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刀,開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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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毅終於心動了。他緩緩俯身,雪茄猩紅的火頭像一顆微型太陽,逼近李冰冰被淚水和汗水糊滿的臉。滾燙的煙灰簌簌落下,燙在她手背上,她身體猛地一抽,卻咬著牙沒縮回手。
    “刀?”田毅的聲音像冰錐劃過玻璃,低沉平靜,毫無波瀾,“我有很多刀。鋒利的,安靜的,藏在鞘裏見血封喉的。”他伸出另一隻手,冰冷的指尖像手術刀,劃過她劇烈起伏的鎖骨,沾上一點黏膩的血跡,“你告訴我,你憑什麽比它們快?比它們好用?”
    田毅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燈,穿透她燃燒的瘋狂,直抵靈魂深處那點脆弱的根基:“就憑這點血?這點……自殘式的表演?”
    李冰冰瞳孔驟然緊縮。被識破的羞恥和更深的絕望瞬間攫住她。那傷口,確實是她自己用碎玻璃劃的。她所有的孤注一擲,在他眼中不過是一場拙劣的苦肉計。
    “不…不是表演!”她嘶聲反駁,聲音卻帶上了無法控製的顫抖。巨大的恐懼攫住了她——她以為自己押上了全部籌碼,在他眼中卻輕如塵埃。
    “是不是表演,你說了不算。”田毅直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她,雪茄的煙霧在他冷峻的側臉前繚繞,如同神隻降下的帷幕。“想當我的刀,光有把自己豁出去的狠勁不夠。”他頓了頓,每一個字都像淬了冰的釘子,砸進李冰冰的耳膜,“得知道什麽時候該見血,什麽時候該藏在暗處。得夠快,快到別人隻看到傷口,看不到刀光。還得……永不卷刃。”
    他碾熄雪茄,冰冷的灰燼落在她染血的裙擺上。
    “明天上午九點,中環‘星軌影業’,簽全約經紀合同。附加條款第七條,自己看清楚。”田毅轉身走向門口,背影在奢華的燈光下切割出絕對的冷漠,“機會隻給一次。卷了刃的刀,”他拉開門,最後一句輕飄飄地落下,卻重逾千鈞,“下場就是回爐熔掉。”
    厚重的門無聲合攏。
    李冰冰癱坐在冰冷的地毯上,四周是刺目的血紅和狼藉的碎片。田毅最後的話語如同淬毒的冰錐,紮穿了她所有虛妄的悲壯。她顫抖著抬起自己沾滿血汙的手,看著手背上被煙灰燙出的紅痕,突然爆發出一陣歇斯底裏的大笑,笑聲在空曠的套房裏回蕩,淒厲得如同夜梟哀鳴,眼淚混合著血水和汗水,在臉上衝刷出汙濁的溝壑。
    三天後,和聯勝的私人會所地下室,空氣渾濁得如同凝固的油脂,混雜著劣質雪茄、汗臭和一種若有若無的鐵鏽味。這裏是香港黑道邊緣人尋找“特殊刺激”的暗巢。李冰冰穿著一條廉價到起球的紅色吊帶裙,赤腳站在房間中央,腳踝上還殘留著京都隻園藝伎特訓留下的青紫淤痕。她對麵,一個滿臂刺青、眼神渾濁的白人壯漢正不耐煩地嚼著口香糖,他是臭名昭著的獨立電影導演文森特·克羅,以挖掘演員“原始獸性”聞名,拍的都是些隻能在午夜場放映的地下邪典片。
    房間角落的陰影裏,田毅靠在一張破舊的台球桌旁,指尖夾著一支新點燃的雪茄,煙霧模糊了他毫無表情的臉。他身邊站著一位西裝革履的亞裔顧問周放,正低聲匯報:“boss,克羅手裏那個《東方匣子》的女殺手角色,是今年唯一入圍威尼斯‘地平線單元’的亞裔題材。雖然片子邪門,但調教能力很強……”
    田毅沒說話,隻是抬了抬下巴,示意開始。
    克羅導演咧嘴一笑,露出黃黑的牙齒,用蹩腳的中文夾雜英文吼道:“嘿!中國娃娃!劇本看了嗎?我要的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不是t台上扭屁股的模特!給我看你的‘饑餓’!像三天沒吃到肉的鬣狗那樣的‘饑餓’!”
    李冰冰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這個角色要求近乎全裸,在泥濘中與野獸搏鬥,還要被倒吊著灌入不明液體。這是田毅給她的“試金石”——要麽在徹底的羞辱中崩潰,要麽踩著這些汙穢爬上去。
    她閉上眼,深吸一口氣。淺水灣的羞辱、文華東方的絕望……所有畫麵在腦中炸開。再睜開時,那雙曾燃燒著野心的杏眼,隻剩下兩潭深不見底的黑冰。
    “我準備好了,導演。”她的聲音異常平靜,帶著一種金屬摩擦的質感。沒有等指令,她猛地抓起地上事先準備好的一桶混著紅顏料的泥漿,毫不猶豫地從頭頂澆下!黏膩冰冷的液體瞬間浸透單薄的裙子,黏在皮膚上,像一層凝固的血痂。她甚至抓起一把泥漿,狠狠抹在自己臉上,隻留下那雙冰冷刺骨的眼睛。
    克羅吹了聲口哨,眼神亮了起來。
    拍攝開始。按照劇情,她需要被飾演反派的壯漢演員粗暴地拖行、毆打。當那個滿身汗臭的演員抓住她頭發,狠狠將她摜向鋪著硬紙板的“泥地”時,一聲沉悶的撞擊聲讓角落裏的助理都皺起了眉。李冰冰的後腰重重磕在一塊隱藏的硬物上,劇痛讓她眼前一黑,喉嚨裏湧上腥甜。
    “cut!”克羅不滿地喊,“表情!我要看到痛苦!真實的痛苦!不是裝出來的!”
    李冰冰蜷縮在冰冷的“泥濘”裏,身體因為劇痛和寒冷而劇烈顫抖。她抬起頭,目光越過克羅,直直看向陰影中的田毅。田毅依舊麵無表情,隻是緩緩吐出一口煙圈,灰白的煙霧在空中彌漫,如同無聲的宣判。
    一股比身體疼痛更尖銳的寒意刺穿了李冰冰的心髒。不能停。停了,就真的被“熔掉”了。她猛地咬破自己的下唇,濃重的血腥味在口腔裏彌漫開,刺激著她瀕臨崩潰的神經。她用盡全身力氣,發出一種非人的、如同受傷母狼般的低嚎,掙紮著爬起來,主動撲向那個壯漢演員!
    “來啊!廢物!就這點力氣嗎?”她用英文嘶吼,眼神瘋狂而絕望,帶著一種同歸於盡的狠戾,指甲狠狠抓向對方的臉!這不是表演,這是被逼到絕境的困獸,在用血肉進行最後的獻祭!
    “y shit!perfect!!”克羅興奮得手舞足蹈,攝像機瘋狂運轉。
    拍攝結束。李冰冰像一攤真正的爛泥癱在地上,身上青紫交加,嘴角破裂,頭發被泥漿和幹涸的血黏成一綹綹。克羅滿意地拍著田毅的肩膀:“田!你從哪個地獄找來的寶貝?她簡直是天生的怪物。”
    田毅這才從陰影中走出來,鋥亮的意大利手工皮鞋停在李冰冰頭邊,鞋尖離她染血的手指隻有幾厘米。他垂眸,看著地上如同破敗玩偶的女人。
    “還能動嗎?”他的聲音沒有任何溫度。
    李冰冰的身體抽搐了一下,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沾滿泥濘和血跡的手指,顫抖著,一寸寸向前挪動,最終,冰冷的指尖,極其卑微地觸碰到了田毅冰涼的鞋尖。如同信徒觸碰神隻的衣袍。
    田毅的嘴角,極其輕微地向上扯動了一下,那弧度冰冷得沒有一絲暖意。
    “恭喜你,李小姐。”他俯視著她,聲音如同宣判,“我的刀,開刃了。”
    田毅得國內影視輿論基礎布局已經完成,目光看向了國外,而在國際上國內女星被限製,成長艱難,本來田毅打算直接用金毛女人替代,但見識了李冰冰後,讓田毅看到了國內女星進入國際的可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