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長數著鈔票，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好，很好！繼續搞！”
    接下來的幾天，林浩每晚都在廣場放電影賣褲子。消息傳開後，附近幾個廠子的工人都跑來買。
    一周後，三千多條牛仔褲銷售一空。
    “林浩，你這招真絕！”廠長拍著林浩的肩膀，“庫存清了一大半，資金也回籠了。”
    “廠長，這隻是開始。”林浩笑道，“我們可以繼續生產牛仔褲，同時開發其他產品。”
    “你說怎麽辦就怎麽辦！”廠長現在對林浩是完全信任。
    林浩開始著手下一步計劃：擴大牛仔褲生產，同時開發老爹褲、格子夾克和連衣裙。
    但更重要的是，他要組建模特隊。
    車間裏，林浩正在挑選模特隊的候選人。
    “小李，你過來走兩步。”
    被叫到的小李是車間裏公認的帥哥，二十出頭，身材挺拔。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走了幾步。
    “不錯，有潛力。”林浩在小本子上記下名字，“小王，你也試試。”
    小王是個女工，長得清秀，走路時腰板很直。
    “都很好。”林浩滿意地點頭，“就是需要專業培訓。”
    正說著，廠長帶著一個年輕女子走了進來。
    “林浩，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女兒陳雨婷，剛從服裝設計學院畢業。”廠長臉上帶著驕傲，“以後她就在廠裏幫忙，你們多交流交流。”
    林浩抬頭看去，隻見眼前的女子大約二十四五歲，長發披肩，穿著一身樸素的套裝，戴著黑框眼鏡，看起來很有書卷氣。
    “你好，我是林浩。”
    “陳雨婷。”女子點頭致意，聲音很輕。
    “雨婷學的是服裝設計，正好可以幫你把把關。”廠長說完就離開了，留下兩人麵麵相覷。
    “聽說你在搞新產品開發？”陳雨婷開口問道。
    “是的，你想看看嗎？”林浩拿出設計圖。
    陳雨婷接過圖紙，仔細看了看，皺起了眉頭：“這個老爹褲的設計…有些問題。”
    “什麽問題？”
    “褲腿太寬了，不符合人體工程學。”陳雨婷指著圖紙，“還有這個格子夾克，格子的大小和間距都不協調。”
    林浩有些不服氣：“我這是按照國外流行趨勢設計的。”
    “流行不等於合理。”陳雨婷推了推眼鏡，“服裝設計要考慮很多因素，不是簡單的模仿。”
    “那你覺得應該怎麽改？”
    陳雨婷拿起筆，在圖紙上修改起來：“老爹褲的褲腿應該這樣收一下，既保持寬鬆感，又不會顯得臃腫。格子的比例也要調整…”
    林浩看著她修改後的設計，確實比原來的更加協調。但心裏還是有些不服。
    “理論上是對的，但市場不一定買賬。”林浩說道。
    “市場需要引導，不是盲從。”陳雨婷的語氣有些堅持。
    兩人就這樣針鋒相對起來。
    接下來的幾天，陳雨婷經常來車間，每次都會對林浩的設計提出各種意見。
    “這個連衣裙的腰線太高了。”
    “那個夾克的肩部設計有問題。”
    “顏色搭配不夠和諧。”
    林浩越聽越煩：“陳小姐，你說的這些都很有道理，但我們是在做生意，不是在搞藝術。”
    “好的設計就應該既實用又美觀。”陳雨婷不甘示弱。
    “那你的設計能賣得出去嗎？”
    “當然能！”
    “那我們比比看。”林浩來了脾氣，“你按你的想法做一批，我按我的想法做一批，看誰賣得好。”
    “比就比！”陳雨婷也不服輸。
    廠長聽說兩人要比試，哭笑不得：“你們這是幹什麽？和氣生財不好嗎？”
    “爸，我要證明專業設計的價值。”陳雨婷難得地在父親麵前較真。
    “廠長，讓我們試試吧，這樣也能找到最好的方案。”林浩說道。
    廠長無奈地搖頭：“行吧，但是不要影響正常生產。”
    於是，一場設計大戰拉開了帷幕。
    陳雨婷按照自己的理念，設計了一係列“改良版”的服裝。褲型更加修身，夾克的剪裁更加精致，連衣裙的線條更加優雅。
    林浩則堅持自己的“市場化”路線，強調時尚感和話題性。
    兩個星期後，兩批樣品都出來了。
    “我們還是在廣場搞展示吧。”林浩提議。
    “好。”陳雨婷同意了。
    周末的廣場上，兩個攤位相對而立。林浩找來了之前挑選的模特，陳雨婷則親自上陣展示自己的設計。
    “各位，快來看看我們的新款服裝！”林浩拿著喇叭開始吆喝。
    很快，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哇，這個格子夾克好酷！”有年輕人指著林浩攤位上的衣服。
    “那個連衣裙也很好看，很有個性。”
    林浩的攤位前很快聚集了一群人，紛紛詢問價格。
    反觀陳雨婷的攤位，雖然也有人看，但明顯冷清得多。
    “這衣服做工挺好的，就是款式有點…保守？”一個中年女人拿起陳雨婷設計的連衣裙。
    “是啊，感覺像是媽媽那一輩穿的。”年輕女孩搖搖頭走開了。
    陳雨婷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兩個小時後，林浩賣出了三十多件衣服，而陳雨婷隻賣出了五件。
    “看來市場已經給出答案了。”林浩收拾著攤位，語氣中帶著得意。
    陳雨婷咬著嘴唇，沒有說話。
    回到廠裏，廠長看著銷售數據，對林浩更加信任：“還是你的眼光準，知道市場需要什麽。”
    陳雨婷站在一旁，臉色蒼白。
    “雨婷，你的設計也很好，隻是…”廠長想安慰女兒。
    “不用說了。”陳雨婷打斷了父親的話，“我知道了。”
    說完，她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林浩看著她的背影，心裏有些不是滋味。雖然贏了比試，但看到陳雨婷失落的樣子，他並沒有想象中的開心。
    晚上，林浩在廠區裏散步，意外地看到陳雨婷一個人坐在花壇邊。
    月光下，她的側臉顯得有些憂鬱。
    林浩走了過去：“還在想白天的事？”
    陳雨婷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去：“是我太自以為是了。”
    “不是的。”林浩在她旁邊坐下，“你的設計確實很專業，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