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刺殺枯木堂香主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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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刹那間,急促的馬蹄聲驟然停歇,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雜亂而急切的腳步聲。眨眼間,三個身形矯健的漢子仿若鬼魅般出現在門口。他們手中緊握著柳葉刀,刀刃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爍著森冷的寒光。
    嚴歡的心猛地一沉,借著那微弱的燈光,他看清了這三人正是宋成身邊的侍衛。走在最前頭的,是一個個頭高大、身材健碩的男子,瞧模樣四十歲上下,衣著雖樸素卻幹淨整潔,舉手投足間自然而然地透著一股上位者的氣勢,顯然是這三人中的頭領。
    頭領目光如炬,迅速將房間打量了一番,最後將視線牢牢定格在嚴歡身上,冷冷問道:“你身旁的這人是什麽時候來的?”
    “約莫半柱香之前。” 大夫緊張得聲音都有些發顫。
    “你認識他嗎?” 頭領的目光緊緊盯著大夫,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絲細微表情的變化。
    “我不認識。他大晚上的敲門,說肚子上被人割了一刀,要來看病。” 大夫不敢有絲毫隱瞞,一五一十地說道。
    “他身上受了什麽傷?” 頭領步步緊逼。
    大夫下意識地看了看嚴歡,麵露猶豫之色,嘴唇微微動了動,卻沒發出聲音。此刻的他,心中滿是糾結,既害怕得罪眼前這幾個凶神惡煞的人,又擔心說出實情會給嚴歡帶來麻煩,內心就像有兩個小人在激烈爭鬥。
    “是刀傷嗎?” 頭領見大夫猶豫,語氣瞬間變得嚴厲起來,聲音在狹小的房間裏回蕩,震得人心頭一顫,仿佛要衝破這屋子。
    “是…… 是刀傷。” 大夫在這強大的壓力下,終於還是如實回答了,聲音裏滿是無奈和恐懼。
    “我是枯木堂的侍衛胡越,有人在一個時辰前,刺殺了我們香主。香主的刀上有血跡,顯然那人受了傷。我們懷疑你身邊的那人就是刺客,所以,請你趕快避開。” 胡越對著大夫說道。
    大夫聽到他們這麽說,嚇得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連一句話都沒敢多說,轉身便快步跑開了,腳步慌亂,差點被裏屋的門檻絆倒。
    胡越將目光轉向嚴歡,冷冷地問道:“是你殺了香主嗎?”
    嚴歡心中明白,自己的身份已然暴露,否認也無濟於事。於是,他咬了咬牙,毫不畏懼地迎上胡越的目光,說道:“對,是我殺的。”
    “是誰派你來的?” 胡越向前跨了一步,手中的柳葉刀微微抬起,刀尖直指嚴歡。
    “說那麽多廢話幹什麽?你們三個一起上吧!”嚴歡心裏明白,自己對這三人的功夫深淺一無所知,真要打起來,並無十足的勝算。況且時間緊迫,稍有拖延,枯木堂其他人追來,就再無逃脫的可能了。
    三個漢子聽到嚴歡這麽說,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他們微微點頭,隨後呈扇形向嚴歡圍了過去。
    凜冽的寒風裹挾著沙塵,從半掩的門口瘋狂灌進屋內,吹得那盞昏黃的油燈左右劇烈搖晃,黯淡的光影在斑駁的牆壁上搖曳閃爍,時明時暗。
    嚴歡深知被包圍的危險,於是主動向房間中心移動,試圖尋找更有利的戰鬥位置,他的眼睛不停地觀察著四周,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突然,他右側的侍衛率先出手,隻見那侍衛大喝一聲,舉著刀狠狠地向他劈砍過來,刀風呼呼作響,帶著一股強大的力量,仿佛要將空氣劈開。嚴歡反應迅速,如同一頭敏捷的獵豹,向右一閃,輕鬆躲開了這淩厲的一擊,動作流暢而自然。同時,他手中的刀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掃向那侍衛。那侍衛見狀,臉色大變,連忙身體後仰,試圖躲開這致命的一擊。可是,嚴歡的刀太快了,鋒利的刀口還是從他的喉嚨處劃過,一道細細的血線瞬間出現,緊接著,鮮血如同噴泉一般湧了出來,那侍衛發出一聲淒厲慘叫,雙手本能地死死捂住喉嚨,雙眼圓睜,滿是驚恐與不甘。他的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著,雙腿一軟,緩緩倒在了地上。鮮血從他指縫間漸漸湧出,在他身下迅速蔓延開來,在昏暗的燈光映照下,那殷紅的血色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胡越見狀,怒吼一聲,那聲音充滿了憤怒和悲痛,仿佛受傷的野獸在咆哮。隨即,他揮刀向嚴歡襲來,刀勢凶猛,帶著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仿佛要將嚴歡碎屍萬段。嚴歡向後猛地一躲,巧妙地避開了這猛烈的攻擊,身體輕盈得如同一片羽毛。與此同時,左側的侍衛也趁機揮刀砍向他,嚴歡隻好再次向後躲閃。這一退,他便退到了牆邊,背後已經沒有了退路,他的心中不禁一緊,意識到自己陷入了一個危險的境地,就像一隻落入陷阱的獵物。
    此時,他左側的侍衛依然在左側,而麵前的侍衛頭領胡越已經跑到了右側,兩人呈左右夾擊之勢,向他逼近。嚴歡心中快速地思索著對策,他敏銳地察覺到左側的侍衛功夫相對較弱,於是決定向左突破。他迅速向左移動,同時低下身子,靈活地躲開了左側侍衛的第一次攻擊,動作敏捷得如同一隻猴子。緊接著,他如同一隻敏捷的獵豹,從那侍衛的腋下穿過,手中的刀順勢在那侍衛的腹部劃過,隻聽那侍衛慘叫一聲,身體搖晃了幾下,向前倒了下去,雙手捂著腹部,痛苦地呻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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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房間裏就隻剩下嚴歡和胡越兩人了。嚴歡看著胡越,心中有了一些底氣,他覺得以自己現在的狀態,胡越肯定不是自己的對手。而胡越此時雖然還握著刀,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絲恐懼。他的右腳向前移動了一步,似乎想要發起攻擊,卻忽然說道:“我…… 我認識呂恢。”
    ···
    嚴歡腦海中思緒萬千:他怎麽會認識呂恢?
    就在嚴歡滿心疑惑、愣神之際,胡越猛地轉身,朝著門口狂奔而去。
    嚴歡瞬間回過神來,意識到胡越要逃跑,毫不猶豫地拔腿就追。然而,等他追到門口時,胡越已經翻身上馬,動作嫻熟而迅速。隻見胡越用力一夾馬腹,那匹馬嘶鳴一聲,撒開四蹄,向著北麵風馳電掣般逃去,很快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隻留下一串急促的馬蹄聲。
    “他是怎麽認識呂恢的?他為什麽要把這件事情告訴我呢?” 嚴歡站在門口,望著胡越遠去的方向,眉頭緊鎖,心中的疑惑愈發濃重,猶如一團解不開的亂麻。他深知,這個問題或許隻有呂恢本人才能給出答案,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迷茫。
    門外,兩匹駿馬焦躁地刨著蹄子,發出陣陣嘶鳴,似乎也感受到了這緊張的氣氛。嚴歡低頭望向自己受傷的腹部,心中滿是苦澀。他清楚,以自己當下的身體狀況,騎馬隻會致使傷口迸裂,疼痛加劇。於是,他隻得解開繩子,將兩匹馬放走。馬匹重獲自由,歡快地嘶鳴著,沿著道路向西疾馳而去,轉瞬便消失在他的視野中。而嚴歡則拖著疲憊至極的身軀,一步一步,沿著小路,向南艱難地行進。
    ···
    夜闌人靜,夜空宛如被濃稠墨汁徹底浸透,不見一絲星光,黑暗好似要將整個世界吞噬。寒風倉皇掠過街道,揚起塵埃,吹得門戶劈啪作響。
    嚴歡拖著沉重的步伐,一路向南踉蹌前行,每一步都顯得無比艱難。他身形搖搖欲墜,傷口的疼痛如影隨形,每挪動一步,都似走在刀尖之上,臉上滿是痛苦之色。
    拂曉時分,他抵達一個小鎮。小鎮早市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熱氣騰騰的食物攤位前,香氣四溢,嚴歡的肚子不禁咕咕叫了起來,他實在是餓極了。於是,他找了個攤位,要了一碗麵,狼吞虎咽地吃起來,那模樣仿佛幾天都沒吃過東西。然而,吃完麵後,一陣強烈的困意襲來,他眼皮越來越沉,幾乎睜不開,腦袋也開始不住地點。
    他本想找家客棧好好休息,可又擔心枯木堂的人會挨家搜查客棧,一旦被發現,自己便插翅難逃。無奈之下,他隻能在小鎮的巷子裏漫無目的地遊蕩,眼睛不停地搜尋,渴望找到一個安全的歇腳之處。
    走著走著,他瞧見一座宅院。這宅院看似許久無人居住,院子圍牆破舊不堪,爬滿青苔。牆皮也脫落了不少。他左右張望,確認無人注意後,縱身一躍,翻過牆頭,進入院子。
    他來到堂屋門前,發現門鎖著,鎖上已生了厚厚的銅鏽,顯然久未開啟。他不願破鎖而入,擔心引人注意,便轉身前往西廂的柴房。柴房裏布滿蜘蛛網,地上積著一層厚厚的灰塵,空氣中彌漫著陳舊的氣息。他也顧不上這些了,他實在太累,一屁股坐在地上,接著躺倒,也不管地麵多髒,隻想快點入睡、好好休息,不一會兒便發出輕微的鼾聲。
    可傷口的疼痛猶如一把尖銳的刀,不斷刺痛著他,令他難以入眠。他隻覺身體越來越燙,汗水不停地從額頭湧出,浸濕了衣衫。他想起身上還有一粒金花丸,老道說,這金花丸可去病療傷。於是,他強撐著坐起,掏出藥瓶,倒出那顆黃色丹藥,仰頭一口吞下。
    不多時,他感覺身體的熱度漸漸退去,傷口的疼痛也減輕許多。隨後,他緩緩睡去,臉上的痛苦神色也逐漸消失。
    再次醒來時,已是下午夕陽西斜之時。他隻覺唇幹舌燥,喉嚨仿佛要冒煙,迫切地想要喝水,舌頭在嘴裏幹澀地轉動。於是,他離開院子,再次來到集市。這次,他又買了一碗麵,正坐著吃麵時,敏銳地發現幾個人騎馬從麵前經過。他定睛一看,心中猛地一震,這幾人正是枯木堂的小嘍囉,他的心跳瞬間加快,仿佛要跳出嗓子眼。
    他心中頓時緊張起來,心髒砰砰直跳,生怕被他們發現。於是,他匆匆吃完麵,起身回到剛才的院子。他覺得這個地方較為隱蔽,不易被人察覺,正好可以在此養傷,等傷口完全愈合再離開,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慶幸。
    白天,他找來一把掃帚,仔細地將灶房清掃一番,掃帚劃過地麵,揚起陣陣灰塵,他用力揮動掃帚,滿心期望能把這裏打掃得幹淨些,每一下都飽含著對安全的渴望。又從外麵偷來一些稻草,小心翼翼地鋪在地上。如此一來,晚上睡覺便不會那麽冷了,他輕輕拍了拍鋪好的稻草,臉上露出一絲滿足。
    在這個院子裏,他提心吊膽地待了七天。這七天裏,他每日都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周圍動靜,耳朵時刻保持警惕,生怕枯木堂的人找來。最後,他感覺傷口已好得差不多,便決定離開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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