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激浪廟裏激浪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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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成眼神陰鷙,恰似餓狼鎖定獵物,聲音冰冷刺骨:“小子,藏得夠深啊!你這身功夫從哪兒學來的?”
    嚴歡神色鎮定,不緊不慢地拱手回應:“大人說笑了,小人不過是個四處漂泊的叫花子,每日為了糊口奔波,哪有機會去學功夫。”
    尹成嘴角扯起一抹嘲諷的笑,滿是不屑:“哼,剛殺了人,這口氣都硬起來了。” 一邊說著,一邊用手輕輕敲擊著刀柄,發出有節奏的聲響,那聲音在寂靜的空間裏格外清晰,透著一股威脅。
    嚴歡麵色平靜,目光坦然地回道:“大人,我這說話語氣,在您聽來就算硬氣啦?您久居官場,平日裏聽慣了恭維,偶爾聽到我這般言語,就覺得刺耳了?”
    尹成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怒聲喝道:“之前見了我們,一口一個大人叫得歡,怎麽現在改口了,連個稱呼都沒了?”
    嚴歡毫不畏懼,迎著尹成的目光,義正言辭地說道:“一開始我尊稱您大人,是盼著您能主持公道。可如今看來,您和您手下幹的那些事兒,實在是讓人失望。”
    尹成氣得反倒笑了,那笑聲裏滿是怒火與殺意,暴跳如雷地吼道:“你這小子,嘴還挺硬!行,那你自己說說,想怎麽死?”
    嚴歡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無奈,語氣懇切地說:“大人,若您非要取小人的性命,能否看在小人孤苦伶仃的份上,給我留個全屍,也算您積德行善了。”
    尹成冷哼一聲,聲音仿若從牙縫中擠出,惡狠狠地說:“留全屍?你想得倒美!就憑你剛才殺了我的人,我定要將你碎屍萬段,讓你知道得罪官府的下場!”
    嚴歡強裝鎮定,說道:“大人,您咋這麽狠呐!我就是個沒力氣的叫花子,您至於追著我不放,非要把我逼死嗎?” 嘴上說著,眼睛卻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四周,大腦飛速運轉,尋思著找個機會脫身。
    尹成瞪著嚴歡,大聲咆哮道:“不狠?不狠如何治理你們這些刁民!在這地界,就得聽我的,不聽話,就得死!”
    嚴歡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緊張的情緒,說道:“大人,我就是一個叫花子,你何必要逼人太甚呢。”
    尹成雙目圓睜,怒發衝冠,“唰” 地一聲抽出腰間利刃,刹那間,昏暗大殿內閃過一道森冷寒光,那寒光仿佛帶著死亡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栗。他一邊揮舞著刀,一邊惡狠狠地說:“小子,今天你插翅難逃了!敢跟我作對,就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與此同時,其他弓兵迅速呈扇形向嚴歡圍攏過來。尹成站在嚴歡的正對麵,雙眼死死地盯著他,那眼神仿佛要將嚴歡生吞活剝。嚴歡的左邊有一個弓兵,右手邊則有兩個弓兵,右邊的其中一個弓兵還不停地變換位置,左一步右一步,腳步輕盈而詭秘,試圖繞到嚴歡的身後,形成合圍之勢。嚴歡心裏清楚,一旦被這四個弓兵徹底圍住,自己必將陷入絕境,性命堪憂。
    嚴歡深知此刻局勢危急,不敢有絲毫懈怠。他目光堅定,不斷地變換著自己的站位,腳步輕盈而敏捷,迅速向大殿中央移動。他的眼神時刻留意著弓兵們的一舉一動,那眼神如同獵豹緊盯獵物,充滿了警惕與專注。而弓兵們也緊緊地跟隨著他的步伐,如同饑餓的狼群,隨時準備發動致命一擊。
    嚴歡瞅準時機,猛地發力,手中的刀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快速地朝著右手邊的一個弓兵襲去。那弓兵也非等閑之輩,反應極快,迅速舉起手中的刀進行抵抗。隻聽 “嘣” 的一聲巨響,兩把刀猛烈碰撞,火星四濺,那聲音在寂靜的大殿內格外刺耳,仿佛要刺破人的耳膜。
    就在嚴歡與右邊弓兵交鋒的瞬間,尹成和那個站在嚴歡左邊的弓兵瞅準這個間隙,同時向嚴歡發動了襲擊。尹成的刀帶著呼呼的風聲,直刺嚴歡的胸口,左邊的弓兵則從側麵砍向嚴歡的手臂。嚴歡察覺到危險,心中一驚,冷汗瞬間濕透了後背。他來不及多想,雙腳用力一蹬,身子如同一道殘影,急速向後撤退。好在他平日裏練就了一身敏捷的身手,這才驚險地躲開了這一輪襲擊。
    然而,這幾個弓兵如同惡狗一般,不依不饒。見嚴歡後退,他們趁嚴歡立足未穩,再次氣勢洶洶地衝了上來。嚴歡此刻已然退無可退,隻能咬緊牙關,左閃右避。他的身形如同鬼魅一般,在刀光劍影中穿梭。他巧妙地躲開了兩個弓兵的攻擊,可另外兩個弓兵的刀卻已經攻到眼前。嚴歡心中暗叫不好,無奈之下,他隻能向後用力翻滾兩周,地上的灰塵被他帶起,形成一片煙霧。借著這片煙霧,他終於與弓兵們拉開了一段距離。
    此時,嚴歡已經退到了牆邊,背後就是冰冷的牆壁,他已經沒有多少退路了。而他在地上翻滾後,還沒來得及站起身,就看到四個弓兵如同餓狼撲食一般,不約而同地朝著他逼近。這四人手中的兵器閃爍著寒光,他們相互配合,步步緊逼。嚴歡感覺自己仿佛置身於一個死亡的包圍圈,稍有不慎,就會被這鋒利的兵器刺穿身體,性命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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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四個弓兵如同四條凶狠的野狗,緊緊地追著嚴歡不放。他們手中的兵器鋒利無比,在昏暗的大殿內閃爍著冰冷的光芒。他們彼此配合默契,一人主攻,其他人則從旁協助,試圖尋找嚴歡的破綻。嚴歡心中充滿了畏懼,這種畏懼如同冰冷的潮水,不斷地衝擊著他的內心。但他深知,此刻絕不能退縮,一旦退縮,等待他的隻有死亡。他在心中暗暗發誓,今日就算拚了這條性命,也要殺出一條血路。
    可是,麵對這四個訓練有素的弓兵,如何才能殺死他們呢?嚴歡的大腦飛速運轉,卻一時想不出一個萬全之策。此時,四個弓兵已經一齊逼近,他根本沒有時間去思考。他隻能一邊沿著牆邊快速地撤退,一邊躲避著弓兵們的襲擊。他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弓兵們的兵器,尋找著他們的破綻。
    終於,在躲避的過程中,嚴歡發現一個弓兵在揮刀砍向他時,因為用力過猛,刀砍到了牆壁上。隻聽 “哢嚓” 一聲,牆壁上濺起一片灰燼,那弓兵的手臂也因為巨大的反作用力而震麻。嚴歡瞅準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毫不猶豫地出刀反擊。然而,他剛一反擊,其他士兵的刀便紛紛朝著他砍來。嚴歡無奈,隻能再次弓腰、翻滾、側身,用盡各種躲避的方法。他的身體如同一隻靈活的猴子,在刀光劍影中驚險地躲避著。
    弓兵們一心想要置嚴歡於死地,他們不斷地追擊,一次次揮刀砍向嚴歡。雖然他們出擊多次砍到牆壁,牆壁上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刀痕,可他們卻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而嚴歡則一直在逃跑,很少有機會做出反擊。從表麵上看,形勢對嚴歡越來越不利,可嚴歡心中卻有著自己的打算。他深知,這些弓兵之所以難以對付,就是因為他們相互配合,形成了一個嚴密的陣型。隻要能夠破壞他們的陣型,讓他們失去配合,那麽殺死他們就會簡單許多。
    正如嚴歡所料,在一番激烈的追擊之後,這些弓兵的陣型逐漸出現了混亂。一個弓兵急於求成,隻顧著緊緊地追趕嚴歡,與其他弓兵之間的距離逐漸拉大。另一個弓兵在三步開外,剩下兩個弓兵則在五步開外。嚴歡敏銳地察覺到了這個機會,他看著身旁隻顧攻擊而忽略防禦的弓兵,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他果斷地發動了三次襲擊。
    第一刀,嚴歡猛地回身,手中的刀帶著千鈞之力,狠狠地劈向那個弓兵。那弓兵見狀,心中一驚,急忙停住腳步,舉起手中的刀進行格擋。隻聽 “鐺” 的一聲,兩把刀碰撞在一起,發出一聲巨響,那聲音震得人耳鼓生疼。
    第二刀,當嚴歡的刀與那人的刀碰撞後,他手腕迅速一轉,隨即變換刀刃的角度,自下往上,並向前,如同一道銀色的閃電,掃向那人的臉蛋。那人反應也不慢,急忙將腦袋高高抬起並向後傾斜,試圖躲開這次淩厲的側掃。那人眼睜睜地看著白花花的柳葉刀身從眼前快速掃過,心中既驚又喜。驚的是這一刀如此凶險,喜的是自己竟然僥幸躲過了這一劫。
    可是,他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嚴歡的第三刀已經如鬼魅般襲來。隻見嚴歡手腕一抖,刀尖從他的喉嚨處輕輕劃過,仿佛是一陣微風拂過。但隨即,一絲鮮血從他的喉嚨處滲出,如同一條紅色的細線。“好快的……” 那人話還沒說完,喉嚨裏便湧上一股鮮血,整個人向後直直地倒了下去,揚起一片灰塵。
    剩下的三個弓兵見狀,非但沒有退縮,反而更加瘋狂地朝著嚴歡逼近。嚴歡深知自己此刻的處境依舊危險,他一邊與弓兵們戰鬥,一邊巧妙地後退。漸漸地,他退到了門邊。
    門邊的旅客們早已被這場激烈的戰鬥吸引,他們看得入了迷,仿佛忘記了周圍的一切。他們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嚴歡和弓兵們,嘴巴微微張開,臉上露出驚訝的神情。他們完全沉浸在這場驚心動魄的戰鬥之中,甚至忘記了躲避。
    嚴歡心中一緊,他擔心刀光劍影會傷到這些無辜的旅客。於是,他急忙向後翻滾數圈,地上的灰塵被他帶起,形成一片煙霧。借著這片煙霧,他與弓兵們再次拉開了距離。而就在這時,第二個弓兵突然慘叫一聲,轟然倒下。人們甚至沒有看清嚴歡是如何出手的,直到那個弓兵的身體側著倒在地上,人們才看到他的喉嚨被刀割破,鮮血如同泉水一般迅速地從傷口湧出,在布滿幹燥灰塵的地麵上蔓延開來,形成一片暗紅色的血泊。
    人們再次將目光投向打鬥場,隻見刀光閃爍,嚴歡的身影在其中快速穿梭。僅僅幾招之間,又有一名弓兵受傷倒地。這名弓兵與其他幾人不同,他是腿部受傷,膝蓋一軟,“撲通” 一聲跪在了地麵上。緊接著,嚴歡的刀再次劃過,他的喉嚨也被割破,鮮血噴湧而出。
    此時,打鬥場中隻剩下了尹成和嚴歡兩個人。尹成見同伴紛紛倒下,心中又驚又懼。他的眼神中不再有之前的囂張與傲慢,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恐懼。他開始變得小心翼翼,多以防禦為主,很少主動出擊,顯然已經落了下風。嚴歡瞅準時機,手中的刀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狠狠地砍向尹成的右手臂。尹成躲避不及,手臂被刀劃傷,鮮血頓時染紅了他的衣袖。他手中的刀也因為疼痛而差點掉落,他心中暗自叫苦,知道自己已經難以正常運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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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尹成並不甘心就這樣認輸。他咬了咬牙,強忍著疼痛,將刀換到了左手。嚴歡見狀,毫不猶豫地再次發動攻擊。他手中的刀快速地揮舞著,連續三次襲擊尹成。尹成左手運刀,勉強格擋了三次。可是,在第三次格擋時,他的手掌因為受傷和緊張而顫抖不已,根本無法穩住手中的刀。隻聽 “當啷” 一聲,刀從他的手中掉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尹成心中大驚,沒有了刀,他就如同失去了牙齒的老虎,毫無還手之力。於是,他急忙朝著死去的弓兵旁邊跑去,想要撿起地上的刀。嚴歡看著尹成狼狽的樣子,心中清楚他已經不是自己的對手,便沒有上前阻攔。
    稍後,尹成終於拿到了刀。他雙手緊緊地握住刀柄,手心裏全是汗水,刀把都被他握得有些打滑。他做好了再戰的姿勢,可此時的他,已經被恐懼徹底籠罩。汗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從他的額頭上迅速流下,劃過臉頰,一直流到了下巴。他的手臂因為緊張和受傷而不停地發抖,雙腿也如同篩糠一般,站立不穩。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那聲音如同破舊的風箱,顯得格外沉重。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緊張過,聲音顫抖地喊道:“來吧,來吧……”
    就在這時,嚴歡的刀已經如閃電般襲來。尹成因為太過緊張,反應變得遲鈍,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防禦或躲避的動作。他眼睜睜地看著嚴歡的刀砍向自己,心中充滿了恐懼。隻聽 “噗” 的一聲,刀深深地刺入了他的身體。尹成的身體瞬間僵硬,隨後,他轟然倒在地上,濺起周圍一片塵土。
    門邊的旅客們看到嚴歡竟然殺了五個官兵,都感到十分吃驚。他們的臉上露出了各種各樣的表情,有人驚訝得合不攏嘴,有人豎起了拇指,對嚴歡的英勇表示欽佩,有人則鼓掌叫好,仿佛在觀看一場精彩的表演,還有人目瞪口呆,完全被眼前的場景驚呆了。
    邊回的妻子看到殺死丈夫的凶手終於死了,心中的悲痛與仇恨瞬間得到了釋放。她激動得淚水奪眶而出,“撲通” 一聲跪在地上,朝著嚴歡連連磕頭。她的額頭磕在地上,發出 “砰砰” 的聲音,不一會兒,額頭便紅腫了起來。她一邊磕頭一邊哭喊道:“恩公,您是我們家的大恩人,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您的恩情!”
    這時,連坐在一旁一直冷眼旁觀的刀客都站起身,緩緩地向嚴歡靠近。刀客看著嚴歡,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說道:“你殺了官府的人,這可是殺頭的大罪。此地不宜久留,你得趕緊離開這裏。” 他的聲音低沉而穩重,帶著幾分關切。
    嚴歡點了點頭,他知道刀客說得沒錯。他回答道:“多謝提醒,我馬上就離開。”
    說著,他走到邊回身邊,彎腰撿起地上的竹簍,那竹簍因為之前的打鬥而蒙上了灰塵。他打開竹簍,從裏麵拿出一個銀錠,走到邊回的妻子麵前,遞給她,說道:“大嫂,這裏有一個銀錠,您收著吧。這是我的一點心意,希望能幫您渡過難關。”
    女人連忙推手回絕,眼中滿是感激的淚水,說道:“恩公,您幫我報了血海深仇,我感謝您還來不及呢,怎麽能接受您的施舍呢?您的大恩大德,我已經無以為報了。” 她的聲音哽咽,充滿了真誠。
    刀客在一旁看著,有些不耐煩地說道:“趕緊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焦急。
    嚴歡聽到了他的催促,再次將銀錠塞在了邊回妻子的手裏,說道:“大嫂,您就收下吧,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然後,他轉過身,快步跟上了刀客的腳步。他的身影在大殿門口一閃而過,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隻留下邊回的妻子拿著銀錠,呆呆地望著他離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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