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隕銅的力量
    踏霧上，白喬寨的好酒好肉如走馬燈般依次上桌。觥籌交錯間，齊鐵嘴卻揭不斷興致、嘩著小曲兒往廚房走去，想尋些東西解解大魚大肉的膩。
    廚房裏水汽升騰，爐火正旺，一口大鍋裏正煮著沸水。
    齊鐵嘴見丫頭坐在爐旁，下意識地打了退堂鼓，又不好意思做得太明顯，隻好怯怯地開口：“夫人也沒啊??我來找點吃的。”
    丫頭不搭理他，正自顧自地吃著什麽東西，齊鐵嘴走上前去，拍拍她的肩膀，“真人？”
    丫頭猛地一回頭，齊鐵嘴隻見她滿嘴血淋淋的生肉，眼神空洞木訥，直勾勾地窖的自己，齊鐵嘴驚得大叫一聲，連滾帶爬地離開廚房往自己臥房跑，冷不防撞在解兒爺身上。
    齊鐵嘴大叫一聲，捂住自己心口，滿臉苛責， “怎麽是你啊，嚇死我了！”
    “你酒喝到一半跑去哪兒了？什麽事把你嚇成這樣，見鬼了？”
    齊鐵嘴趕緊捂住解九爺的嘴，拉走了解九爺， “跟我來。”
    另一邊，二月紅在自己臥房內裏外找了一遍，卻不見丫頭身影，倍感焦躁。
    他正要離開時，餘光瞥見梳妝台上的妝匣後露出一截手帕，便移開妝匣，將一塊團起的手帕捧起，打開一看，竟是十多截拇指長的人指甲。
    二月紅倒抽一口涼氣，愈覺詭異。他忽然聽到門外一陣腳步聲傳來，立刻把手帕和妝匣放回原處。
    “二爺，我給你煮了一碗陽春麵，你趁熱吃吧。”
    丫頭端著一碗陽春麵走來，笑語盈盈。二月紅勉強賠笑，坐在桌前拿起筷子， “原來你是去煮麵了。”
    丫頭放下麵，又給二月紅倒茶。二月紅見她指甲邊緣隱約有齊齊斷裂的痕跡，卻不露聲色，低頭吃起了麵。
    “現在可怎麽辦？雖然夫人是死而複生，但好歹沒有什麽奇怪之處。可是我剛才看見她在吃生肉啊，解九爺，吃生肉啊！事情嚴重了！”
    齊鐵嘴帶解九爺找了處僻靜的地方，焦急地來回轉圈。
    “逆天之人做逆天之事，有什麽好意外的？”
    “可是，如果今日她吃生肉不過癮，那明天豈不是要吃人了！”
    解九爺低頭思忖了半晌， “既是你們從礦山裏帶出來的，再送回去不就行了？”
    “請神容易送神難，且不說這礦山已經被炸，就算是給送回去了，那咱們還得搭進去一個二爺，這買賣，不劃算啊！”
    “這夫人究竟是何方神聖？青天白日裏也敢隨意走動，可見不是什麽鬼怪……”解九爺也不安道。
    “我也是想破了腦袋。這種事又沒有先例可循，到哪兒去查證？”
    解九爺似乎想起了什麽事，沉吟道： “我舊時讀《山海經》，書中提到一種妖異之物。這種東西既不是人，也不是物，而是靠汲取天地精華而形成的一種力量。這種小量會依附於人的意念，並根據人內心所想隨意幻化形狀。夫人的這種狀況，倒很像是書中描繪這般。”
    齊鐵嘴難以苟同，“這也太邪乎了，我可沒辦法接受這樣的解釋。老話說得好，人死不能複生，輪回更替自有奧義。現在的夫人再好，也隻是個不人不鬼的怪物，二爺還當寶貝一樣供著，多瘮得慌啊！”
    “二爺對已故夫人的執念太深，想來也是情之所至，心念所成。夫人如今行為古怪，可見是周圍人的意念變化波及其身。如果想留住夫人，大家必須心念統一，從心農裏接受她的存在，可人心到底難測，夫人的命運如何，未可知啊！”
    “你有所不知，隕銅那邊還有許多像夫人一樣的存在。他們既是生在隕銅之中，那這隕銅到底從何而來，竟然擁有這麽神秘莫測的力量？”
    齊鐵嘴緊皺眉頭，十分不解。
    是夜，婚宴現場，眾人早已散去，解九爺也已回房休息。齊鐵嘴卻放不下心，回到房間坐在書桌前，借助著放大鏡開始研究那份《鳩山報告》。
    他發現，據《鳩山報告》中記載，上古時期天降隕銅，巨大的隕銅在落入大氣層時被分割成三塊。一塊被張家人收了，藏於東北的張家古樓；一塊被青烏子收藏於古墓；另有一塊落入了苗疆的某片沼澤。隕銅有著神秘的力量，可由心念操控生死，逆轉乾坤。
    齊鐵嘴推測，如果真如《鳩山報告》所說，如今丫頭人非人、鬼非鬼的模樣，正是緣起於隕銅。
    夜深人靜，另一頭的庭院裏，丫頭隻身在回廊上，兩名路過的家奴給丫頭行了個禮，看見丫頭背後似乎飄浮著一團黑影，嚇得大叫起來，驚慌失措地跑遠了。
    不遠處的二月紅目睹了這一切，卻不知如何是好。他趕緊拉過丫頭，匆匆離開了那團黑影。
    第二天一大早，齊鐵嘴就把眾人叫來，總結著自己從《鳩山報告》上得出的推測。當然，他支開了丫頭。
    “關於這隕銅的來曆，《鳩山報告》上就說了這麽多，所以說，二爺，夫人根本不是什麽死而複生，都是這隕銅惹出來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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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隕銅的力量無法估量，它所‘製造’出來的人，隻怕也並不是人。”第二步紅而露不悅，解九爺幫腔道。
    齊鐵嘴沉不住氣，又補充道： “二爺，我知道這話你不愛聽，可我必須得說了，夫人她不正常，我昨晚看見??看見她在廚房裏吃生肉。二爺跟夫人整日形影不腐。她到底是不是怪物，二爺心裏比誰都清楚。”
    二月紅怒氣衝衝地起身，“好啊，既然你們知道她是受到周圍人影響才會變得怪異，那為什麽就不能把她當作是真的，這很難嗎？隻是讓你們想一想，很難嗎？”
    雖然知道二月紅會情緒激動，齊鐵嘴卻絲毫不讓， “我雖然是個算命的，但我也知道，這世上沒有什麽是可以違背天理的，夫人過世這是事實，二爺為什麽不肯放了過去，非要守著這麽個怪物過活呢！”
    二月紅雙拳緊握，一個箭步衝到齊鐵嘴身邊，抓起他的衣領， “你再說一次怪物試試，別以為我不敢殺你！”
    張啟山見狀，急忙走來拉開兩人，齊鐵嘴被扯得咳嗽了半晌。
    “二爺，老八說得有道理。丫頭的怪異每個人都看在眼裏，誰也無法控製別人會怎麽去想她。如果再繼續這樣下去，最終會有一天，丫頭變得不再是丫頭，那你要知何收場？”
    二月紅憤懣地看著眼前三人，“你也不信？你們都不願意相信她是真的？既然的們的意念可以讓她活，你們為什麽不願意去相信一次？我二月紅自問這輩子無愧於親人、朋友，卻唯獨虧欠這麽一個人。她到臨死之前都還在勸我，要我與佛爺共謀大事，可你們呢？你們卻一心盼著她去死，這跟親手殺死她有什麽區別！”
    幾人爭執間，房門突然被推開，尹新月和丫頭有說有笑地端來了茶盤。“我們送茶來了。”
    尹新月話音剛落，丫頭仿佛感應到了冰冷的氣氛似的，抬頭望向四人。
    突然之間，她的身子靜止在原地紋絲不動了，宛如雕像一般。
    二月紅見狀趕緊衝了上去， “丫頭！”他剛要去握丫頭的手，丫頭竟然全身粉碎，瞬間化煙而去。
    原來托在丫頭手中的茶盤掉落在地，發出清脆的破碎聲。“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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