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連空調的冷風都變得沉重起來。
    陽光透過車窗斜射進來，在真皮座椅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卻驅散不了此刻令人窒息的壓抑氛圍。我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耳邊嗡嗡作響，尤娜娜那句話像一把鋒利的刀，將我的思緒割得支離破碎。
    她的話在我腦海中不斷回蕩，每一個字都像重錘般敲擊著我的神經。我的手不受控製地顫抖著，下意識地狠狠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清晰的痛感告訴我，這似乎……不是夢境。
    我猛地咽了幾口唾沫，喉嚨幹澀得像是被火烤過。陽光刺得我眼睛發疼，我眯起眼看向尤娜娜，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你是……認真的？"
    尤娜娜的眼神中充斥著複雜的情緒——有憤怒，有無奈，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憐憫。陽光照在她的側臉上，我能清晰地看到她微微顫抖的睫毛和緊抿的嘴唇。
    "月月她……不讓我告訴你。"她的聲音很輕，卻像驚雷般在我耳邊炸響。
    我再次追問，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你說的……真的是真的？"
    尤娜娜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那歎息聲中夾雜著壓抑和釋然："已經快一個半月了。"她的目光落向窗外，避開我的視線，"所以她……這段時間頻繁去醫院，其實是去做檢查的。"
    我的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腦海中突然閃過無數片段——沈如月蒼白的臉色、她無精打采的樣子、那些被媒體拍到的醫院照片……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釋。陽光突然變得刺眼起來，我抬手遮住眼睛，卻發現自己的手抖得厲害。
    "那她為什麽不告訴我？"我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尤娜娜搖了搖頭，栗色的長發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可能她也覺得和你之間越來越疏遠了吧。"她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方向盤，"而且……她也不想用孩子這件事來束縛你。"
    我聽著她的話，內心五味雜陳。我知道她們有事瞞著我，卻從未想過會是這樣的結局。
    怪不得有時候看沈如月總會無意識地撫摸自己的小腹，以為是她身體不舒服，沒想到……
    我的眼神渙散開來，思緒不受控製地回到了過去。那些說不清的誤會、道不明的爭吵、解不開的心結，此刻似乎都有了答案。
    陽光透過車窗照在我的臉上，我卻感覺不到絲毫溫暖。我不禁暗自責怪沈如月的隱忍，卻又心疼她的落寞。
    尤娜娜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你們兩個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她轉過身來直視我的眼睛，"為什麽……感覺她一直在躲著你？"
    我恍惚地搖了搖頭，陽光刺得我眼睛發疼："我也不知道。"我欲言又止，腦海中浮現出沈如月參加公司年會時的場景——她站在人群中，明明笑得那麽燦爛，眼神卻那麽孤獨。想到這裏，我的胸口一陣發悶。
    "如果你們之間有什麽誤會，還是早點澄清比較好。"尤娜娜的聲音柔和下來，"畢竟是個男人，你要學著主動一點。"
    我怔怔地點了點頭，卻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做。陽光照在我的手背上，我能清晰地看到皮膚下跳動的血管。我深吸一口氣，問道："所以她這次退出娛樂圈，也是……因為懷孕的事，是嗎？"
    尤娜娜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方向盤："我覺得應該是的吧。"她的目光變得深遠，"但是她本來就不喜歡娛樂圈。要不是為了給她媽還賭債，她估計早就退圈了。"她的聲音突然低沉下來，"你也知道我們這一行，有太多的潛規則，所以……"
    "她媽還欠著賭債？"我驚愕地瞪大眼睛，聲音不自覺地提高。
    尤娜娜歎了口氣，陽光照在她的臉上，我能看到她眼角的猶豫："我聽悅悅說，她爸媽很早就離婚了。"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撥弄著車鑰匙，"是她媽一個人把她拉扯大，所以她一直很想報答她媽。"
    車內的空氣仿佛變得更加沉重，陽光透過天窗灑下來，形成一道光柱，灰塵在其中緩緩飄動。尤娜娜繼續說道："機緣巧合之下，趙天華發現了月月，把她帶到這個圈子裏來了。"她的聲音帶著幾分感慨，"她的天賦很好，長得也好看，所以沒兩年，她就已經小有名氣了。"
    我靜靜地聽著，陽光照在我的膝蓋上，那裏已經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尤娜娜的聲音繼續傳來："她把自己所有賺到的錢都給了她媽媽。本來一開始也還好，但是到了後來，她媽可能因為突然有了很多錢吧，竟然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漸漸染上了賭博，結果不僅把月月那幾年掙的錢全部搭進去了，還欠了一屁股債。"
    "那她為什麽不阻止她媽？"我的聲音因為震驚而微微發抖。
    尤娜娜無奈地笑了笑，陽光照在她的牙齒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這個東西就像毒品一樣。"她的眼神變得黯淡，"一旦上了路就很難回頭。她和她媽吵過，鬧過，也苦口婆心過，但是……根本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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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光突然被一片雲遮住，車內頓時暗了下來。尤娜娜的聲音在昏暗的車廂裏顯得格外清晰："她和她媽鬧到了後來甚至差點決裂。但是月月這個人總是刀子嘴豆腐心，為了給她媽媽還錢，竟然……和公司簽了一個天價違約金的捆綁合同。說難聽點，那個合同……就像賣身契一樣。"
    我的心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呼吸變得困難起來。陽光重新透過雲層照射進來，我卻感覺不到絲毫溫暖。尤娜娜最後說道："所以……有時候我真覺得月月挺可憐的，她身上有太多的枷鎖，卻好像……怎麽也擺脫不掉。"
    我呆滯地聽著她的一字一句，內心壓抑得幾乎要爆炸。陽光照在我的臉上，我卻感覺如墜冰窟。
    我終於理解了曾經沈如月總說我幼稚的原因——她的世界有太多的身不由己，而我卻從未真正理解過她的處境。
    此刻的我似乎終於讀懂了她當時的心境，卻已經為時已晚。我隻覺得她活得過於複雜，卻沒想到她的心裏竟然藏了這麽多事。陽光透過車窗，在我的手背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我仿佛再次看見了那雙憂鬱且深邃的眼神，內心不禁一陣絞痛。
    尤娜娜的聲音將我從思緒中拉回："你現在是怎麽想的？"
    我恍惚地看著她，陽光刺得我眼睛發疼。我抿了抿嘴，卻什麽也說不出來。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幹澀得發疼。
    她繼續問道，聲音輕柔卻不容回避："還有你這個女朋友……你打算和她怎麽辦？"
    陽光突然變得強烈起來，照得我睜不開眼。車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連呼吸都變得困難。我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能看著陽光在真皮座椅上投下的光斑發呆。
    陽光依舊無情地照射著，將我籠罩在這令人窒息的熱度中，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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