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招魂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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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新月飯店裏。
中國有頭有臉的人物都聚集在這裏。雖說解放後少了骰子撲克的戲碼,但熱鬧不減當年。不禁讓人想到,或許隻是換了一批人繼續在曾經的位置上各安其職。
這些人不簡單,或者說能坐到如今這個位子的人都不簡單。張啟山心想。
“啟山,”男人從帷幕走出來,“上次和你聊的事情你都清楚了嗎?”
“一知半解,我隻是不太明白,長官,你怎麽認為我有著那樣的秘術?”
“說實話,我了解到你這個家族也覺得很驚奇。”男人遞給他一張照片。
那照片裏麵是一間昏暗的房子,唯一不同的是,兩個架子上擺的大大小小的手指,裏麵最引人注意的是一張人皮。那人皮上麵繡著一種單色的古老花紋。
張啟山心頭一顫,這不是莫雲高的那張照片嗎?!怎麽會在他手上?死去的記憶即刻複蘇,那是他剛上任沒多久的幾年,來自南部檔案館的張海琪和一個其貌不揚的小子找過自己。
“山海隔千年,戚戚不相見。”張海琪說道。
“這不是相見了嗎。”張啟山冷冷的說道。
“我需要你幫我們個忙。”張海琪向他講述南部檔案室被毀。
他還是選擇幫助他們,也許是為了吞並莫雲高的地盤,或許源於千年流傳下來的血脈相連。
“我們打掃戰場時,發現的地下室裏麵這具屍體就緊緊的拿著這張照片,還有個打不開的保險櫃,我們進行切割,還發現了一些東西。”男人話風一轉,“我知道,你不願意向大家講述你的家族。但是你需要在這政界闖出一方天地,我可以幫你,當成投桃報李,有何不可?”
“英雄總得落得名正言順。要不然就是梟雄,即便曹操死後也不獲得了諡號?”
張啟山遲疑了很久,自己走到今天,不就是為了這些嗎,可是……
“張大佛爺?”一個穿著軍裝的男人伸手示意。“唉,長官你也在啊?”
張啟山看過去,這個男人的麵容很麵善,他沒見過。
“你是?”
“哦,大佛爺不認識我也是,我是劉耀文,字昌盛,華南兵團,跟著徐先生。叫我昌盛就行,張大佛爺您抗擊日倭,守城近一個多月,吾輩佩服。”
哦,一個後輩。張啟山有些尷尬,“江湖名而已,現在新中國了,不能這麽叫,叫我張先生就行。”
劉昌盛摸了摸額頭,表示尷尬:“行吧。”說罷走遠了。
“我答應你。不過,在那之前你得先幫我找一個人。”
“大會開始了嗎?”底下的人竊竊私語。霍仙姑穿著一襲白色的旗袍,她的麵容白皙幹淨,如玉一樣透徹。舉足之間,優雅得體。她用輕輕的嗓音說:“大會,隆重開始。”
大家都看傻眼了。劉昌盛也是。
張啟山點了點頭,接過話筒,像一具標本式的念誦:“大家午好,我叫張啟山。來自一個古老的家族,我們這個家族的曆史很漫長,幾乎等同於中國目前的曆史。這麽說,大家也難以置信,其實,我翻到我的父親所記錄的那一切,也是那麽難以置信,嚴格意義上講,他們或者說我們都是祖傳的土夫子。通過風水在土丘上發掘陵墓,尋找我們祖輩留下來的秘密。”
“具體是什麽秘密,我不知道,能夠肯定的是它與長生有關。我這麽說,的確有些妖言惑眾,但這是事實。張家掌握了一些足夠延長壽命的東西。”
“而今天,我們就要找到這種東西!”男人搶過話筒,“讓每一個人都能延年益壽,為我們社會主義國家添磚加瓦!這將是一次飛躍性的成就!用毛主席的話來說就是罪在當代,功在千秋!我們現在提前掌握了這項能力,我們可以向世人做一個答複,那就是長生不老是可能的!”
底下的人發出一陣騷動。
張啟山回到了位置上,沉默不語。男人則站在台上繼續演講。
他本以為掌握了一切,實則是失控的開始。
無論貧富都要備下酒菜、紙錢祭奠亡人,以示對死去的先人的懷念。中元節一般是七天,又有新亡人和老亡人之分。三年內死的稱新亡人,死亡超過三年的稱老亡人。
迷信說新老亡人這段時間要回家看看,還說新老亡人回來的時間並不相同,新亡人先回,老亡人後回。因此要分別祭奠。
燒紙錢的時間選晚上夜深人靜,先用石灰在院子裏灑幾個圈兒,說是把紙錢燒在圈兒裏孤魂野鬼不敢來搶,然後一堆一堆地燒,燒時嘴裏還要不住地念叨:“某某來領錢。”
最後還要在圈外燒一堆,說是燒給孤魂野鬼的。亡人們回去的這一天,無論貧富都要做一餐好飯菜敬亡人,又叫“送亡人”。
邵陽人於農曆七月十二前後“接老客”,於農曆七月十五晚焚化紙包、燒香拜祖,曰“送老客”。紙包內包有寸厚紙錢,紙包正麵書祖上名諱,包好後須在背麵書‘封’字。十五當晚,焚燒封包越多,火勢越大,表示家族越發興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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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萬籟俱靜,卻燈火通明,這種時候即使腳步聲在空曠的院子中也聽的特別清楚。
從買到房子開始,出現在心底的疑惑還是沒有消散,從那之後反複檢查了很多次,也沒有得到明確的答案。
然而現在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時間快到了夫人也該等急了。拆了從屋裏拿來的紙包沿著圍牆抖落一層灰白色的粉末,直至粉末重疊。夫人身子骨自受寒之後就弱了起來,也不知現在如何,多點石灰也多層保障免得那些個孤魂野鬼,如那人販子般把夫人欺了去。
二月紅從懷中摸出一疊用麻繩捆好的紙錢,緩緩蹲下解了麻繩,扣把紙錢分成等份隨意擺放。拇指推開內盒拈出一根火柴劃亮,丁點兒大的火光照出一片陰暗:“丫頭啊,領錢咯……”點亮的火柴靠近紙錢堆,倏地卷起比之前大了許多倍火光。
貪婪的火苗借風而長,周圍的紙堆不過一瞬就被舔舐的七七八八。
二月紅暗暗算著時間把一麵寫著丫頭名諱,另一麵寫著封字的紙包扔進火苗中,退後一步負手而立。
看著驟然躥到人高的火欣然一笑:“屋子裏放著蟹黃麵,熱了十八年的女兒紅,不陪老爺喝一杯麽?”
風大了些,把灰燼吹向高空,又狠心拋下,明澄的火光中隱約透出個人形衝著自己福了福身子麵帶微笑的搖著頭。
好吧夫人,來年見。
另一邊,杭州,吳老狗也燒了一遝紙錢,原本他應該在長沙那個地方紀念遇難的親人的,抱著狗,看著火焰燃燒殆盡。
解九並沒有找到黑背老六的屍體,在這麽混亂的年代,或許扔進亂葬崗裏。他還是照例的,在黑背老六曾經待過的那個街角放上一塊石頭。生命恰如螻蟻。
回到屋子。解九痛苦萬分,捋起衣袖還殘留著觸目驚心的針孔插眼,陰濕天氣促進身體情況更加差,家裏的一樁一樁血案,深宅大院血海深仇,一時算不清手底下的舊賬,隻會讓自己久違的心煩意亂,亂了思緒。
他把注射器一推到底,嗎啡藥效上來片刻緩解燃眉之急,伏案輕喘。這幾日連續不斷的陰冷天氣使木製書桌盡浸三分涼意。克製不住,手指冰涼,身體發抖。
可出了一身汗,西式馬甲與白色襯衫緊緊的貼在身後,黑色發絲吸在額頭遮住半個眼眸,細密鹽水流落睫毛,滴在書桌資料上。
這一輕伏,疲憊身體似是得到休息指令,緊繃身軀放緩了肌肉,視線開始模糊,頭腦開始恍惚,乏累意味越發沉重,一口氣卻要強撐。
半睡半醒,似夢非夢。也或許是嗎啡致幻。看見一個身影站於桌前。正納罕宅邸家丁為何放這人進屋,明明是叮囑過了不讓任何人打擾。要動,去看人臉,卻動不了。胸口壓抑一口悶氣。
他掙紮抬眸,看見其腰間掛跡的是解家標誌,長袍馬褂為後清朝款式。
看不清人,隻見人不停走動於落地書櫃前,腳步無聲。背身像在專心致誌的查看書籍。似是如願以償,拿一書轉身,便看清人臉。分外真實,再熟悉不過。
察覺自己身子顫抖,嘴角抽搐。麵孔應該是極為難看。卻又不敢出聲相認。
那麵分明笑,移步近身,離麵幾寸,發絲毛孔看的秋毫。
他隻聽見自己嘴唇輕聲喃喃。
父親。
氣若遊絲。
君不見陰陽兩隔,似如山海相離,瑞腦金獸熏出兩行情淚,眼中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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