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閑調教的時光總是過得飛快，一晃眼，三天就這麽過去了。田毅正參照蒼老師的演技，解鎖薩頂頂更多的技能樹，這幾天薩頂頂一邊承受著高強度的訓練，一邊在疲憊不堪中強打起精神應對田毅的種種要求，然而很快田毅就對此失去了興致。
    就在這時，衛星電話突然響了起來——那是來自加州總部的專屬線路。田毅微微挑眉，接起電話，聽筒裏立刻傳來拉裏·佩奇急促又興奮的聲音：“田！沒吵醒你吧？我和謝爾蓋剛開完董事會，大計劃正式啟動……穀歌要正式進軍中國了！就在7月，我們要啟動‘穀歌中國’項目。”
    正事終於來了，田毅叼著雪茄，慢悠悠地走到落地窗前：“你們動作可真夠慢的啊，李彥宏都挖走微軟中國研究院半個團隊了，照這趨勢，明年百度的市場份額就能衝到65。你們整天端著‘不作惡’的金碗，卻像在討飯，人家早把競價排名玩成印鈔機了！”
    聽筒裏再次爆發出拉裏·佩奇連珠炮般的美式英語：“田！你說得太對了，我們董事會都吵翻了天！施密特說中國市場需要三年時間進行本土化，可百度8月就要ipo了——我們根本等不起。”
    這時，電話那頭又傳來謝爾蓋·布林的抗議聲：“但妥協審查就等於背叛穀歌的靈魂！我們連政府數據接口都拒絕了……”
    田毅一把抓起財報，重重地拍在桌上，提高音量說道：“看看q1的數據！北美市場增速已經跌破15，中國是唯一的增量市場。要麽放下身段去分一杯羹，要麽就抱著理想餓死——就這兩條路，二選一。”
    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一會兒，佩奇突然壓低嗓音問：“北京那邊確定能搞定icp牌照嗎？聽說雅虎為了過關，都把服務器架到香港去了……”
    “所以更需要我之前說的雙城切割策略。”田毅說著，用筆尖用力戳向地圖，“在北京嘉裏中心設個皮包總部，專門應付審查，把真實的技術中樞藏在成都——川大計算機係的人力成本隻有矽穀的十分之一，而且軍工研究所轉業的工程師對數據加密的了解可比你們強多了！”
    這時，布林突然插話說：“可成都就隻有熊貓和火鍋……”
    “還有每秒能進行30萬億次運算的曙光4000a超算。”田毅傳輸文件掃描件，“光纖從緬甸海底纜直接連到新加坡，速度比經過北京快三倍——這就叫物理隔離！”
    聽筒裏傳來咖啡杯碎裂的聲音，緊接著佩奇嘶吼道：“明天就派技術團隊飛成都！”
    終於到了要離開河南的時候，田毅一把扯開薩頂頂的衣領，將冰鎮紅酒澆在她的鎖骨上，舌尖輕輕劃過她的天鵝頸，低聲說道：“多學些商業曲子，我的錢可不能白花，你別自毀星途。”
    薩頂頂機械地跪在田毅麵前，在她的吸氣聲中，窗外樓下的金水河宛如一條流淌的暗綢。田毅輕輕拍拍女孩的頭，將她壓在落地窗前：“看看，這片土地需要的到底是麵包還是靈魂？隻有先有了麵包，才有重塑靈魂的可能。”
    機場貴賓廳的電視正播放著廣播，田毅深吸一口氣，踏上了飛機。舷窗外，雷電如天神劈向人間的巨劍，撕破了雲層。
    最近，田毅的父母過得相當滋潤。自從雲纓生下田錨後，老兩口一門心思都撲在了大孫子身上，懶得管田毅這個在他們看來教育不太成功的孽障。田毅已經很久沒有回家了，這才剛一進門，母親陳芸就拿出一套不知道是哪年的衣服，披在他身上，又把一張皺巴巴的傳單塞到田毅手上，催促道：“快滾去領雞蛋，紅十字會搞了個什麽心靈陽光工程，我和你爸都是下崗職工，有名額，快去，都排到二仙橋了！”
    “媽，我給您買一卡車雞蛋行不行？”田毅無奈地揉著麵前這件洗得都變了色的衣服。
    “你懂個鏟鏟！”陳芸從人造革挎包裏掏出日曆本，每頁上都畫滿了雞蛋的符號，“這蛋聽說能給孩子補腦呢！還是外國專家認證的！”她突然神秘兮兮地湊近田毅，“你李嬸領完拿去轉賣，三毛一個——半個月就能賺31塊5呢！”
    我靠，再怎麽補腦也得等小孩6個月以後吧，現在孩子才4個月，買回來放兩個月？這是什麽奇葩邏輯？不過看著母親那爬滿皺紋卻興奮不已的臉，田毅到嘴邊的話怎麽也說不出來，畢竟“薅羊毛”已經成了她老人家身邊圈子的一種生存方式。
    那就走吧，順便領了雞蛋去看看孩子。雖然和雲纓沒有什麽感情基礎，但孩子畢竟是自己的，這是逃脫不了的血脈紐帶。
    走到建設南路菜市場，領雞蛋的地方就在旁邊的互惠超市不好意思，忘記名字了，隨便寫的）。果然，隻要是免費領雞蛋，大爺大媽們永遠都是精神抖擻，哪怕是大熱天，排隊也格外積極。
    在隊伍緩慢的蠕動中，田毅母親陳芸拿著圓珠筆，不斷在傳單上勾畫重點，嘴裏念叨著：“中國紅十字總會和中國生物多樣性保護基金會捐贈、每日五枚、連領半月。”
    “中國生物多樣性保護基金會？”田毅一看到這個名字就愣了一下，他對這個基金會比較了解。它的前身是中國麋鹿基金會，其發展起源於1985年，當時英國烏邦寺莊園主人塔維斯托克侯爵送還中國38頭麋鹿以及部分讚助資金，中國麋鹿基金會就是在那時啟動的，最初就來源於國外資金支持。前段時間，京魯能源青島）有限公司法人蔣誌明2025年哈佛蔣小姐的父親，後來這個基金改名為綠發會）還聯係過田毅中航油青島分公司的負責人，談論過想以個人注資的方式投資這個基金會，因為這個基金會目前的資金主要來源於全球環境基金gef）。
    就在田毅愣神的時候，陳芸突然揪住兒子的衣袖，抱怨的指著前方說：“看，李主任也來領，她有什麽資格。”
    “……”田毅直接無語了，李主任沒資格，就跟他們自己有資格一樣。隊伍前方，曾經在車間叱吒風雲的王主任正揮舞著搪瓷缸維持秩序：“按廠牌分組！領完早場把盆放這兒占位，下午還能再排！”田毅洗得發白的衣服蹭上了前麵大媽竹筐裏的菜葉，陳芸卻緊盯著紅十字會的橫幅，小聲嘀咕著：“國外的雞蛋就是大……你說這些基金會是不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