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凡慢慢從昏迷裏醒過來，腦袋像是被人用大錘子狠狠砸過，又脹又疼，都快炸開了。
    剛有點意識，靈魂裏頭那種鑽心的疼就跟潮水似的，“嘩”地一下湧過來，好像有好多帶刺的小蟲子在裏頭亂啃，每動一下都疼得他直抽冷氣。
    “啊……這罪啥時候是個頭啊……”莫不凡忍不住哼哼起來，聲音又啞又澀，就跟破了的風箱似的。
    他整個人縮成一團，躺在地上不停地哆嗦，像隻受傷後嚇壞了的小動物。
    每喘一口氣，都感覺有把小刀子在靈魂上輕輕劃拉，疼得他直咧嘴，這才明白活著有時候真是種煎熬。
    這時候，周圍的情況變得越來越嚇人。本來安安靜靜的地方，牆壁上慢慢冒出黑色的毒霧。
    那毒霧黑得跟墨汁似的，臭得要命，一股腐爛的味道，“噝噝”地往四處擴散，就像從地府跑出來的惡鬼。
    莫不凡眉頭皺得緊緊的，這股味兒鑽進鼻子，熏得他不停地咳嗽，嗓子像是被砂紙來回磨，又幹又疼。
    與此同時，地麵也開始劇烈搖晃，“轟隆隆”響個不停，就像大地在發脾氣，使勁兒折騰。
    地上裂開一道道大口子，跟張著嘴的大怪物似的。滾燙的岩漿從縫裏“咕嘟咕嘟”地往外冒，熱氣熏得人喘不過氣，還帶著一股刺鼻的硫磺味兒。
    岩漿流過的地方，石頭“滋滋”地響，很快就被燒成了糊糊，空氣裏全是燒焦的味道。
    “為啥啊……為啥這麽對我……我到底哪兒錯了……”莫不凡又氣又急，扯著嗓子大喊，聲音在這到處是危險的地方來回撞，可沒人回應他，隻有無邊無際的安靜和越來越近的危險。
    他著急地四處看，眼睛裏全是絕望，多希望能有人來幫幫他，或者找到條出路啊，可周圍除了越來越凶的危險，一個人影都沒有。
    以前給他希望的那本古籍，這會兒安靜得像塊冰冷的大石頭，一點動靜都沒有，再也不給他一點力量或者提示了。
    莫不凡又疼又累，意識越來越模糊，不知不覺又掉進了幻覺裏。
    他好像到了一個特別美的花園，陽光暖乎乎地照著，五顏六色的花兒開得到處都是，風一吹，花瓣輕輕飄，香味兒濃得醉人。
    白荷和唐曦月穿著輕飄飄的裙子，像仙女下凡一樣，笑著朝他走過來。
    “不凡，快過來呀……這兒又美又安靜……”白荷的聲音脆脆的，就像山裏的泉水，叮叮咚咚，聽得莫不凡心裏暖乎乎的。
    “我們一直在等你呢……”唐曦月的聲音軟軟的，滿是想念。
    莫不凡高興壞了，撒腿就朝她們跑過去，覺得這就是他活下去的盼頭。
    可就在他快要碰到她們的時候，“哢嚓”一聲，眼前的一切像肥皂泡一樣“噗”地碎了。
    他一下子又回到了這個危險的地方，毒霧更濃了，啥都看不清，岩漿的熱氣烤得他臉生疼，感覺皮都要烤焦了。
    “不……別這樣……為啥每次都是這樣……”莫不凡崩潰了，扯著嗓子大哭，眼淚止不住地流，可剛流到臉上就被熱氣蒸幹了。
    這種美夢一下子破碎的感覺，就像有人拿大錘子狠狠砸他的心，疼得他差點背過氣去。
    在幻覺和現實換來換去的時候，莫不凡腦袋裏老是閃過一些嚇人的畫麵。
    他好像看見白荷和唐曦月被關在一個又黑又深的洞裏，四周全是冷冰冰的霧氣。
    她們哭著喊救命，聲音在空蕩蕩的洞裏傳過來，淒慘得要命。
    “不凡……救救我們……好疼啊……”白荷帶著哭腔的聲音傳過來，好像從老遠的地方飄過來，卻又像針一樣紮在莫不凡耳朵裏。
    “我好害怕……不凡……”唐曦月有氣無力的聲音裏全是恐懼，莫不凡聽了，心像被刀割一樣疼。
    “難道……她們已經……不行，不會的……我不能放棄……”莫不凡在心裏拚命給自己打氣，可心裏的害怕和絕望就像影子一樣，怎麽甩都甩不掉，一點點啃噬著他的理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莫不凡快被絕望徹底壓垮的時候，一直沒動靜的古籍突然發起光來。
    那光特別亮，刺得人眼睛都睜不開，還“嗡嗡”直響，好像有一股特別古老、特別厲害的力量要爆發出來。
    這光變成兩隻看不見的大手，“唰”地一下抓住莫不凡的靈魂，使勁兒又拉又扯，要把它撕開。
    “啊——”莫不凡疼得大喊一聲，感覺自己好不容易才湊到一塊的靈魂又要散架了。
    這靈魂被扯的疼讓他眼前一黑，差點昏過去。
    “為啥……還不放過我……”莫不凡咬著牙，一邊疼得直冒汗，一邊憤怒地喊。
    可就在靈魂被又拉又扯的混亂時候，莫不凡腦袋裏突然好像明白了什麽。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這裏頭的秘密……難道就在這靈魂的變化裏？”莫不凡一邊忍著疼，一邊小聲嘀咕。
    他使勁讓自己清醒著，想從這要命的折磨裏找出點門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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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靈魂被撕開的那一刻，他好像看到了一種更深奧的規律。
    這一次次的靈魂分開，不就像是“一”分成了“二”，“二”又變成“三”，然後越來越多，沒完沒了嗎？
    後麵靈魂碎片再合到一塊，不就是又變回原來的樣子，是一種團圓嗎？這麽看，這折磨人的事兒裏頭，好像藏著一種關於靈魂的古老道理。
    “我懂了……我不能再這麽幹等著被欺負……”莫不凡心裏突然平靜了一些，雖然身體還是疼得要死，但眼神變得堅定起來。
    他不想再光挨打不還手了，他要試著去搞明白這股神秘的力量，順著它來。
    “來吧！我要自己做主！”莫不凡大聲喊，聲音裏透著從來沒有過的堅決。
    古籍還在不停地拉扯分割他的靈魂，莫不凡咬著牙，把所有精神都集中起來，努力去抓住靈魂變化的每一個小細節。
    他仔細感受每次靈魂分開時，那種像線被扯斷的細微感覺，記住靈魂合到一塊時，它們互相吸引、纏到一起的特別節奏。
    “對……就是這樣……跟著這股勁……”莫不凡一邊自己給自己打氣，一邊艱難地指揮著靈魂的變化。
    汗水不停地從他額頭流下來，衣服全濕透了，可他根本顧不上這些，一門心思都在和這靈魂的力量較勁。
    慢慢地，他發現自己能在一定程度上控製靈魂的分開和合上了。
    雖說這過程還是疼得他死去活來，每試一次都像在鬼門關走一遭，但他再也不是那個隻能任人拿捏的軟柿子了。
    終於，古籍的光慢慢暗下去了，莫不凡成功地自己完成了一次靈魂的分開又合上。
    他大口大口地喘氣，胸脯一起一伏，臉上露出又累又高興的笑容。
    “我做到了……我學會這靈魂分割融合的本事了……”莫不凡小聲說，這笑容雖然帶著苦味，可裏頭透著一種死裏逃生的輕鬆，還有一種終於能掌控點什麽的得意。
    他知道，在這絕望的絕境裏，他意外地找到了一絲希望，說不定靠這個就能把白荷和唐曦月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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