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晨光透過薄紗窗簾灑進房間。
    金色的光斑在木地板上跳躍，像是撒了一地的碎金。
    我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睫毛上還掛著朦朧的睡意。昨晚輾轉反側的思緒像一場永無止境的夢，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窗外，北京的清晨格外明媚。陽光溫柔地撫過窗台上的綠植，在葉片上留下晶瑩的光點。遠處的高樓在晨霧中若隱若現，像一幅水墨畫般朦朧而美好。
    房間內靜謐祥和，隻有空調發出輕微的嗡鳴聲，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茉莉香氣。
    馬悅悅枕在我的臂彎裏，睡得正香甜。她的長發如絲綢般散落在枕間，有幾縷調皮地貼在她微微泛紅的臉頰上。她的雙手緊緊摟著我的胳膊，像隻依戀主人的小貓，生怕我會突然消失。
    陽光在她長長的睫毛上鍍了一層金邊，隨著呼吸輕輕顫動，在眼瞼下投下細碎的陰影。
    我輕輕晃了晃她的肩膀："該起床了，我們要走了。"
    她皺了皺鼻子，不情願地睜開惺忪的睡眼，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纖細的腰肢在晨光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睡衣的領口因為這個動作微微敞開，露出精致的鎖骨。
    "確定……今天真的要走嗎？"她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像隻慵懶的小貓。
    我點點頭，伸手將她額前的碎發撥到耳後："我已經決定好了。"
    她輕輕摩挲著我的手，慵懶地說道："可是我昨晚說過，我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我打斷她的話，聲音輕柔卻堅定，"你說愛一個人就會卑微到土裏，然後開出花來。可是我不想你卑微，更不想辜負你對我的好。"我捧起她的臉，拇指輕輕擦過她的眼角，"所以我考慮清楚了，我們今天就走。"
    她靜靜地看著我，試探著問道："你是說認真的嗎？"
    “嗯。”我微笑著捏了捏她柔軟的臉頰，"趕緊起床吧，不然回到杭州又很晚了。"
    ……
    洗漱完畢後，我們簡單整理了一下房間。馬悅悅的動作很利落，將散落的衣物一件件疊好收進行李箱。
    拖著行李箱推門而出時，卻發現沈如月和尤娜娜正坐在沙發上，兩人靠得很近，正在低聲交談。聽到開門聲，她們同時轉過頭來，談話聲戛然而止。
    尤娜娜率先站起來，目光落在我手中的行李箱上："你真的今天要走？"她的聲音裏帶著明顯的驚訝。
    我點點頭，微笑著牽起馬悅悅的手："嗯。"
    沈如月側對著我，目光固執地看向窗外，一言不發。陽光透過窗戶照在她的側臉上，我能看到她緊抿的嘴唇和微微顫抖的睫毛。她的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尤娜娜看了看沈如月，又看了看我："你要不再好好考慮......"
    "讓他走。"沈如月突然打斷她的話，聲音冷得像冰。她終於轉過頭來，陽光照在她的臉上，我這才發現她的眼圈微微發紅，像是哭過一樣。
    "可是......"尤娜娜還想說什麽。
    "不要再說了。"沈如月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尤娜娜無奈地看了沈如月一眼，又神色複雜地看向我，最終什麽也沒說。
    我深吸一口氣，看向沈如月："那我們就走了。"
    "不送。"她的聲音依舊冷漠，但我注意到她的肩膀微微顫抖著，似乎在隱忍著什麽情緒。
    我尷尬地笑了笑，拉著馬悅悅的手走出門。房門關上的瞬間，我仿佛聽見裏麵傳來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
    走廊裏很安靜，陽光透過盡頭的窗戶灑進來，在地板上投下一片金色的光斑。
    我站在電梯前，看著這個似曾相識的場景，內心百感交集。一個月前，我也是這樣離開的，帶著同樣的落寞和不甘。
    正當我準備按下電梯按鈕時，身後的房門突然開了。我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識地回頭，卻看見尤娜娜快步走了出來。
    "那要不我送你們去機場吧？"她問道，聲音比在屋裏時柔和了許多。
    我剛想拒絕，她已經順手關上了房門："剛好我也有點事要處理，順路送送你們。"
    我隻好點了點頭："那……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她擺擺手，領著我們走向電梯。
    尤娜娜的車是一輛白色的保時捷，內飾簡潔大方，散發著淡淡的皮革香氣。車子緩緩駛出小區，融入北京早高峰的車流中。
    我靜靜地看著窗外的風景。陽光下的北京城顯得格外明亮，高樓大廈的玻璃幕牆反射著耀眼的光芒，路邊的梧桐樹在微風中輕輕搖曳。這一切都和一個月前一樣，卻又好像完全不同。
    "你們……以後還會來北京嗎？"尤娜娜突然開口問道。
    我下意識地看了馬悅悅一眼："不知道……應該不會來了吧。"
    "你真的就……不管月月了嗎？"她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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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嘲地笑了笑："我們之間早就結束了，現在頂多也隻是……朋友關係。"
    尤娜娜歎了口氣，從後視鏡裏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車內的氣氛突然變得凝重起來，隻有車載音樂輕柔的律動。
    窗外的風景飛速後退，我們很快到達了機場。尤娜娜將車停穩後，我真誠地說道："真的謝謝你了，我們以後有機會再見。"
    就在我準備下車時，尤娜娜突然開口："我們能簡單聊一聊嗎？"她的目光落在馬悅悅身上，"不好意思，我能和你男朋友單獨聊一聊嗎？"
    馬悅悅看了我一眼，點點頭："好，那我在外麵等你。"她輕輕捏了捏我的手，然後推門下車。
    車內隻剩下我和尤娜娜兩人。陽光透過天窗灑進來，在真皮座椅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空調的風輕輕吹拂，帶著淡淡的香水味。
    "你想和我聊什麽？"我打破沉默。
    尤娜娜深深地歎了口氣，轉過身來麵對我："其實沈如月這個人就是口是心非而已，她其實很舍不得你。"
    我苦笑著搖搖頭："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你就這麽愛你現在這個女朋友？"她追問道。
    "這是兩碼事。"我的聲音很平靜，"我認為……我和沈如月的緣分已盡。"
    尤娜娜突然激動起來："你又真的不好好考慮考慮？她長得不僅比你現在這個女朋友好看，而且更有錢，也更愛你，所以......"
    我有些不耐煩地打斷她："不好意思，我不想再和你討論這個話題了。我女朋友還在等著我，以後有機會再見。"說著，我就要打開車門。
    尤娜娜一把拉住我的手腕，她的手指冰涼而有力："你就真的一點都不在乎沈如月了嗎？"
    我歎了口氣："我剛才已經說過了，我對......"
    "那假如她懷了你的孩子呢？"尤娜娜突然說道，聲音尖銳得像一把刀，直接刺入我的心髒。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瞬間凝固了。
    陽光依舊明媚，空調依舊運轉，車外的行人依舊匆匆走過，但我的世界卻在這一瞬間天翻地覆。
    “你……你……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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