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引發日本金融信任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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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5 年 12 月 9 日,東京證券交易所tse)那宏偉的穹頂之下,仿佛被末日的陰影所籠罩,彌漫著令人窒息的死寂。昨日 j  事件所引發的餘震,正以一種摧枯拉朽之勢肆虐著整個金融市場。瑞穗證券的交易屏幕上,那代表著損失的猩紅數字「416 億日元」格外醒目,如同被鮮血浸透一般,毫無懸念地占據了所有媒體的頭條。而更為致命的是,在那「61 萬股幽靈賣單」的猛烈衝擊下,交易係統徹底陷入癱瘓,致使東京證券交易所史無前例地提前終止了全天交易。這一罕見的狀況,宛如自泡沫經濟崩潰以來從未有過的技術性休克,給日本資本市場帶來了沉重的一擊。
    恐慌,如同攜帶著核輻射的塵埃,在一夜之間悄無聲息卻又迅猛地滲透進日本資本市場的每一道縫隙。清晨的財經頻道裏,平日裏鎮定自若的評論員,此刻聲音也變得嘶啞而急切:“這絕不僅僅是簡單的操作失誤!它暴露出的是係統與監管的雙重崩塌!”富士電視台的金牌主持人,神情嚴肅地指著一張對比圖。左邊是 j  正常
    股的發行量柱狀圖,顯得那麽渺小;右邊則是森下弘樹輸入的 61 萬股巨柱,兩者的比例尺懸殊得令人咋舌,就如同用一根火柴棍去支撐一座摩天大樓,強烈的反差讓人觸目驚心。主持人語氣沉重地說道:“當一名基層交易員的隨意操作,就能輕易撬動國家金融安全這根杠杆時,我們又怎能再毫無保留地信任這個市場呢?”
    在這樣的氛圍下,信任,無疑成為了此刻最為昂貴且稀缺的奢侈品。
    位於大阪市中心的【鬆下精工】化名),這家長期為豐田供應精密軸承的中小企業,其社長山田茂正死死地攥著手中的晨報,身體止不住地微微顫抖。晨報的頭版照片上,瑞穗證券總裁土田正顯在記者會上深深鞠躬謝罪,他的額頭幾乎貼到了桌麵,配圖的標題更是觸目驚心:“巨額黑洞!誰還敢在日本融資?”山田茂猛地一把抓起電話,對著話筒聲嘶力竭地吼道:“立刻終止與三井,住友的股權質押談判!把我們在福岡的廠房……趕緊掛出去賣掉!”話筒那端傳來財務課長錯愕不已的聲音:“社長!下個月就到期的債券該怎麽辦啊?”山田茂雙眼布滿了血絲,像一頭被困的野獸般咆哮道:“去香港!聯係中銀國際!就算利息翻倍,也總比被自己人給‘炸死’強!”
    類似這樣的資本逃亡劇情,在東京、名古屋、福岡等地不斷輪番上演:
    在橫濱,【未來機器人】公司原本計劃在創業板進行 ipo。然而,在 j  事件的衝擊下,他們連夜撤回了申請書。公司社長帶著核心專利,火急火燎地飛往新加坡,尋求通過 vie 架構可變利益實體)實現海外上市,試圖在動蕩不安的局勢中尋找新的生機。
    在劄幌,【北國生物】緊急叫停了由瑞穗證券承銷的 20 億日元可轉債發行計劃。無奈之下,他們轉而接受了韓國三星風投極為苛刻的對賭條款,隻為了能在這場金融風暴中求得一線生機。
    在京都,擁有百年曆史的【西陣織工坊】也首次打破傳統,將 30的股權質押給香港匯豐銀行,以換取過橋貸款。在家族會議上,白發蒼蒼的社長老淚縱橫,聲音顫抖地說道:“織機不能停啊!祖宗傳下來的基業,絕不能毀在這些金融流氓的手裏!”
    資本用腳投票的速度,遠遠超過了政治譴責的步伐。日本中小企業廳sea)的內部統計數據,如同高燒病人的體溫計般急劇飆升:僅僅在 j  事件發生後的 72 小時內,明確轉向海外融資或進行股權交易的中小企業數量,就激增了 47。這些資本的流向主要集中在香港、新加坡以及上海自貿區。東京金融街那光鮮亮麗的玻璃幕牆依舊矗立,可內裏卻仿佛被抽走了脊梁,變得搖搖欲墜——當市場對基礎交易安全徹底失去信心時,再精密複雜的金融機器,也不過是一堆毫無用處的廢鐵罷了。
    此時,在北京金融街 15 號院,冬日的陽光透過銀杏枝椏的縫隙,在紅牆灰瓦上投下一片片冰冷而斑駁的光斑。國家發改委外資司司長穆虹的案頭,兩份文件並排擺放著,恰似天平的左右托盤,承載著不同的分量與意義:
    左側,是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送來的《重大輿情專報》,標題醒目且血紅:【日本金融市場係統性風險驟升,警惕對華產業資本虹吸效應】。
    右側,則是一路狂奔集團與日本住友化學聯合提交的《渤海灣高性能材料產業園項目補充修訂方案》,封麵上那醒目的“加急”藍章,彰顯著這份文件的緊迫性。
    穆司長神情專注地用紅筆,在輿情專報的幾行字下重重地劃出波浪線:【……‘61 萬股事件’充分暴露日本金融監管存在致命漏洞,已然引發中小企業對本土資本市場信任的崩塌。據監測數據顯示,事件發生後的三日之內,新增對華產業轉移谘詢量環比激增 210,建議抓住這一窗口期,加速引進優質日資技術項目……】
    看完後,他緩緩摘下眼鏡,用指腹輕輕按壓著酸脹的鼻梁,陷入了沉思。
    就在這時,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屏幕上跳出田毅發來的加密短信,上麵隻有簡短的一行字:【穆司,海嘯過後,沙灘上全是擱淺的魚。撈不撈?】
    恰在此時,秘書輕輕敲門而入,將一份剛剛新鮮出爐的簽報,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文件的最上麵。這是外資司內部針對渤海灣項目的風險評估更新報告,在結論頁上,赫然印著:
    【鑒於日本資本市場突發的信任危機,建議適當放寬對日技術合作限製,以此換取:1)住友化學開放第三代幹噴濕紡技術授權;2)項目股權結構調整為中資占股 51;3)核心技術團隊中方人員占比提升至 40……此方案符合當前‘技術安全與產業安全並重’的新精神。】
    穆司長盯著“新精神”這三個字,嘴角不自覺地扯出一絲複雜的弧度。就在十天多前,這個方案還被堅決斥為“暫停”,然而如今卻搖身一變,成了當下形勢下的“務實選擇”。他沉思片刻後,緩緩抽出那支鍍金鋼筆,在文件首頁的空白處,揮筆疾書:
    【原則同意。要求:1)技術名錄需加密報備;2)三年國產化率須達 70;3)一路狂奔集團承擔反製措施兜底責任。速辦。】
    鋼筆尖在“兜底責任”四字下,洇開了一小團墨跡,那顏色紅得如同凝固的鮮血,仿佛在為這場複雜的金融博弈與產業布局,留下一個凝重的注腳。
    與此同時,在香港中環的華人行大廈 22 層,田毅赤腳靜靜地站在整塊由黑曜石鋪就的地板上。腳下,是維港兩岸璀璨奪目、如星河般的燈火,美不勝收。麵前的巨型液晶屏被分割成數個畫麵:左上角實時播放著東證所混亂不堪的交易大廳實況,交易員們神色慌張,四處奔走;右上角滾動著日經指數持續下跌的慘綠 k 線,宛如一條不斷下探的深淵之路;中央主屏則清晰地顯示著剛剛解密的渤海灣項目批文掃描件,那鮮紅的公章穩穩地印在“原則同意”四個字上,恰似蓋在一件珍貴戰利品上的火漆,散發著勝利的光芒。
    “老板,”顧問周放的聲音從背後輕輕傳來,“住友化學社長米倉弘昌的專線,已經是第三次請求通話了。瑞穗證券總裁土田正顯也通過中間人傳來話,他願意私下承擔渤海灣項目前期所有的沉沒成本,條件是我們主動將在此次事件中的獲利進行返還,同時將此次事件定性為烏龍。”他微微停頓了一秒,又接著說道:“另外,還有個消息,森下弘樹昨晚在埼玉縣的寓所燒炭自殺未遂,現在已經被強製送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