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詭異的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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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聲從洞裏傳來,若有若無。張副官卸下背在身後的包袱,將手電筒放在一從包袱中取出了一把洛陽鏟組裝起來。
齊鐵嘴有些不明白,問道:“這,這是幹什麽?”
張啟山並不理會他,而是將手電筒強行往他懷裏一塞,走到張副官麵前蹲下,口說著:“下麵肯定有東西。”
齊鐵嘴湊上前去,慌張地問:“什麽東西?”
“探探就知道了。”
張副官想要加長組裝好的洛陽鏟,張啟山卻擺了擺手,說:“夠了,這個洞不太深。”
張副官剛下鏟,鏟子便猛地一頓,喊道:“通了!”
“這下麵是空的。”齊鐵嘴連忙走上前去,眼前一亮。
“活的,是條通道。”張啟山伸手放在洞口上方,手心、手背翻轉幾次,拍了手上的灰,“挖開它。”
“是!”
“怎的,您還要下去?”齊鐵嘴朝張啟山瞪大了眼。
“來都來了,索性探個明白。”
張啟山和張副官相互配合,說挖就挖。坑頂被鐵鍬一把捅開,把空曠的礦道震了巨響,一時塵土飛揚。這條礦道似乎並未經人開發,完全是一條土坑道,三人朝探看時,都忍不住咳嗽起來。
“我先下。”張啟山話音未落,身子已經筆直跳了下去,又對著洞口上方的齊嘴和張副官喊,“下來!”
齊鐵嘴心裏又打起了退堂鼓,本想讓張副官先跳,卻被張副官一把推了下去。一聲慘叫,齊鐵嘴從坑頂貫穿到礦道內。張啟山見他摔得齜牙咧嘴,強忍著笑要去扶把,沒想到張副官也馬不停蹄地跳了下來,三人一起撞了個踉蹌。
抱歉。”張副官說完,和張啟山一人一邊將齊鐵嘴扶起。
“你就不能看著點嗎?!”齊鐵嘴沒好氣地抱怨道。
“我說了抱歉。”
“我·····”齊鐵嘴一時語塞,看向張啟山,“怎麽你帶出來的人和你一個德行?”張啟山舉起手電筒照向前方。齊鐵嘴循光看去,地上的拖曳痕跡異常清晰,他微微眯上了眼,忽然驚訝地對張啟山說:“是火車上的那些棺材!”
張啟山點點頭,“我想,那些棺材應該都是從這裏運出去的。”他用手電照了照四周,繼續說道:“這條坑道修得很粗糙,時間上應該比上麵那條稍微久遠些,估計有上百年了。”
張副官也舉著手電筒照了照四周,說道:“也就是說,這條道是清朝人修的?”
張啟山點點頭,齊鐵嘴疑惑道:“但那些棺材······那時候還沒有鐵路和火車。”
“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到底他們是開礦開出那些棺材的?還是他們本就知道這些棺材的存在?”
“他們是誰?清朝人?還是日本人?”張副官追問。
張啟山無奈地搖了搖頭。
“佛爺,剛剛的哭聲好像停了。”張副官話音剛落,那嗚咽的哭聲再次從坑道深處傳來,比之前的要清晰很多。
“走。”
張啟山、齊鐵嘴、張副官三人排成一列,小心翼翼地向前進發。傳入耳畔的哭聲時大時小,虛無縹緲,齊鐵嘴隱約感到有些異樣,快走兩步搭上張啟山的肩膀,忙道:“等等。”
“怎麽了?”
“這不是哭聲,是戲曲!而且·····”齊鐵嘴小聲嘀咕,“在哪兒聽過來著?”
“佛爺,前頭的路貌似窄了好多,咱們還走嗎?”哭聲從前方傳來,越來越明晰,果然有幾分戲曲的味道,張副官猶豫著是否要繼續朝前走。
“當然要走,再往前看看。”張啟山開始躬下身子往前挪。
隨著礦道收窄,三人從躬身變成了匍匐,終於爬到了稍顯開闊的一處大坑內,張啟山起身一邊拍著塵土,一邊舉著手電照亮四周,發現地上有很多空置的土坑,坑邊小路彎彎曲曲,阡陌交錯,毫無規律可循。
張副官小聲地扳起手指頭清點土坑,說著:“數目差不多,那些棺材應該都是從這兒出去的。”
“算了這麽久,有門道沒?”張啟山轉身看向身後正在掐指算計的齊鐵嘴。
“雜亂無章。”
雜亂無章就對了,張啟山笑著說,如果我猜的沒錯,這兒隻是一個陪葬墓,而這礦山、應該是座大墓。”
“墓主是誰?就那個趴著的貴族?我從沒聽說過哪朝哪代,哪個王公費族是以那種方式人驗的,長沙城就更沒有了,這·····簡直奇怪!”
張劇官突然有些慌張,道:“佛爺!您聽!”張啟山和齊鐵嘴集中精神、著、但那熟悉的聲音很快又消失了。
齊鐵嘴一拍腦袋,恍然道:“啊,我想到了、二爺!這是二爺的曲子!”
“真是二爺的曲子?”
“我不會聽錯的,這曲子是二爺當年頭一回上台唱的,那聲音,那身段鐵嘴有些興奮,連“嘖”兩聲、“根本看不出那是個新崽子!那時候·····”
“剛剛那曲子是他唱的嗎?”張啟山直接打斷。
“是····.”齊鐵嘴不假思索地肯定著,“不是。”他想了想,又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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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不是?”張副官在旁邊看得著急。
“不完全是,很像,但跟二爺比還是差了點。”張啟山微微一笑,轉身走到土坑邊蹲下,探頭尋覓著什麽。齊鐵嘴還想與張副官理論,卻見張副官直接越過張啟山走過去。
“我來。”土坑邊露出了一小節麻繩,張副官搶在張啟山前麵抓了上去。
“這繩子看上去有些年頭了,你輕著點,別弄斷它。”張啟山意欲製止、然副官眼疾手快,已從麻繩下摸出一枚鐵杆頭。
“比咱們帶的短一號。”張啟山撿起鐵杆頭細細端詳,“家夥不輕,再找找看。”
“是!”
“找什麽呐?”閑不下來的齊鐵嘴走到張副官身邊觀望,卻被張副官有意用工具敲了一下,連忙咬牙跳開,“我就問問,你幹嘛打人啊?”
“你踩著了。”張副官頭也不抬地繼續挖著。
“我踩什麽了我?”齊鐵嘴氣不打一處來。
張副官不答話,加快了速度,很快便將那枚鐵探頭交到了張啟山手中。
“看來這地兒以前有前輩來過,而且人數還不少,是個大行動。”張啟山邊邊分析道。
齊鐵嘴湊過去,一聽這話便來了興致,好奇道:“大行動?有多大?九門都到了嗎?咦,我怎麽沒聽說過有這麽一次?”
張啟山搖頭:“不至於九門都到齊,但看這手法······是個灌大頂的。”
“出自九門?”
“出自九門。”
“依您看,是哪一門的手法?”齊鐵嘴一本正經地問道。
張啟山正要張口,悠揚的戲曲聲再次傳來,比上一次更加清楚了些。於是,張啟山將鐵杆頭和鐵探頭往齊鐵嘴懷裏一塞,從張副官手裏拿過手電筒,決心找到聲源。
齊鐵嘴抱著工具,有些害怕地躲在張啟山和張副官中間,“真鬧鬼了?”他雙手合十、開始碎碎念道,“不是有意冒犯的,有怪莫怪啊,有怪莫怪,有怪莫怪·····”
張副官本不想理會他,卻見齊鐵嘴一邊念叨一遍翻自己的衣兜,還氣急敗壞地嘟囔,“東西,東西呢?哪去了……”
“你在找什麽?”
“符咒,跟老君請的符咒!”
“跟佛爺在一起,百無禁忌。”
“啊呸!我就是知道跟他一起出門才去求的。你家佛爺命裏頭有三昧真火,鬼邪不侵,我可沒有。我一算命卜卦的,幹的本就是泄天機、損陰德的行當,撞鬼自然比常人容易些,你還帶我來這兒,嫌我命長啊?”
這時,張啟山突然抬起手指向一處,說道:“在那邊。”
齊鐵嘴雙手環抱於胸前,背對著張啟山,說:“我不去。”
張啟山看了齊鐵嘴一眼,再看向張副官,說道:“我去裏麵看一眼,你留下。”
“佛爺······”
“這是命令。”張啟山轉身向聲源處走去,頭也不回。
“佛爺,佛爺!佛·····”張副官見喚不回張啟山,隻好放棄,轉身看見齊鐵嘴仍一臉傲嬌地背對著,於是狠狠地瞪了齊鐵嘴一眼,隨便尋了處地方坐下等待。半晌,齊鐵嘴感覺身後沒動靜了,不免有些害怕,轉回身隻看到了張副官一人,有些驚訝,問道:“他真的一個人去了?”
“您說呢?”張副官白了齊鐵嘴一眼。
張啟山獨自來到一座土墓室門口,除了那陣戲曲聲,隻聽得天花板滲出的水滴砸在青石板上叮咚作響。他仔細打量四周,確認無誤後才謹慎地邁了進去。
這墓室還算空曠,隻在中間有幾塊排列淩亂的青石板,上麵放置著一具棺床。張啟山走到棺床前,用手指丈量起棺床的尺寸,心裏暗暗有了結論:“看來這裏就是放那口漆棺的墓室了。”
他繞著棺床查看時,戲曲聲陡然增大。聲音自一麵牆內傳來,牆上密密麻麻地布滿了蛾子,蛾子覆在絲織網上,把牆麵遮得嚴嚴實實。張啟山從靴子裏抽出軍刀,撥開蛾子和網,不經意沾到了蛾子撲騰起的粉末。待他用軍刀將整個牆麵清理出來時,才發現這牆上滿是和泥土混在一起的頭發,背脊不禁泛起寒意。
他將軍刀戳進牆壁,再拔了出來,帶下一小塊土塊,如此反複戳了幾次之中竟然顯露出白骨。他再沿著白骨的輪廓撬開周圍的土塊,一顆完整的人頭頭呈現在麵前。那頭骨與火車上發現的屍體一樣,都是麵部朝下放置著。
張啟山愈發困惑,又用軍刀往下鑿,卻戳到了一根簪子,更吊詭的是,簪刻著二月紅家族的族徽,他輕輕摩挲著簪頭,眼前仿佛重現出當年的畫麵。
山洞裏,石頭、石塊不停地砸落下來,山間的地下水也從多處滲進,整個一片狼藉。幾個年紀不一的男子站成一排,手挽著手,背對著洞口,奮力地向後退乎是想將什麽東西頂回去。
洞裏黑漆漆的,人們都已竭盡全力,似乎還是於事無補。“我······我快頂不住了·····.”一個男子說完大吼一聲,腳步又向前挪了點。
“頂·····頂住,千萬頂住!老祖宗說了,不能,不能把它······把它放出來,不行!我們不該惹它的。”
“它······它究竟是什麽?”
“就是,就是一個我們不該驚擾的東西!”
眼前的人像越來越模糊,張啟山仿佛看見山洞裏黑漆漆的東西變成了一團頭發向自己襲來,夾雜著無比的倦意。他下意識地用雙手去擋,卻還是被那團“頭發”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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