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境之府。
    客廳裏，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
    微風吹動著輕紗窗簾，像舞者的裙擺般輕輕飄蕩。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橘子皮的味道，混合著茶幾上那杯已經涼透的紅茶散發出的苦澀氣息。
    我和馬悅悅局促地站在客廳中央，行李箱的輪子在地毯上留下淺淺的痕跡。馬悅悅的手指不停地絞著衣角，將那件淺藍色襯衫揉出了一道道褶皺。我的後背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襯衫黏在皮膚上，帶來不適的觸感。我們像兩個做錯事的孩子，低著頭不敢直視沈如月的眼睛。
    沈如月坐在對麵的沙發上，陽光從她身後投射過來，為她鍍上一層柔和的光暈。她穿著一件米色的針織開衫，頭發隨意地挽在腦後，幾縷碎發垂在耳邊。她的目光在我們之間來回掃視，眼神複雜得像是打翻的調色盤——有驚訝，有困惑，卻似乎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欣喜。
    "什麽意思？"她的聲音有些渙散，"又不走了？"
    尤娜娜心虛地瞥了我一眼，栗色的長發因為這個動作甩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她塗著精致唇膏的嘴角勾起一抹尷尬的笑容："青輝說……他想留在北京。"她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沙發扶手，"畢竟北京的機會比較多，而且他……剛好杭州的房子也快到期了，所以他打算以後就在北京發展了。"
    說完，她衝我使了個眼色，那雙漂亮的眼睛裏似乎閃爍著狡黠的光芒。我頓時心領神會，故作鎮定地清了清嗓子："對。杭州雖然也不錯，但是北京……畢竟是首都。"我的聲音因為緊張而有些幹澀，"留在這裏的話，前景肯定更好。"
    沈如月的目光閃爍不定，聲音中明顯帶著一絲慌張："可是……就算你留在北京……和我也沒什麽關係。你們突然又折返回來，是什麽意思？"
    尤娜娜趕忙接話，故作鎮定道："嗯……他這不是沒工作，身上也沒錢嘛。"她故意拖長了尾音，"你看能不能讓他在你這裏先住一段時間？"
    馬悅悅也適時開口，聲音裏帶著恰到好處的懇求："對，如月姐……"她的眼睛顯得楚楚可憐的，像隻無家可歸的小貓，"我和青輝兩個人現在一窮二白，是真沒地方可去，你就……好心收留收留我們倆吧？"
    沈如月神色複雜地瞥了我一眼，陽光照在她的側臉上，我能清晰地看到她微微顫抖的睫毛："你們兩個人沒錢就自己想辦法啊，我又……"
    "俗話說得好，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尤娜娜當即打斷她的話，身體微微前傾，"你和青輝哪怕就不是情侶關係，畢竟也是相識一場嘛。你就讓他們兩個住一段時間好了，反正你這裏這麽多空房間，挪一間讓他們湊合湊合。"
    沈如月頓時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陽光照在她泛紅的耳尖上："你家裏也那麽多空房間，你怎麽不讓他們去你那裏湊合湊合？"
    尤娜娜的表情瞬間凝固，塗著精致指甲油的手指不自覺地撥弄著耳邊的碎發："我……我和他們又不熟。"她的聲音突然變得慌亂，"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經常會去一些狐朋狗友，住在一起不太方便……"
    沈如月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眼神明顯有些動搖。
    我抓住這個機會，趕忙上前一步："你就讓我們在這裏吧。"我的聲音因為急切而微微發抖，"我雖然付不起房租，但是我可以給你做飯，而且你現在又……"
    我的聲音頓時戛然而止，不禁內心一驚，陽光透過窗戶照在我的臉上，額頭早已滲出了細密的汗珠。我差點說漏嘴提起她懷孕的事，趕忙改口道："而且你現在又……已經退圈了。不用擔心狗仔的問題。"我深吸一口氣，"你也喜歡吃我做的飯，剛好一舉兩得，你說呢？"
    沈如月的眼神明顯緩和了下來，兩隻手無意識地交叉在一起摩挲著。陽光照在她的手上，我能清晰地看到皮膚下青色的血管。她似乎還在糾結，眉頭微微蹙起，在眉心處擠出一道細紋。
    我繼續補充道，聲音不自覺地放柔："那個……你放心，我們住在這裏絕對不會打擾你。"我信誓旦旦地說道，"如果有一天真的讓你覺得實在忍受不了，我馬上卷鋪蓋走人……這樣總行了吧？"
    尤娜娜頓時趁熱打鐵，也立刻附和道："人家都已經這麽說了，你就答應人家吧。"她站起身，走到沈如月身邊坐下，"而且你整天一個人待在家裏也無聊，剛好人多……也有個照應。"
    沈如月沉思了一會兒，陽光在她的睫毛上投下細密的陰影……
    過了許久，她才終於輕輕點了點頭。
    "那行，那你們就住一段時間。"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不過等你們以後找到工作賺到錢了，最好還是搬出去住。"
    我頓時鬆了口氣，肩膀不自覺地放鬆下來："這個你放心。"我故作認真地說道，聲音因為如釋重負而微微發顫，"我們隻要有錢了……立馬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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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如月半信半疑地看了我一眼，陽光照在她的臉上，我能清晰地看到她眼中的猶豫和掙紮。她抿了抿嘴唇，最終說道："你們就住你們昨晚睡的房間吧。"她的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不過你們可要說到做到，住在這裏的期間，不要打擾到我。"
    我愣愣地點了點頭，陽光刺得我眼睛發疼："你放心，我一定……"
    尤娜娜突然打斷我的話，聲音裏帶著惡作劇般的笑意："你保證有什麽用，要讓你女朋友保證。"她的眼睛亮得驚人，像是發現了什麽有趣的事情。
    我頓時錯愕地看著她："啊？"
    尤娜娜眉眼一挑，笑容曖昧得讓人臉紅："就是……"她故意拖長了音調，"以後在床上的時候動靜小一點。"她的目光在馬悅悅和沈如月之間來回掃視，"讓你女朋友不要叫的那麽大聲。"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卻字字清晰，"畢竟，月月現在是單身狀態，聽多了……會容易睡不著覺。"
    我當即反應過來，下意識地瞥了一眼沈如月。陽光照在她的臉上，我能清晰地看到她的臉頰瞬間漲得通紅，一直蔓延到耳根。她慌亂地站起身，針織開衫因為這個動作滑落一邊肩膀。
    "你們……先聊，我昨晚沒睡好。"她的聲音因為羞惱而微微發抖，"我要去……補個覺。"
    說完，她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間，客廳裏頓時隻剩下我們三人。
    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來，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金色的光帶。尤娜娜一臉壞笑地看著我，塗著精致唇膏的嘴角勾起得意的弧度。
    她躡手躡腳地走到我身邊，壓低聲音說道："追回前女友，第一關。"她的眼睛亮得像星星，"圓滿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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