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國際機場的貴賓停機坪，十月的海風濕黏如爬行動物的舌。田毅的黑色邁巴赫62撕開雨幕，輪胎碾過積水時濺起的泥點，在陸虎緊繃的西裝褲管上洇開灰痕。他皺眉盯著前方那架線條冷硬的灣流g550——飛機引擎早已熄滅，像一頭蟄伏的金屬巨獸，艙門緊閉，透著反常的寂靜。
    “老板，”陸虎按下耳麥，低沉匯報，“三井物產的飛機，比預定登機時間早到了兩小時。機組說‘需要徹底消殺’，拒絕我們提前檢查艙內。”他肌肉虯結的手臂按在腰間槍套上，喉結滾動，“清水那老狐狸，搞什麽鬼？”
    田毅沒回答。他推開車門，昂貴的意大利手工皮鞋踩進水窪，水麵倒影瞬間碎裂成他冷峻的麵容。風掠過他kitou羊絨大衣的衣擺，露出內袋邊緣一抹硬質卡片的暗影，他抬頭，目光如手術刀般劃過灣流光滑的機身，最終停在緊閉的艙門。
    “清水俊幸作為三井物產的社長需要體麵……”他聲音不高，卻讓身後六個保鏢同時繃直脊背，“待會兒機艙裏就是看見棺材，你們也都別眨眼。”
    仿佛感應到他的注視，灣流舷梯突然“嗡”地一聲放下。陸虎本能向前半步，擋在田毅側前方，手掌已虛按上腋下槍柄。
    然後，濃烈的香氣湧了出來。
    那不是尋常的空乘香水，是十種頂級香調糅合成的風暴——山茶花的潔淨、晚香玉的誘惑、雪鬆的冷冽、麝香的侵略……昂貴又霸道的氣息瞬間裹住所有人的口鼻。陸虎被這“香氣的悶棍”砸得呼吸一窒，瞳孔驟縮！
    舷梯頂端，十道珍珠白的身影出現。她們並非尋常空姐，製服是改良過的和式洋裝，珍珠白的緞麵掐出纖細腰肢，領口別著小小的粉色櫻花刺繡，隨著躬身動作微微顫動。短裙下是十雙包裹在薄透絲襪中的腿，在傍晚昏沉的天色下泛著玉石般的光澤，每一寸線條都像被造物主精心雕琢過。
        田毅的視線，像冰冷的探針，緩慢掃過這一排堪稱“昭和遺珍”的臉。
    最左側那位，圓臉杏眼，笑容甜得像浸了蜜糖，正是去年憑借童顏巨乳爆紅、蟬聯日本《videoboy》雜誌年度性感女藝人第一名的長瀨愛。
    她身側，出演了《麻辣教師gto》《3年b班金八老師》，長相甜美可愛，演技也備受認可上戶彩。
    再往後，長腿幾乎要刺破絲襪的美日混血美人，是t台身價最高的“世紀美腿”長穀川潤。
    ……清水俊幸竟把日本藝能界最值錢的“花瓶”打包塞進了這架鐵鳥！
    陸虎的指節捏得發白。他認得其中幾張臉——戰友床頭雜誌的封麵女郎，或是東京澀穀街頭巨幅廣告牌上的麵孔。這些行走的鈔票和欲望符號，此刻卻穿著空姐製服，在機艙口擺出待價而沽的姿態。他甚至能看到長瀨愛鞠躬時，後頸和服領口下露出的那一小片細膩肌膚，在寒風中激起細小的顆粒。
    “清水社長的心意，”一個略帶沙啞的磁性女聲響起，站在最前方的高挑女人直起身。她是十人中唯一沒笑的女人，眼尾微微上挑，帶著貓科動物的慵懶與審視。田毅記得她——幸田來未。
    三井家族控股的“東映藝能”秘密力捧的影後候選人，去年在威尼斯電影節紅毯上一襲和服驚豔西方媒體的“神秘東方繆斯”。她上前半步，雪白手套包裹的指尖輕輕搭在艙門邊框，珍珠白的袖口滑落一寸，露出腕間一枚古樸的嵌貝母銀鐲。“社長說，漫長旅途，需有星光相伴，才不負這萬裏雲程。”她目光滑過田毅身後如臨大敵的保鏢，唇角勾起一絲若有似無的弧度，“請田様安心，幸田和姐妹們……定讓您賓至如歸。”
    “賓至如歸？”田毅終於開口，“清水社長是把我當成了江戶吉原日本江戶時代著名的風月街）的恩客，還是你們東映片場的投資人？”他邁步踏上舷梯，鋥亮的鞋尖停在距離幸田來未珍珠白高跟鞋尖僅一寸之處。濃烈的香氣裹挾著女人身上特有的體溫，形成一道無形的牆。
    幸田來未瞳孔幾不可察地收縮一瞬，隨即被更深的媚意覆蓋。她微微側身，胸前那朵櫻花刺繡幾乎要蹭到田毅的大衣紐扣：“田様說笑了。社長隻是憂心您旅途寂寞，”她吐氣如蘭，帶著一絲日語黏稠如蜜，“我們……是您解悶的棋，暖手的爐，亦是您俯瞰雲海時……最襯您身份的裝飾。”她的尾音消失在氣流中，眼神卻像帶著鉤子，直直探向田毅眼底，無聲地宣告著獻身的邀請。
    田毅的目光掠過她，投向機艙深處。香檳塔的金色氣泡在吧台流轉，真皮沙發旁的矮幾上鋪著京都西陣織的錦墊，空氣中流淌著德彪西的《月光》——一座精心布置的雲端溫柔鄉，每一寸奢華都淬著麻痹意誌的毒。
    他忽然抬手，在陸虎驟然繃緊的注視下，指尖卻隻是輕輕拂過自己西裝內袋的邊緣。那動作細微得如同錯覺。同時，他另一隻手指尖在衛星電話的加密鍵盤上，敲擊出一串隻有陸虎能懂的摩爾斯暗碼。
    目標：保護小組 \ 警戒狀態 \ 三級預案)
    陸虎耳麥裏傳來微不可聞的電流確認聲。他繃緊的下頜線鬆弛了一瞬，迅速朝身後打了個隱蔽手勢。保鏢們緊繃的肌肉無聲調整，從完全的防禦姿態，轉為一種外鬆內緊的獵豹式預備。
    “裝飾？”田毅收回手，唇角那抹冷笑彎出一道弧線，卻讓幸田來未脊背躥起一絲寒意，“很好。”他抬腳踏入機艙，昂貴的地毯吸走了所有腳步聲。
    “那就讓我看看，”他低沉的聲音在機艙內回蕩，“諸位這價值百億日元的‘裝飾品’，能在這萬米高空，唱出怎樣的一曲……昭和歌曲。”
    機艙門在身後無聲合攏，將香港潮濕的海風徹底隔絕。取而代之的是恒溫係統維持的25攝氏度暖風，混著名貴香水、頂級皮革和陳年雪茄的複雜氣息，形成一種令人眩暈的甜膩囚籠。艙內燈光被刻意調暗，隻餘下沙發旁幾盞art de風格的黃銅壁燈，在波斯地毯上投下曖昧的光暈。
    田毅剛在中央主位的白色意大利小牛皮沙發上落座，珠玉碰撞的輕響便隨之而來長瀨愛，那位“童顏巨乳”，捧著水晶醒酒器屈膝跪坐在柔軟的地毯上，動作純熟地傾斜瓶身。深寶石紅的波爾多酒液滑出一道優雅弧線。她抬起頭，那雙被無數粉絲譽為“盛滿星星”的大眼睛，此刻盛滿了小心翼翼的仰慕與討好：“田様，這是社長珍藏的1990年柏圖斯petrus）…社長說，隻有您這樣的貴客，才配品嚐它的靈魂。”
    甜膩的日語帶著少女特有的嬌憨，身體卻不著痕跡地向前傾。薄如蟬翼的珍珠白製服布料隨著動作繃緊，勾勒出飽滿起伏的線條，膝行時小腿肚無意間擦過田毅的褲腳，留下一絲若有似無的溫熱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