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截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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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時分,醫院走廊裏靜得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武晚晚剛一出了急診室,就到醫院大樓後麵的停車場轉了一圈,找了一個攝像頭死角,把麵包車開了出來。
麵包車表麵布滿了泥漿,簡直不要太髒。
不過現在京城也在下雨,滴滴答答,全當洗車了。相信明天車子就能被雨水衝刷幹淨。
武晚晚匆忙鑽進麵包車裏,給自己換了身連帽的衛衣,又戴上口罩手套。
做好這些,她拿出幾根火腿腸扔給肥仔和豬豬。
兩隻小動物也累癱在她的書包裏了,這會兒聞到肉腸的香氣,才聳著鼻子相繼睜開眼睛。
“你們就在車裏待著吧。”
武晚晚摸了摸肥仔的腦袋。給它們留好食物和水,又拿出五份老爸自製的盒飯,拎著五桶礦泉水,匆匆整理好自己的背包上樓去了。
夜裏的電梯很好坐。偌大的電梯廂裏隻有自己一個人。白熾燈管的光芒沒有一絲溫度。
消毒水的氣味混合著某種說不清的壓抑感撲麵而來。
武晚晚下了電梯,目光已經鎖定了走廊盡頭那間病房——門半開著,裏麵傳出模糊的說話聲。
"爸!媽!"
她的聲音很輕。生怕吵醒靠門的那個病床的病人。
張福生靠坐在中間的病床上,右腿的紗布已經纏到膝蓋上方了,臉色蒼白但還算平靜;
武丹花坐在床邊抱著睡著的曼曼,她眼圈通紅,手裏攥著一團皺巴巴的紙巾;
而最讓武晚晚吃驚的是角落靠窗那張病床上的身影——小七蜷縮在被單下,隻有一張潮紅的臉露在外麵,額頭上貼著退燒貼,嘴唇幹裂得像是龜裂的土地。
"晚晚,你終於回來了,跑哪兒去了?"
武丹花站起來時差點絆倒,張福生也試圖起身,但腿上的傷讓他倒抽一口冷氣又跌坐回去。
"都別動!"
武晚晚三步並作兩步走到老爸床邊,手指輕輕碰了碰被角,"爸,醫生怎麽說?"
"骨裂,外傷不算太嚴重,就縫了幾針,別擔心,爸沒事。"
張福生勉強對女兒笑了笑,但眼神不斷飄向窗戶那邊,"倒是小七......"
武晚晚目光也轉向那張床,走近時能隱約聽到小七痛苦的呻吟聲。
她伸手摸了摸少年的額頭,立刻縮回手——小七的體溫燙得嚇人。
"他還在發燒,護士剛剛量過,三十九度八,給他注射了退燒藥,但溫度好像一直退不下來。"
武丹花的聲音有些顫抖,"小七手臂的傷口感染了,醫生說...說可能要..."
"截肢"這個詞懸在武丹花的嗓子眼,她嘴巴張張合合,想起雨林中小七奮不顧身保護他們夫妻二人,就怎麽也說不出口那殘酷的現實。
“媽,醫生到底怎麽說?”
武晚晚忍不住揚起聲音,她輕輕掀開被單,小七的左臂露了出來——傷口包紮處滲出的液體已經浸透了紗布,周圍皮膚呈現出不健康的黑紫紅色。
武晚晚不忍再看,她已經隱約體會到了老媽未說出口的話。
一家三口沉默了片刻,病房門就被推開來,一個穿白大褂的中年醫生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兩個護士。
他看了一眼武晚晚:"你是?"
"我是他的姐姐,他的女兒。"
武晚晚站直身體,分別指了指兩張病床。
盡管她比醫生矮了半個頭,卻鎮定自若。
“醫生,我弟弟這傷……”
醫生——胸牌上寫著"李磊"——歎了口氣,從護士手中接過病曆:"患者左手臂創傷後感染,已經發展為急性骨髓炎。我們進行了抗生素治療,但效果不佳。現在感染有擴散趨勢,如果不立即手術截肢,可能會引發敗血症。"
武晚晚聽完感到一陣眩暈。
馬上就末世了,如果小七現在沒了手臂,那該怎麽辦?而且他還是因為幫自己擋了那一下。明明隻是被玻璃劃傷,怎麽會發展到要截肢的地步?!!!
"所以...他必須截肢麽?"
武晚晚聽見自己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顫的厲害。
"從手肘下十公分處截除是目前最安全穩妥的方案。"
李醫生推了推眼鏡,"手術同意書需要監護人簽字。考慮到患者年齡小,術後如果能給他安裝假肢,那對生活影響相對......"
"他才十二!隻是被玻璃劃了一下!"
武晚晚突然提高了聲音,把小七驚得顫了顫眼皮。
武丹花急忙去拉閨女的手臂。旁邊的病人重重的咳嗽了兩聲。
“家屬,請你操持冷靜。”
武晚晚立刻壓低聲音,"李醫生,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他還小,如果沒有了手臂......"
李醫生的表情軟化了一些:"我理解你的心情,但醫學上有時必須做出艱難選擇。現在截肢能保住他的生命,而且現代假肢技術......"
武晚晚打斷他:“醫生,能不能再想想辦法?救我們的軍官說,隻要打了那個什麽針,我弟弟就沒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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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晚晚想起唐宇東在直升機上說過的話。
李醫生挑了挑眉:"孩子感染已經持續將近快30個小時,高燒不退,你說的抗感藥劑,目前醫院沒有。若是傷患36個小時沒有緩解症狀,作為醫生,我們必須考慮最壞的情況。"
"他是孤兒,沒有家人,若是再失去一隻手臂……"武晚晚低聲說著,更像是對自己而非醫生。
病房裏陷入沉默,隻有監護儀發出規律的"滴滴"聲。
張福生掙紮著下了床,拄著拐杖走過來:"晚晚,醫生有醫生的判斷......可不敢耽誤小七的治療啊!"
"既然沒到三十六小時,那我們還有時間對吧?"
武晚晚猛抬起頭執著的直視李醫生。
李醫生有些無奈,“依患者目前的狀況......拖不了多長時間。"
武丹花突然哭出聲來:"晚晚,你別這樣,小七還小,萬一耽誤了......"
"媽,小七來我們家才幾天,他當時是為了保護我才受傷的!他信任我,我不能讓他就這麽失去手臂。"
武晚晚走到小七床邊,輕輕握住他滾燙的小手。那手上滿是繭子和傷疤。
陳醫生沉思片刻,終於說道,“你們家屬既然現在不同意截肢,那最壞的後果你們必須得考慮到。”
"我負全責。"武晚晚斬釘截鐵地說。
醫生和護士匆匆離開後,病房裏的空氣似乎凝固了。
張福生慢慢挪回床上,臉色比剛才更加蒼白;
武丹花無聲地流淚,目光在小七和武晚晚之間遊移。
"晚晚..."張福生欲言又止。
"爸,我知道我在做什麽。"
武晚晚拿出自己沒電的手機,"我給手機充充電,立刻聯係唐宇東!他家是開醫藥公司的,他一定有那個藥劑。"
武丹花的眼淚流得更凶了,但這次是帶著希望的:"真的嗎?小七的腿......"
"我還不確定,但至少有機會。"
武晚晚坐在小七床邊,用濕巾輕輕擦拭他額頭的汗水,"小七,姐姐在這裏,你一定要堅持住!"
小七在昏睡中皺了皺眉,似乎在回應她的話。
武晚晚注意到他的睫毛上還掛著點點淚珠——這個最怕疼的孩子,平時從沒有見他哭過
她拿過的手機,走出病房,對著紙條上的一串數字輸入完唐宇東的號碼,拇指在屏幕上方懸停了整整三秒。
走廊慘白的燈光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耳邊還回蕩著醫生那句"必須立刻截肢保命"。
武晚晚低頭看著手機屏幕,心道剛剛自己還想著不用再麻煩人家,自己能把家人照顧的很好,沒想到這麽快就打臉了。
不過現在,唐宇東手中的抗感藥劑卻成了小七唯一的希望。
電話接通前的等待音像是一記記重錘敲在她心上。
"喂?你好?"唐宇東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來,背景音很靜。
"唐隊長,你好,是我,武晚晚......"
武晚晚一開口就頓住了,她深吸一口氣,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我需要你的幫助。小七...就是我弟弟,他傷口感染嚴重,醫生說...要截肢..."
她的聲音有些支離破碎,連自己都感到陌生。
作為末世重生而來的冷靜人士,她從未想過有一天會用這種顫抖的語調向人求助。
電話那頭突然安靜了。
唐宇東嚴肅地問道“醫生具體怎麽說?”
“他說常規抗生素無效,小七高燒不退,說要馬上簽字手術,我記得你說他沒事,打一針就好……"
"我五分鍾到。"唐宇東打斷她,聽筒裏傳來簡單明了的幾個字,卻特別讓人安心。
武晚晚愣住了,她準備好的所有懇求話語都卡在了喉嚨裏。
她原以為至少要解釋十分鍾,甚至打算用上老媽下鄉時幫過他媽媽的人情。
"你......在醫院?"她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隻能聽到自己呼之欲出,怦怦怦的心跳。
"已經進醫院大門了。"
唐宇東的語調沉穩,卻多了一絲武晚晚從未聽過的溫柔,"你別急,我帶了抗感疫苗,馬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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