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脫口而出。
    我看到她的眼睛亮了一下，像是黑暗中突然被點亮的星火。
    馬悅悅的嘴唇微微顫抖，她似乎在思考該如何回應這個突如其來的轉機。陽光穿過航站樓的玻璃頂，在我們之間灑下一片金色的光幕，將這一刻定格得如同電影畫麵。
    風裹挾著機場特有的喧囂，卷起馬悅悅淩亂的發絲。她剛剛哭過的眼睛還泛著紅，睫毛上掛著細小的淚珠，在陽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芒。她愣愣地看著我，嘴唇因為剛才的啜泣而微微顫抖，鼻尖還泛著淡淡的紅暈。
    "你說留下來...是什麽意思？"她的聲音輕得像羽毛落地，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
    我快步上前，皮鞋踩在機場的水泥地麵上發出清脆的聲響。陽光從側麵照過來，將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在光潔的地麵上交織在一起。我雙手扶住她單薄的肩膀，能感受到她身體的微微顫抖。
    "和我一起……留在北京。"我的聲音堅定而清晰，每個字都像是經過深思熟慮。
    馬悅悅的眼睛瞬間睜大，瞳孔在陽光下收縮成兩個小黑點。她試探性地問道："你是說……還有沈如月？"
    我篤定地點點頭，陽光照在我的側臉上，能感覺到皮膚微微發燙："對，就是你以前說過的……就……一起生活。"
    她的眼神頓時閃過一絲欣慰，像是黑暗中突然被點亮的燭火。但隨即又黯淡下去，長長的睫毛垂下來，在臉上投下一小片陰影："可是如月姐應該......"
    "沒事的。"我打斷她的話，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到時候我來和她說。"
    這句話像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什麽。馬悅悅的眼睛亮了起來，像是盛滿了星光，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卻又強忍著不讓自己笑出來："你說……認真的？"
    我點點頭，伸手將她被風吹亂的發絲別到耳後："隻要你不介意，我……"
    她微微咬著下唇，那個我熟悉的小動作，陽光下能看到她嘴唇上細小的紋路："關鍵……如月姐真的會同意嗎？"
    我深深歎了口氣，這聲歎息裏包含了太多複雜的情緒："我也不知道。"我的目光越過她的肩膀，看向遠處起降的飛機，"但是……我想試試。"
    馬悅悅欲言又止，陽光照在她的睫毛上，在臉上投下細密的陰影："那假如她不同意怎麽辦？到時候你又......"
    "你放心。"我打斷她，聲音堅定得讓自己都感到驚訝，"我一定不會輕易放棄你。"
    這句話像是有魔力一般，馬悅悅的臉色突然泛起紅暈，從臉頰一直蔓延到耳根。她抿了抿嘴，最終輕輕點了點頭："我相信你。"
    這句話輕得幾乎聽不見，卻讓我心頭的大石終於落地。
    我牽起她的手，她的手心因為緊張而微微出汗，卻溫暖而真實。我們朝著尤娜娜的車子走去，陽光將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在水泥地麵上緊緊相依。
    剛打開車門，尤娜娜便轉過頭來："聊完了？那我們......"她的話戛然而止，目光落在我身後的馬悅悅身上，瞳孔猛地收縮，"你們這是......"
    我將車門關好，金屬碰撞聲在停車場裏格外清脆："你先開車，我們路上說。"
    尤娜娜疑惑地看著我，陽光透過車窗照在她的臉上，我能清晰地看到她皺起的眉頭。她似乎想說什麽，但最終還是作罷，發動了車子。
    車子駛出機場，匯入繁忙的主幹道。窗外的景色飛速後退，高樓大廈的玻璃幕牆反射著刺眼的陽光，路邊的梧桐樹在風中搖曳，投下斑駁的影子。車流像一條永不停息的河流，載著無數故事向前奔湧。
    "你們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尤娜娜終於忍不住問道，聲音通過後視鏡傳來。
    我淡定地注視著窗外，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車窗邊緣："我打算不分手了。"
    尤娜娜猛地轉過頭，栗色的長發因為這個動作甩出一道優美的弧線："什麽意思？"她的聲音提高了八度。
    "就是字麵意思。"我的聲音平靜得不像自己，"我不打算……和悅悅分手了。"
    "那你的意思是......"尤娜娜的聲音因為憤怒而發抖，"你就不管另外一個月月了，是吧？"她的手指緊緊攥著方向盤，指節泛白，"你這個無情無義的渣男，月月都已經懷孕了，你竟然......"
    "你等會兒再罵。"我打斷她的話，聲音不自覺地提高，"我還沒說完呢。"
    尤娜娜氣憤地瞪著我，塗著精致眼妝的眼睛裏燃著怒火："你還有什麽好說的？而且你現在既然決定不和你的女朋友分手了，那為什麽還要我帶你回去？"她的聲音越來越尖銳，"你想和沈如月一刀兩斷也不用這麽絕情吧，她......"
    "我準備——兩個都要！"我再次打斷她，這句話脫口而出，自然得連我自己都感到驚訝。
    尤娜娜當即猛踩刹車，車子在路邊戛然而止，輪胎與地麵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我的身體因為慣性向前傾，安全帶勒得肩膀生疼。
    車內瞬間安靜下來，連空調的聲音都變得清晰可聞。尤娜娜茫然地看著我，眉頭緊鎖："什麽？兩個都要？"
    我深吸一口氣，陽光透過天窗灑下來，照在我的手背上，能看到皮膚下跳動的血管："沈如月我要，馬悅悅我也要。"
    尤娜娜頓時倒吸一口涼氣，這個聲音在安靜的車廂裏格外明顯。窗外的車流依舊川流不息，鳴笛聲、引擎聲交織在一起，卻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
    馬悅悅緊張地捏著我的手，我能感覺到她手心的潮濕。她微微低著頭，長發垂下來遮住了半邊臉，看不清表情。
    尤娜娜拿出一支細長的女士香煙點燃，薄荷味瞬間在車廂裏彌漫開來。她降下車窗，吐出一個完美的煙圈，突然笑了："你果真是個渣男啊。"她的笑聲裏帶著說不出的複雜情緒。
    我看著她的背影，陽光透過她的發絲，形成一圈柔和的光暈。她繼續說道："哼……你這也太他麽荒唐了。"
    我深深地歎了口氣，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正當我思索著該如何解釋時，尤娜娜突然轉過頭來，臉上帶著我讀不懂的笑容："不過......"
    她故意拖長了音調："我覺得，你……應該有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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