛻皮般細微而又尖銳的窸窣聲。
而就在同一時刻,田毅和廖威在陸虎與一眾安保人員的簇擁下,沿著消防通道,悄然來到了二樓的玻璃房。
玻璃房內呈現出的景象,讓田毅險些失手打翻手中的威士忌杯。隻見山西王春貴大大咧咧地癱坐在真皮沙發上,眼神迷離,雪茄上的煙灰不經意間落在阿瑪尼西裝上,在他麵前,跪著一個身著學生製服的女孩,正艱難地用牙齒咬開軒尼詩的瓶蓋。蘇淇走進房間後,徑直跨坐在大理石茶幾上,伸手抓起麥克風,不假思索地開始唱起《親密愛人》。當唱到“過去讓過去”那句時,她突然猛地掀開亮片裙擺——大腿內側赫然用口紅寫著《深海怪物2》的台詞:“吃掉我,或者變成我。”
林家欣是第三個被叫進玻璃房的。她緩緩脫掉高跟鞋,開始跳起現代舞。就在這時,站在一個向華勝身旁的中年人,突然滿臉不悅地拿起整瓶酒,不由分說地澆在她頭上:“不夠瘋!怪物是要撕裂皮肉的!”說罷,他竟猛地扯開自己的襯衫,露出胸口那刺目的紋身——那正是新義安的圖騰。林家欣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得怔在原地,足足五秒。而後,她像是被某種絕望的情緒點燃,突然發瘋似的抓起冰桶裏的香檳,不顧一切地塞進嘴裏。玻璃碴瞬間割破她的嘴角,鮮血湧出的那一刻,她發出了一聲非人類的嘶吼,那聲音裏滿是痛苦與不甘。
田毅的身體不自覺地抖了一下,林家欣嘴角湧出的鮮血,一滴一滴地滴落在蘇淇的亮片裙上,殷紅的血跡在亮片的映襯下,宛如一串被碾碎的紅寶石,觸目驚心。
“這些都是些什麽玩意啊。”田毅忍不住在心裏暗自咒罵。
當田毅緩緩坐到真皮沙發上時,他敏銳地察覺到,新義安的人正湊到被稱為王老板的王春貴耳邊,低聲耳語著什麽。他們的目光掃過田毅時,那眼神就像在審視砧板上毫無反抗之力的魚腩。陸虎瞬間感受到了氣氛的緊張,立刻警覺起來,安保人員們緊緊站在田毅和廖威身邊,眼神警惕地觀察著四周。
果然,山西煤老板王春貴的腮幫子微微抖動了一下,手裏盤著的太行崖柏手串相互摩擦,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響。這個身著阿瑪尼高定西裝,卻又俗不可耐地露出金鏈子的男人,斜瞥了一眼玻璃牆外候場的女演員,突然咧嘴一笑,語氣中帶著幾分挑釁地說道:“田總在成都搞房地產,這手倒是伸得比嘉陵江還長啊,都跑到香港來看貨了?”
田毅不緊不慢地斜靠在鴕鳥皮沙發上,食指上的翡翠扳指在射燈的照耀下,泛著清冷的光澤。他將一口威士忌咽下,成都方言夾雜著酒氣,重重地砸向桌麵:“王老板,王春貴,難不成我來香港,還得向你報備不成?”
此時,水晶吊燈的光芒灑落在蘇淇的亮片裙上,將其割裂成無數閃爍的菱形。她踩著《阿飛正傳》裏劉家玲同款的紅色高跟鞋,緩緩倒退著,後腰不經意間撞上了冰鎮香檳的銀質推車。十一年前,在《蜜桃成熟時》的片場,導演曾教她這個姿勢,叫做“欲拒還迎”。而此刻,她卡在沙發與大理石茶幾間的縫隙裏,身姿扭曲,倒像是一隻被釘在標本盒裏的殘翅鳳蝶,美麗卻又無助。
王春貴作為新義安社團最近的“財神爺”,自覺在與田毅的對話中丟了麵子,頓時惱羞成怒,一把狠狠地抓住蘇淇,直接上手就撕。
“王老板,我這衣服可是dior高定……”蘇淇驚恐地攥住被撕開的肩帶,指甲上那星空藍的美甲在昏暗的光線下冒著幽光。斜對麵的液晶屏上,正循環播放著她的轉型之作《美人草》,畫麵裏穿著襯衫的她,與此刻狼狽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王春貴手腕上的勞力士迪通拿劃過她的鎖骨,在《重慶森林》那悠揚的插曲中,竟迸出幾點細微的火星。門縫裏突然灌進一陣冷風,讓房間裏的氣氛愈發緊張。田毅微微挪動身體,鱷魚皮鞋尖輕輕抵住陸虎的戰術鞋,目光掃過滿地散落的碎鑽,輕聲說道:“老虎,蘇淇華語傳媒提名的最佳女主角嗎?”
陸虎趕忙躬身彎腰,湊近田毅耳邊,輕聲低語道:“boss,自從捧她的張國榮跳樓後……現在她的情況比較……”
王春貴突然猛地拍桌大笑,一邊肆意地摸著蘇淇光滑的大腿,一邊卻指著滿嘴是血的林家欣,大聲喊道:“這女人有勁,我要了!給她套上護士裝,今晚就拍定妝照!”隨著他的喊聲,玻璃牆上漸漸泛起一層薄薄的霧氣。蘇淇顫抖的手指剛摸到吊帶,就在這時,田毅的鍍金打火機已然“哢嗒”一聲點燃了雪茄,緩緩說道:“慢著,王老板,我也看上了那個被怪物撕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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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林家欣的鮮血在大理石茶幾上濺開的那一刻,兩個男人之間的較量才真正拉開帷幕。王春貴帶來的山西老陳醋被撤下,換上了田毅18年山崎威士忌。會所領班訓練有素地彎腰倒酒,那倒酒的角度精確地控製在45度,仿佛這緊張的氛圍下,一切都還維持著表麵的優雅。
“聽說田總在成華區拿了塊地?”王春貴突然拿起茶刀,慢悠悠地劃開雪茄,話鋒一轉,看似不經意地說道,“我那有三百輛重卡,運費比市場價低三成。”
田毅輕輕晃著酒杯,忍不住笑出聲來:“王老板這消息可有點滯後了,三成?我的北站物流園可剛簽下幾家專線。”
這時,一直坐在一旁的新義安向華勝緩緩站起身來,身旁的“紅棍”們瞬間和田毅的安保人員形成對峙之勢。向華勝目光冷峻地看向田毅“田生在我的場子搶人?”
田毅依舊不慌不忙地把玩著翡翠扳指,嘴角掛著一抹輕笑:“怎麽,向生覺得我不能來玩嗎?”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陸虎和田毅身邊的安保人員紛紛下意識地露出了腰間別著的格洛克19,房間裏的氣氛瞬間劍拔弩張。
向華勝緩緩抬起腳,鞋碾過滿地的煙頭,身後馬仔腰間的開山刀在燈光下泛著寒光。他冷冷地說道:“田生,王老板可是我的貴客。”
田毅微微眯起眼睛,瞳孔不自覺地縮了縮“但他進成都的物流,可都需要經過我的園區。”
王春貴的臉色瞬間變得比煤礦還黑,他惱羞成怒地甩出一張金卡,狠狠地砸向林家欣:“滾去換蕾絲睡衣!”隨即,他卻又迅速轉頭,對著田毅堆滿了虛假的笑容:“田老弟,我在五台山有座廟,改天給您供盞長明燈?”
二樓玻璃房內,二路元帥向華勝身邊的中年人,在向華勝的示意下,一邊嚼著檳榔,一邊臉上堆著諂媚的笑容說道:“林家欣今天是第六個‘試戲’的女孩,我家先生要求所有過程都要存檔,‘防止這些北姑學張鈺那套’。田總您玩得開心……”
自去年內地女星曝光錄音帶事件後,香港富豪們為了避免類似的麻煩,紛紛把娛樂活動升級成了如同iso標準般嚴格的流程——所有“台詞輔導”必須在五星級酒店進行,就連礦泉水都要當麵用銀針試毒,甚至連避孕套都改用醫院無菌包裝。
田毅獨自站在玻璃房的衛生間裏,看著正嘔吐著玻璃渣的林家欣。她滿臉痛苦,顫抖著遞給田毅一張浸滿血漬的名片,聲音帶著哭腔說道:“我父親是卡車司機,上個月在深圳撞死了人...向老板說隻要我拿到角色,他們就找人頂包。”
而與此同時,玻璃房大廳裏傳來蘇淇的聲音,她正在和這部戲的副導演激烈地討價還價:“床戲可以真做,但字幕裏我的藝名要改成小惠,聽起來更清純不是嗎?”整個場景,荒誕而又現實,讓人不禁感歎這繁華背後的黑暗與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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