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慶祝我們錢氏藥房的大家庭再添新丁，也為了回饋各位鄉親一直以來的支持！今天！所有在我錢氏藥房，以及李記、百草堂、濟生堂購買我們新藥的顧客，一律享受……”他故意拉長了音調，吊足了眾人的胃口，“九折優惠！！”
    “嘩——！”
    人群瞬間沸騰了！
    “九折？真的假的？”
    “錢老板真是敞亮人啊！”
    “本來就比回春堂便宜三成了，現在還打九折？那不是跟白送一樣？”
    “快快快！給我來十份！”
    “別擠別擠！我先來的！”
    百姓們瞬間激動起來，紛紛往前擠，準備瘋搶這“物美價廉”的特效藥。
    錢氏藥房門口一時間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然而，就在這喧囂和狂熱之中，兩個身影出現在了人群的外圍，正是陳誠和葉彩鳳。
    他們看著眼前這瘋狂的景象，臉上卻沒有任何波瀾。
    眼尖的錢澤明立刻就發現了他們，他臉上的得意瞬間轉為了濃濃的嗤笑和不屑。
    “喲！這不是陳大‘能人’和葉大掌櫃嗎？怎麽？跑到我這兒來……是想學習學習，看看生意是怎麽做的？”
    錢澤明雙手叉腰，下巴抬得老高，話語極盡嘲諷。
    “看看！看看這人山人海！陳誠，你個蠢貨！看到了嗎？這就是民心所向！我錢氏藥房的新藥，注定要大賣特賣！用不了幾天，你們回春堂就得關門大吉！哈哈哈！”
    他笑得前仰後合，指著陳誠，眸子裏充滿了惡毒和快意。
    “陳誠！現在給你個機會！跪下來！給我磕三個響頭，再把你身邊的葉掌櫃……送給我做個小妾！我就大發慈悲，允許你們回春堂，做我錢氏藥房的一個附屬小藥鋪，苟延殘喘！怎麽樣？考慮考慮？”
    “哈哈哈！”李、王、周三個掌櫃也跟著爆發出一陣猖狂的大笑。
    “葉掌櫃，識時務者為俊傑啊！”李掌櫃陰陽怪氣地勸道。
    “是啊，跟著錢老板，總比守著那破落的回春堂強得多！”王掌櫃附和著。
    “葉掌櫃風韻猶存，若是能得錢老板垂青，那可是天大的福分呐！”周掌櫃更是言語猥瑣，目光在葉彩鳳身上肆無忌憚地打量。
    葉彩鳳氣得渾身發抖，臉色鐵青，若不是陳誠暗中拉了她一把，恐怕早已衝上去理論。
    陳誠卻依舊平靜，隻是眼神深處，閃過一絲冰冷的寒芒。
    他緩緩抬眼，迎上錢澤明那囂張的目光。
    “錢澤明，我勸你，話還是別說得太早。”
    “我操你……”錢澤明見陳誠死到臨頭還敢嘴硬，勃然大怒，剛要破口大罵。
    突然——
    人群中猛地爆發出一陣騷動！
    一個穿著粗布衣衫的漢子，捂著肚子，臉色發白，跌跌撞撞地從人群裏擠了出來，指著錢氏藥房的大門，用盡全身力氣嘶吼道。
    “別買了！大家都別買他家的藥！這藥有問題！！”
    喧鬧的人群瞬間安靜了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那個漢子身上。
    錢澤明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陰沉和暴怒，他死死盯著那個漢子，厲聲喝問。
    “你他娘的是誰？！在這裏胡說八道什麽？！是不是葉彩鳳和陳誠找來的托兒，故意搗亂？！”
    媽的！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
    “放你娘的屁！誰是托兒？！”
    那漢子顯然也是個火爆脾氣，被錢澤明一激，更是怒不可遏，指著錢澤明的鼻子破口大罵。
    “錢澤明！你個黑心肝的王八蛋！賣假藥！老子昨天貪便宜買了你兩副藥，回去給我家婆娘吃了，結果呢？上吐下瀉！拉了一整天！人都快拉脫水了！現在還在家裏躺著起不來！”
    他越說越氣，聲音也越來越大，充滿了悲憤。
    “便宜沒好貨！你這藥根本就是害人的東西！”
    “你……你血口噴人！”
    錢澤明氣得渾身發抖，指著那漢子，急忙對著周圍的百姓辯解。
    “大家不要信他胡說！這肯定是回春堂派來汙蔑我的！我們錢氏藥房百年信譽，怎麽可能賣假藥？！”
    然而，他話音未落——
    “他沒胡說！我爹吃了這藥，也拉肚子了！現在在鎮衛生院掛水呢！”又一個年輕人從人群中擠了出來，臉上帶著焦急和憤怒。
    “我家孩子也是！吃了半副，吐得一塌糊塗！”一個抱著孩子的婦人哭喊著。
    “沒錯！我昨天買的，吃了之後肚子疼得要死，拉得腿都軟了！”
    “我的天！原來不止我一個人這樣？”
    “錢澤明！你還我錢來！你這黑心商人！”
    下一刻，越來越多昨天在錢氏藥房或者李、王、周三家藥鋪買了“新藥”的人，從四麵八方聚攏過來。
    他們一個個臉色難看，捂著肚子，或者攙扶著同樣虛弱的家人，紛紛指責錢氏藥房賣的藥有問題，全是些吃完就讓人上吐下瀉的“奪命藥”！
    一時間，咒罵聲、哭喊聲、質問聲此起彼伏，匯成一股憤怒的洪流，瞬間將錢氏藥房門口的喧囂和狂熱，徹底淹沒！
    刹那間，錢氏藥房門口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那些原本隻是抱著看熱鬧、或是將信將疑的百姓，在聽到接二連三、帶著血淚控訴的證詞後，臉上的表情徹底變了。
    “我的老天爺！一個兩個可能是托兒，這……這都十幾個了！還在不斷增加！這回春堂就算手眼通天，也不可能一下子請來這麽多人演戲吧？！”
    “原來……原來這錢老板賣的真是害人藥啊！”
    “太黑心了！差點就買了！幸虧有人鬧起來！”
    質疑的目光，憤怒的眼神，齊刷刷地刺向錢澤明。
    “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錢澤明徹底慌了神，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幹二淨，冷汗唰地一下就冒了出來，浸濕了後背的綢衫。
    他揮舞著手臂，聲音都變了調，帶著一絲尖利和恐慌。
    “這藥方……這藥方怎麽可能有問題？！這明明是……是我從回春堂弄來的！對！就是從回春堂弄來的！他們回春堂賣的藥都沒事，我的怎麽可能有事？！”
    完了……完了……怎麽會這樣？
    那藥方明明是從回春堂搞到的……難道是……
    情急之下，他竟是口不擇言，將自己偷盜藥方的齷齪事，當著所有人的麵，給抖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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