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江古城。
    石板路在夕陽下泛著溫潤的光澤，每一塊都被歲月打磨得光滑如玉。
    遠處玉龍雪山的輪廓在暮色中若隱若現，山頂的積雪反射著最後的陽光，像一塊巨大的白玉鑲嵌在天際。街道兩旁是清一色的納西族風格建築，飛簷翹角，木雕門窗，處處透著古樸的韻味。
    我推著行李箱，輪子在凹凸不平的石板路上發出"咯噔咯噔"的聲響。馬悅悅興奮地挽著我的胳膊，她的手指溫暖而柔軟，時不時因為看到新奇事物而收緊。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不停地東張西望，嘴裏像隻歡快的小鳥說個不停。
    “你看那個銀飾店！”
    “哇，那家紮染的裙子好漂亮！”
    “天啊，這個鮮花餅的香味……”
    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格外突出。
    我靜靜地走著，心情談不上開心，但也的確沒有了在杭州時的那種壓抑。
    麗江的空氣清新得不真實，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雪山融水的涼意和不知名野花的芬芳。古城的小橋流水，青瓦白牆，竟給我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仿佛前世曾經來過這裏。
    我們隨便找了間臨水的民宿住下。推開雕花木門，迎麵是一個小巧的庭院，一株老梅樹斜倚在牆角，樹下擺著兩張藤椅。房間裏的陳設簡單卻精致，木製的大床掛著白色紗帳，窗外就是潺潺的溪水。
    馬悅悅歡呼一聲撲到床上，像個得到新玩具的孩子。看著她興奮的樣子，我不禁想起從前和沈如月在桂林的那段時光。以前是月月，現在是悅悅，似乎是同樣的名字，但早已是物是人非了。
    這個念頭讓我心頭一緊，隨即又釋然——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悅悅。"我輕聲喚道。
    她詫異地轉過頭，眼睛瞪得圓圓的，隨即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怎麽了？你好像是第一次這麽喊我。"
    "怎麽？你不喜歡？"我靠在窗邊，看著窗外流水載著幾片落葉緩緩流過。
    她頓時從床上跳起來，光著腳丫"咚咚咚"地跑過來撲進我懷裏："喜歡，當然喜歡！"她的發絲帶著淡淡的洗發水香氣，蹭得我下巴癢癢的。
    "你現在累嗎？"我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
    她仰起臉，眼神突然變得輕佻，臉頰更紅了，聲音也低了下來，"怎麽了？你又想要啊？"說著，纖細的手指已經開始解我襯衫上的扣子，指尖若有若無地劃過我的皮膚。
    我當即抓住她的手，觸感溫暖而柔軟："我不是這個意思。"尷尬地清了清嗓子，"我是說，如果你累的話就先休息一會兒，不累的話我們就出去走一走。"
    "哦，原來是這樣啊。"她撇了撇嘴，"那我還真的有點累了，畢竟昨晚上都沒怎麽睡好。"
    她說完故意衝我挑了挑眉，讓我不禁想起昨晚的事，頓時尷尬地笑了笑："那你……就先休息一會兒吧，等吃完飯的時候我們再出去逛逛。"
    "好的。"她乖巧地點點頭，開始從行李箱裏往外拿東西。動作麻利地把洗漱用品擺進衛生間，又把幾件衣服掛進衣櫃。不一會兒就收拾妥當，哼著歌去衝了個澡。
    等她重新回到床上時，身上帶著沐浴後的清香，發梢還滴著水。她像隻小動物一樣鑽進我懷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不一會兒呼吸就變得均勻而綿長。
    我低頭看著她熟睡的樣子——睫毛在臉上投下細小的陰影，嘴唇微微嘟起，偶爾還會無意識地咂咂嘴。心裏竟漸漸湧起一種踏實感，那些紛擾的情緒像是被麗江清澈的溪水衝刷走了，整個內心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靜。不知不覺間，困意也席卷而來。
    ……
    不知睡了多久，耳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伴隨著搖晃："快醒醒，都快9點了！"
    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窗外已經完全暗了下來，但古城似乎比白天更加熱鬧。五彩的燈籠掛在每家店鋪門前，倒映在溪水中，像是散落的星辰。遠處酒吧傳來的民謠聲若有若無，與潺潺水聲交織在一起，構成麗江特有的夜曲。
    "原來已經這麽晚了。"我伸了個懶腰，骨骼發出輕微的"哢哢"聲。
    "是啊，我都餓了。"馬悅悅撅起小嘴故意賣萌，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走，帶你出去吃好吃的。"我起身套上一件薄外套。
    她當即開心地床上躍起，隨即換了一身衣服，淺藍色的連衣裙襯得她肌膚如雪，脖子上戴著一串剛買的銀飾，在燈光下閃閃發亮。
    夜晚的麗江古城比白天更加迷人。每一家店鋪都亮著溫暖的燈光，將石板路映照得如同夢境。街道兩旁擺滿了各色小吃攤，蒸汽在燈光下嫋嫋升起，帶著誘人的香氣。納西族的老奶奶坐在路邊，麵前擺著剛做好的鮮花餅；烤乳扇的香味飄散在空氣中，讓人忍不住駐足。
    我們隨便走進一家小店，點了麗江特色的臘排骨火鍋。銅鍋裏的湯汁咕嘟咕嘟冒著泡，蒸汽模糊了馬悅悅的笑臉。她吃得鼻尖冒汗，時不時被辣得直吐舌頭，卻還是停不下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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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飯後，我們漫無目的地在古城裏閑逛。小巷縱橫交錯，每一步都是風景。馬悅悅突然拽了拽我的袖子，聲音因為興奮而提高："終於找到了！"
    "找到什麽了？"我順著她的目光看去。
    "就是我跟你說的呀，那個在麗江很出名的酒吧！"她指著不遠處一個低調的門臉。
    酒吧門口沒有炫目的霓虹，隻有一塊古樸的木匾，上麵用漂亮的字體寫著——蜜語。
    兩排鮮花從門口一直延伸到小巷深處，在夜色中散發著幽香。暖黃色的燈光從落地窗透出來，隱約可見裏麵晃動的人影。
    她當即興奮地拉著我的手跑了過去，剛一靠近，一陣淡淡的花香混合著酒香飄來，不濃烈卻令人沉醉。
    我們推開門，頓時覺得有些驚訝。因為外麵的店麵看起來不大，但裏麵卻別有洞天。
    空間比想象中要深得多，裝修風格簡約卻不簡單——原木的桌椅，複古的燈具，牆上掛著幾幅抽象的水墨畫。最引人注目的是吧台後麵那麵牆，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酒瓶，在燈光下閃爍著琥珀色的光芒。
    酒吧裏客人不少，三三兩兩地坐在各處，卻出奇地安靜。有人低聲交談，有人獨自品酒，還有人靠在沙發上看書。輕柔的爵士樂在空氣中流淌，與窗外的溪水聲奇妙地融合在一起。
    我們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透過玻璃，能看到外麵溪水上漂浮的許願燈，像是一顆顆小星星順流而下。
    正當我環顧四周時，一個熟悉的身影突然闖入視線。竟然是當初在桂林旅遊時遇到的那家內衣店的老板娘——楊淑容？
    她穿著一件墨綠色的旗袍，飽滿的身材襯得旗袍更有些緊致，正倚在吧台邊與調酒師說笑。那標誌性的嫵媚笑容，還有舉手投足間的風情，讓我一眼就認出了她。
    這個世界也太小了吧？我下意識地想躲，卻不巧與她四目相對。
    她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隨即露出那種我熟悉的、帶著幾分戲謔的笑容。她優雅地放下酒杯，款款向我們走來，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麵上敲出清脆的節奏。
    "沒想到是你呀，小帥哥~"她的聲音依然帶著那種慵懶的腔調，眼睛在我和馬悅悅之間來回掃視。
    “好巧啊……容姐。”我頓時莫名變得有些結巴。
    "桂林一別，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看來我們倆……注定有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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