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林司言和唐進開車去了劇院。
    最近兩個月，劇院安排的芭蕾舞演出並不多，一共才五場，上座率也不高，但這五場演出趙琪琪都參與了，而且演出海報上還印著她的照片。
    林司言問李總監，“你們舞團有舞蹈演員受傷後被辭退的嗎？”
    “那肯定有啊。舞蹈演員的職業生涯很短暫的，巔峰期就那麽幾年。”李聰歎氣道，“比如前不久有個男演員，因為跟腱斷裂，從此以後就退出了舞台。”
    “那個男演員叫什麽？”林司言雖然這麽問，但他覺得凶手不太可能是殘疾男性。
    不過，也不能排除，因為他殘疾了，控製不住成年男性，隻能對女性下手。變態的心思很難去揣測。
    李聰說道：“江梓峰。”
    “有沒有摔斷腿的女演員？”
    “當然有啊。每年都會有好幾個因傷退出舞台的。”
    “有因為出車禍被截肢的嗎？”
    李聰思考了很久，搖頭，“沒有吧。以前有個女演員出車禍死了，截肢的倒沒有。”
    “你認識王語星嗎？”
    李聰皺眉想了想，搖頭道：“不認識，是我們芭蕾舞舞團的嗎？沒聽說過這個名字啊。”
    “你把那些腿受傷的舞者名單列出來吧。”林司言補充道，“再給我一份，在你們舞團待過的所有芭蕾舞演員的名單。”
    李聰咂摸出他的目的，震驚道：“林警官，你要這個做什麽？你不會懷疑凶手是我們舞團的人吧？不可能，作為一名舞者，我們不可能幹出那麽殘忍的事情。我們非常清楚，腿對於舞者來說有多重要。”
    “所以你們產生競爭後，做的最常見的事情，就是弄傷競爭對手的腳。”唐進反駁他的話。
    “嗬嗬，這都是外界瞎傳的，我們這從沒出現過這種事。”李聰尷尬地笑了笑，“我去給你們整理名單。”
    林司言和唐進又去監控室要來了劇場入口的監控錄像——凶手很可能多次觀看過趙琪琪的演出，監控裏沒準會有線索。
    李聰很快就拿來了名單。那些退出舞台的演員大多是因為腳傷和腰傷，但沒有截肢的。
    他們簡單了看了下監控，正打算下載下來帶回去看，就看到有個坐著輪椅的女孩進入劇場。
    ——
    王小濤調查了趙琪琪的社交賬號，她沒有發過自己的照片和視頻，隻有一些文字感悟。
    但王語星則相反，可能是為了吸引家長報她的舞蹈課，她經常在視頻賬號上發和學生一起跳芭蕾舞的視頻，有時候一天能發好幾條，瀏覽量不算太高。
    他看了下評論，沒發現有變態出沒，都是些誇獎的評論。
    不過，凶手應該不會這麽傻，在評論裏留下犯罪證據。
    江寧希反複觀看著趙琪琪失蹤前的那段視頻。
    趙琪琪在便利店門口看到了什麽？她為什麽會主動走過去？她認識凶手嗎？
    可如果是見到認識的人，應該不是這種受到驚嚇的表情。
    前方發生了什麽意外事故嗎？
    假設凶手是個殘疾人。ta假裝摔倒了……那麽善良的趙琪琪一定會焦急地過去扶她，順便送她回家，然後……
    可一個殘疾人，即使用麻醉劑控製住了趙琪琪，ta怎麽砍斷死者的雙腿，又怎麽拋屍野外呢？
    所以，凶手還有一個幫手。那個人會按照ta的意誌去行動。
    如果是這樣，那些矛盾之處就能解釋得通了。比如，凶手處理兩個受害者屍體方式的不一致。為什麽要把趙琪琪的屍體扔進河裏，而不是埋在竹林或者荒地裏？
    也許是處於被支配地位的那個凶手意識到他們行為的殘忍，所以故意把屍體拋在明顯的地方，為的是讓警方找到他們，從而阻止他們瘋狂的行為。
    那個幫手應該還有一輛車。
    江寧希對王小濤和蘇欣慧道：“我們再查看一下趙琪琪小區附近的監控，看看有沒有殘疾人出現。無論是坐輪椅的，還是拄拐杖的，都要記錄。”
    “好。”
    江寧希想起了昨天那個賣花的女孩，她也是坐輪椅的，不過那個女孩胖胖的，不太像是喜歡跳舞的。
    但她巧合地出現在安娜的小區裏。
    而安娜是和趙琪琪一樣等級的舞者。
    江寧希又對蘇欣慧道：“欣慧，你和李哥去安娜家盯著她吧。我總感覺凶手下一個目標會是她。”
    雖然連環殺手都有冷靜期，但萬一凶手處於失控狀態呢？
    蘇欣慧覺得她的擔心很有道理：“行！我也有這種感覺。凶手那麽喜歡芭蕾舞，肯定去看了她們的演出。安娜的腿不比趙琪琪差，沒準也被凶手選上了。”
    李光耀道:“要不然我們用安娜做釣餌，把凶手給釣出來？”
    “不行，我們不能拿普通群眾冒險。”蘇欣慧打斷道。
    蘇欣慧和李光耀立刻開車去了安娜家。
    江寧希和王小濤繼續看監控。
    看了一會兒，王小濤邊揉眼睛，邊好奇道:“江顧問，你那麽了解那些心理扭曲的罪犯，你有沒有產生過變態的想法？”
    江寧希的眼睛依舊盯著屏幕，她反問道:“你是怎麽定義變態的？”
    “變態還需要定義嗎？就是那種很扭曲，很獵奇的想法。比如砍斷別人的腿，用來當手辦。”
    “在心理學中，變態的意思是偏離常態的心理行為和表現。如果是按照這個定義，每個人都可能偏離過常態。”
    王小濤撓撓頭，沒聽太懂。
    江寧希點了暫停鍵，因為她在屏幕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