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雯不太認同父親的話，但也沒有爭辯。作為服裝設計專業畢業的大學生，她有自己的理想和追求。
    第二天，陳濤正在車間裏指導工人製作新款老爹褲，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個清脆的女聲“請問，你就是陳濤嗎？”
    他回過頭，看到一個漂亮的姑娘站在門口。姑娘穿著得體，氣質出眾，明顯不是廠裏的工人。
    “我是陳濤，請問你是？”
    “我是林雯，廠長的女兒。剛從服裝設計學院畢業，想加入你的設計團隊。”林雯大方地自我介紹。
    陳濤有些意外，沒想到廠長的女兒會是學服裝設計的“歡迎，我們正缺設計人才。不過…”他看了看林雯的穿著，“你覺得我們現在做的這些產品怎麽樣？”
    林雯環顧四周，看到工人們正在製作的寬鬆褲子，忍不住皺了皺眉“坦白說，這種老爹褲的設計過於簡單，缺乏時尚感。如果要做就應該做一些有設計感的產品，比如這樣…”
    她拿出自己的設計稿，上麵畫著各種複雜的服裝款式，有繁複的花邊，有誇張的廓形，有複雜的拚接設計。
    陳濤仔細看了看，心裏有些無奈。這些設計雖然很有藝術感，但完全不符合現在的市場需求。
    “林設計師，你的設計很有創意，但我們現在的定位是大眾化的實用服裝。”他盡量委婉地說，“這種複雜的設計不太適合批量生產，而且成本會很高。”
    “大眾化？”林雯有些不理解，“難道我們不應該引領時尚潮流嗎？做這些普通的衣服有什麽意義？”
    兩人的理念分歧很快就顯現出來了。林雯堅持認為應該做高端的、有設計感的服裝，而陳濤則認為現階段應該先滿足市場的基本需求。
    在接下來的幾天裏，兩人為了設計方向爭論了好幾次。
    “你看這個格子夾克，為什麽不能加一些裝飾性的元素？”林雯指著陳濤畫的簡單款式說，“這樣太單調了。”
    “因為我們的目標客戶是普通工人和學生，他們需要的是實用、耐穿、價格合理的衣服。”陳濤解釋，“太複雜的設計會增加成本，也不符合他們的穿著習慣。”
    “那這樣做有什麽意義？”林雯有些激動，“我們應該做一些能夠改變人們審美的產品，而不是迎合落後的觀念。”
    “落後？”陳濤也有些生氣了，“滿足大眾需求就是落後嗎？那些農民工為了買一件像樣的衣服要省吃儉用好幾個月，難道他們不配穿好看的衣服？”
    兩人爭執不下，最後林雯氣呼呼地離開了車間。
    老王在旁邊看著，搖搖頭說“小陳，廠長的千金脾氣大著呢，你悠著點。”
    “我沒有針對她個人的意思。”陳濤歎了口氣，“隻是我們的理念確實不一樣。”
    當天晚上，陳濤在宿舍裏思考這個問題。林雯的設計功底確實很紮實，如果能夠說服她改變思路，對團隊會很有幫助。但她太理想主義了，不了解市場的實際情況。
    幾天後，陳濤的老爹褲和格子夾克開始在市麵上銷售。依然是通過電影放映的方式推廣，這次播放的是《古惑仔》係列。
    電影裏鄭伊健、陳小春等人的穿著打扮立刻引起了年輕人的模仿熱潮。陳濤設計的格子夾克和老爹褲組合，幾乎完美複製了電影裏的造型。
    銷售現場異常火爆，很多人排隊購買。短短三天，第一批500套衣服就銷售一空。
    林雯也來到了銷售現場，看著熱情的顧客和暢銷的產品，心情複雜。
    一個買了衣服的小夥子興奮地對朋友說“這衣服太酷了，穿上就像電影裏的古惑仔一樣。關鍵是價格便宜，才80塊錢一套。”
    另一個大姐拿著夾克仔細看了看“這格子的顏色搭配得真好看，我兒子肯定喜歡。”
    聽著顧客們的稱讚，林雯開始重新審視陳濤的設計理念。也許，讓更多普通人穿上好看的衣服，也是一種成功吧。
    銷售的成功讓整個廠子都沸騰了，工人們幹勁十足，連廠長都頻頻在廠務會上表揚陳濤的創新精神。
    “下一步我準備組建模特隊。”陳濤在辦公室裏向廠長匯報，“好的服裝需要好的展示，我們不能總是靠電影來推廣產品。”
    廠長點點頭“這個想法不錯，不過模特從哪裏找？請專業模特太貴了。”
    “從咱們廠的工人中選。”陳濤早就考慮過這個問題，“我已經觀察了一段時間，有幾個人的條件很不錯。”
    就在這時，林雯推門進來“我聽說你們要組建模特隊？”
    自從上次的爭論之後，林雯雖然還在設計團隊工作，但兩人的關係一直有些微妙。她開始嚐試理解陳濤的設計理念，但內心深處仍然堅持自己的觀點。
    “是的，你有什麽建議？”陳濤客氣地問。
    “模特不僅要長得好看，還要有氣質，要能夠理解服裝的內涵。”林雯認真地說，“我覺得應該進行專業培訓。”
    這一點上，兩人倒是意見一致。
    很快，廠裏就貼出了招募模特的通知。條件很簡單身高男生175米以上，女生165米以上，形象氣質佳，有團隊合作精神。
    報名的人出乎意料地多，光是第一天就來了四十多人。
    陳濤和林雯坐在會議室裏，一個個麵試候選人。
    “下一個，李美娜。”
    門口走進來一個漂亮的姑娘，長發及腰，身材高挑，是車間裏有名的廠花。她有些緊張地站在兩人麵前。
    “放鬆一點，就當是聊天。”陳濤溫和地說，“你為什麽想當模特？”
    “我…我覺得能夠展示漂亮的衣服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情。”李美娜的聲音很輕，“而且我平時也喜歡關注時尚。”
    林雯讓她走幾步看看台步，李美娜雖然沒有經過專業訓練，但天生的協調性很好，走起路來很有韻律感。
    “不錯，進入下一輪。”陳濤在名單上做了標記。
    接下來是張強，一個來自衝壓車間的小夥子。人長得很帥，就是性格有些內向。
    “你覺得模特需要具備什麽素質？”林雯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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