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七日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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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下了整整一夜。
    陳飛在時斷時續的噩夢中掙紮,夢見自己被困在一個巨大的翡翠迷宮中,每麵牆都在低語:"回來...完成...回歸..."。唯一的光亮來自他半玉化的右臂,綠光在迷宮的牆壁上投下詭異的影子。
    淩晨四點,他猛然驚醒,發現自己的翡翠右手正緊緊抓著床單,布料已經被燙出幾個焦黑的洞。窗外雨聲漸歇,安全屋一片寂靜,隻有客廳傳來特工守夜的輕微響動。
    陳飛嚐試活動右手手指——仍然僵硬如石,但疼痛減輕了許多。鎖玉散確實有效,但蘇沐青說過,效果隻有七天。七天之後呢?
    他輕輕翻身,避免驚醒趴在床邊睡著的蘇沐青。床頭櫃上的平板電腦還亮著,顯示著他的腦電波圖——那些劇烈起伏的"雙峰波"像極了地震儀記錄的震波。
    窗外一道閃電劃過,刹那間,陳飛的右眼閃過一絲綠光。在那一秒的亮光中,他看到了不可思議的景象——整個昆明城的地下布滿了細密的翡翠色光脈,像血管一樣延伸向遠方。最密集的交匯點位於城市西北方向,正是西山礦場的位置。
    "網絡..."陳飛喃喃自語。這不是幻覺,而是血石賦予他的新能力——看到翡翠能量網絡的分布。
    閃電過後,景象消失。陳飛閉上眼,努力回憶兒時祖母唱過的傣族搖籃曲。那是他每次害怕時唯一的慰藉,現在似乎也能稍微安撫體內躁動的血石能量。
    "月兒彎彎照竹樓,玉石閃閃護我頭..."他輕聲哼唱,驚訝地發現右臂的綠光隨著旋律微微脈動。
    "陳飛?"蘇沐青被驚醒,揉了揉眼睛,"你在唱歌?"
    "祖母的...搖籃曲。"陳飛艱難地組織語言,喉嚨的玉化還未完全消退,"好像...有用。"
    蘇沐青立刻清醒過來,打開錄音軟件:"再唱一遍,慢一點。"
    陳飛重複了那首簡單的歌謠。蘇沐青邊錄邊記筆記:"歌詞提到玉石...可能是某種心理暗示?還是真的有特殊音節能影響血石能量?"
    "不知道...但祖母家族...確實有"識玉"傳說。"
    蘇沐青眼睛一亮:"我需要更多關於你祖母的資料。她是純傣族嗎?來自緬甸哪個地區?"
    "猛卯...靠近瑞麗。"陳飛回憶道,"父親說...她年輕時是寨子裏的"玉石女",能辨礦脈。"
    "玉石女..."蘇沐青快速搜索這個關鍵詞,屏幕上立刻彈出幾篇關於緬甸少數民族玉石文化的論文,"太棒了!猛卯地區確實有女性玉石祭司的傳統!"
    她興奮地叫醒隔壁的林珂和張偉。四人圍在電腦前,研究蘇沐青找到的資料。
    "看這篇!"蘇沐青指向屏幕,"猛卯傣族相信某些家族的女性天生能與玉石"對話",她們用特定歌謠安撫"玉靈",防止礦難。"
    "玉靈?"張偉打了個哈欠,"就是陳飛說的"翠"?"
    "很可能是同一種存在的不同文化解釋。"林珂認真起來,"如果陳飛的祖母真是玉石女後裔,那他的血脈確實特殊。"
    陳飛努力抬起左手,指向屏幕上的一個詞:""安撫"...歌謠是...鑰匙?"
    "不完全是。"蘇沐青繼續翻閱資料,"這裏說玉石女的歌謠能"調和人與玉的界限"...聽起來像是控製融合程度的方法!"
    天色漸亮,四人製定了新計劃:蘇沐青和張偉去拜訪陳飛的父母,了解祖母更多信息;林珂聯係組織,查詢關於玉石女的檔案;陳飛則留在安全屋休息,嚐試用歌謠穩定狀態。
    "小心。"陳飛拉住張偉的手腕,"趙家...可能監視我父母。"
    "放心,我有數。"張偉拍拍他的肩,"正好看看叔叔阿姨。"
    林珂給兩人準備了偽裝道具和通訊設備。蘇沐青戴上棕色假發和眼鏡,張偉則粘了假胡須,穿上快遞製服。兩人乘坐不同的交通工具前往陳飛父母在郊區的家。
    安全屋裏,陳飛再次嚐試哼唱祖母的歌謠。這一次,他集中注意力在翡翠網絡上。果然,隨著旋律進行,右臂的綠光開始有規律地脈動,而那些在閃電瞬間看到的地下光脈也隱約浮現。
    "林珂..."陳飛呼喚道,"我看到...網絡了。"
    林珂立刻拿來紙筆:"畫下來!"
    在斷斷續續的哼唱中,陳飛勉強勾勒出一幅昆明地下的翡翠能量網絡圖。最令他不安的是,圖上顯示西山礦場並非唯一的能量節點——城市另一端,靠近翠湖的地方,還有一個次級節點正在增強。
    "翠湖?"林珂皺眉,"具體在哪?"
    陳飛正要回答,突然一陣劇痛從右臂竄上大腦。眼前的網絡圖像扭曲變形,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豪華酒店套房的畫麵——一個白發老人站在窗前,手裏把玩著兩塊血石,嘴裏念誦著扭曲版的傣族歌謠...
    "趙...老爺子..."陳飛痛苦地蜷縮起來,"他沒死...轉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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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珂立刻聯係鐵砧:"查所有高檔酒店入住記錄,找一個白發老人,可能帶著特殊物品。"
    "不..."陳飛搖頭,"不是老人...聲音是...身體不是..."
    這個模糊的描述讓林珂困惑,但她還是更新了搜索條件:"再加一條,可能有年輕隨從帶著特殊容器。"
    與此同時,蘇沐青和張偉已到達陳飛父母住的小區。這是個普通的職工家屬院,建於上世紀90年代,保安形同虛設。
    "記住,我們是社區醫院的,來做老年人健康普查。"蘇沐青檢查了一下假工作證。
    陳飛的母親是個和善的微胖婦女,熱情地邀請兩人進屋。父親則沉默寡言,坐在沙發上看報紙。
    "健康普查?"陳母疑惑道,"上個月不是剛做過嗎?"
    "新增項目。"蘇沐青流暢地撒謊,"針對少數民族血統的遺傳病篩查。聽說您婆婆是傣族?"
    提到祖母,陳父終於抬起頭:"我媽過世二十年了,有什麽關係?"
    "某些遺傳病潛伏期很長。"蘇沐青繼續編造,"我們需要了解她的具體族源和職業...比如是否接觸過特殊礦物?"
    陳父的眼神突然銳利起來:"你們到底是誰?"
    氣氛瞬間緊張。張偉趕緊打圓場:"叔叔,其實我們是陳飛的朋友。他最近...遇到些怪事,可能和奶奶有關。"
    聽到兒子的名字,陳母臉色大變:"小飛怎麽了?兩個月沒回家了,電話裏總是支支吾吾..."
    "他很好!"張偉急忙解釋,"就是...在做一些玉石研究,需要了解家族曆史。"
    這個解釋勉強過關。陳父歎了口氣,起身走向裏屋:"跟我來。"
    他取出一本老相冊,裏麵有幾張泛黃的照片——一個穿傣族服飾的美麗女子站在竹樓前,手腕上戴著一串翡翠鐲子。
    "我媽,原名玉恩,猛卯傣族。嫁給我爸後才改漢名陳玉芝。"陳父輕撫照片,"她確實是寨子裏的玉石女,能找礦脈,治"玉病"。"
    "玉病?"蘇沐青急切地問。
    "礦工常得的怪病,皮膚發綠發硬,像玉石化。"陳父回憶道,"我媽會用草藥和歌謠治療。後來...文革時被批迷信,就不敢再提了。"
    "那些歌謠和藥方還有記錄嗎?"
    陳父搖頭:"都記在她腦子裏。不過..."他猶豫了一下,"她去世前給小飛唱過很多次那首搖籃曲,說是家傳的"護身符"。"
    蘇沐青和張偉交換了一個眼神。果然,歌謠是關鍵!
    "還有這個。"陳母從衣櫃深處取出一個小木盒,"婆婆留給小飛的,說要等他"真正需要時"再給。"
    盒子裏是一塊古樸的翡翠掛墜,刻著奇異的花紋,背麵有幾個微小的凹孔。
    "這是...?"
    "家傳玉佩,據說能"避玉邪"。"陳父神色複雜,"我媽總說小飛繼承了"玉緣",我一直當迷信..."
    蘇沐青小心地拿起掛墜,突然輕呼一聲——那些凹孔正好與她研究的鎖玉散三種草藥形狀吻合!
    "叔叔阿姨,這個能先借給我們嗎?陳飛真的很需要它。"
    回程的出租車上,蘇沐青興奮地檢查著掛墜:"這不是裝飾品,是藥玉!凹孔用來裝草藥,佩戴時體溫會讓藥性緩慢釋放!"
    "所以陳飛奶奶早就料到他會..."張偉突然住口,臉色變得古怪,"等等,你是說這一切都是注定的?"
    "不,是遺傳。"蘇沐青糾正,"他奶奶知道血脈中有什麽,所以提前準備了應對方法。"
    與此同時,安全屋裏的陳飛狀態突然惡化。鎖玉散的效果似乎不穩定,玉化部分開始間歇性抽搐,每次抽搐都伴隨著劇烈的頭痛和短暫的預知畫麵。
    最新一次抽搐中,他看到了更清晰的景象——翠湖賓館的一個套房內,一個年輕男子正對著鏡子練習趙老爺子的表情和手勢。鏡旁桌上放著兩塊血石,旁邊是一本翻開的古籍,上麵畫著與陳飛祖母掛墜極為相似的圖案!
    "翠湖賓館...8302..."陳飛掙紮著說出這個房間號,正是之前與林珂見麵的地方。
    林珂立刻通知鐵砧帶隊前往偵查。半小時後,消息傳來——8302房確實住著一位"趙先生",登記年齡28歲,但前台描述他"舉止像老人",且要求每日更換特定鮮花。
    "意識轉移..."林珂臉色發白,"組織一直懷疑血石有這種能力,但從未證實過。"
    "什麽意思?"陳飛艱難地問。
    "趙老爺子的意識可能轉移到了那個年輕人身體裏。"林珂解釋,"血石能量不僅能改造肉體,還能在特定條件下轉移意識。這就是他追求的"永生"!"
    這個可能性讓陳飛不寒而栗。如果"翠"能幫助趙老爺子轉移意識,那它是否也準備在某天占據陳飛的身體?
    傍晚時分,蘇沐青和張偉帶著掛墜返回。看到陳飛惡化的狀態,蘇沐青立刻著手製作升級版鎖玉散——將三種草藥研磨成粉,填入掛墜凹孔,再滴入少許酒精激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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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上它。"她將掛墜掛在陳飛脖子上,"應該比外敷更持久。"
    掛墜貼近皮膚的瞬間,陳飛長舒一口氣。玉化部分的灼熱感立刻減輕,頭腦也清醒了許多。更神奇的是,祖母的歌謠突然在腦海中變得異常清晰,仿佛老人在耳邊輕唱。
    "有用!"張偉欣喜地看著陳飛臉色好轉。
    蘇沐青則忙著將掛墜圖案與趙老爺子的古籍照片對比:"幾乎一模一樣!這說明陳飛祖母的家族和趙家研究的其實是同一傳承,隻是應用方式不同。"
    "一個用來治療,一個用來控製。"林珂若有所思,"血石是工具,關鍵在於使用者。"
    陳飛握緊掛墜,感受著草藥通過皮膚緩慢滲入。他現在能更清晰地理解歌謠的每個音節——那不是普通的搖籃曲,而是包含特定頻率的"調諧口訣",用來平衡血石能量與人體。
    "翠湖賓館...必須去。"他堅定地說,"趙老爺子...知道更多。"
    "太危險了。"林珂反對,"你現在狀態不穩定。"
    "七天後...鎖玉散失效。"陳飛指向自己玉化的右臂,"必須...在之前...找到答案。"
    爭論持續到深夜,最終達成妥協——鐵砧小隊先對賓館進行24小時監視,收集更多情報;陳飛則利用這幾天練習控製能力,尤其是預知和翡翠網絡視覺。
    第二天清晨,監視小組傳回令人不安的消息:年輕的"趙先生"在酒店接待了多位訪客,包括兩名緬甸軍官和一個歐洲珠寶商。更詭異的是,他說話的聲音和語氣與趙老爺子一模一樣,連一些小動作都分毫不差。
    "意識轉移確認了。"林珂關閉通訊器,"問題是,他接下來要做什麽?"
    陳飛在掛墜和歌謠的幫助下,嚐試主動觸發預知能力。經過幾次失敗後,他終於獲得了一個短暫但清晰的畫麵——翠湖賓館的地下停車場,一個隱蔽的儲藏室裏堆滿了炸藥!
    "炸彈!"他驚呼,"趙老爺子要...炸掉節點!"
    "什麽節點?"
    "翡翠網絡...翠湖是次級節點..."陳飛努力解釋,"破壞節點...能量會集中到西山..."
    林珂立刻明白了:"他要在西山礦場再次嚐試開天門!"
    行動計劃迅速製定:兵分兩路,林珂和鐵砧小隊處理翠湖賓館的炸彈;蘇沐青、張偉和陳飛前往西山礦場,尋找阻止儀式的方法。
    "為什麽去礦場?"張偉不解,"那裏不是更危險嗎?"
    "因為主礦洞裏有東西。"陳飛摸著自己的翡翠右臂,"我能感覺到...翠...的一部分還在那裏..."
    臨行前,蘇沐青給陳飛注射了一劑增強版抑製劑,暫時提高身體對血石能量的耐受性。掛墜加上歌謠,再加上藥物,三重保護下,陳飛的玉化狀態穩定了許多,甚至能短暫控製右手做一些精細動作。
    "記住,無論看到什麽,別讓"翠"影響你的判斷。"林珂嚴肅地警告,"它可能偽裝成幫助者,但最終目的是占據你的身體。"
    三輛不起眼的轎車分頭出發。陳飛坐在中間一輛的後座,望著窗外陰沉的天空。昆明的雨季還在繼續,烏雲壓得很低,仿佛隨時會塌下來。
    他輕撫胸前的家傳掛墜,低聲哼唱祖母的歌謠。右臂的翡翠部分微微發亮,但不再像之前那樣失控。在藥物和傳承的雙重作用下,他第一次感到自己與血石能量達成了某種微妙的平衡。
    但這種平衡能維持多久?七天之後,當鎖玉散失效,當抑製劑用盡,當歌謠不再有效——他是否終將變成"翠"的容器?
    車窗上雨滴蜿蜒而下,像極了翡翠網絡的光脈。陳飛閉上眼睛,感受著城市地下流動的古老能量。這場與時間賽跑的遊戲,才剛剛進入最危險的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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