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二刺王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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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信使分別後,無名立刻回到自己暫時居住的地方。他想著沈浪或許也餓了,便順路買了些酒菜帶回去。店家將飯菜小心地放進一節竹筒裏,遞到無名手中。
無名走進臥房,隻見沈浪依舊躺在床上,並未睡著。聽到聲響,沈浪轉過頭,看向無名。
無名開口說道:“兄弟,這都正午了,你怎麽還躺著不起?”
“這天寒地凍的,我又沒什麽事兒可做,不躺在被窩裏還能幹嘛?況且,我這腳受了傷,就是起了床,也啥都幹不了。” 沈浪無奈地說道。
“罷了罷了,既然你覺得躺著舒坦,我也不勉強你。不過,我在外麵打聽到一個重要消息,王詠明日就要啟程前往榆錢會了。咱們正好可以在路上設伏,將他截殺。” 無名說道。
“你自己去吧,我可不想為了那一百兩銀子把命丟了。” 沈浪連連擺手。
“你不過是腳受了點傷,又不是什麽要命的重傷,怕什麽?” 無名勸道。
“腳受傷可跟別的地方不一樣,腳受傷了,跑都跑不動。一旦被白水宮的高手追上,我這條小命可就沒了。” 沈浪一臉擔憂。
“這次和上次不同,咱們在半路上動手。王詠必定坐在馬輿裏,你騎馬靠近,找準時機丟出飛鏢,就能將他殺死。” 無名詳細地說道。
“說得輕巧。王詠身邊能沒保鏢嗎?他們見我靠近,還不得立刻出手殺了我?” 沈浪反駁道。
“我騎馬引開那些保鏢,給你創造機會。” 無名說道。
“不去不去,等我傷好了,我就直接回家。” 沈浪態度堅決。
無名見狀,拿起竹筒飯,佯裝威脅道:“你若不去,這竹筒飯我可就拿去喂狗了。”
“哎,別呀!我去還不行嗎?” 沈浪無奈妥協。
“你可當真?” 無名追問道。
“真去,我還能騙你不成?” 沈浪沒好氣地說道。無名這才將竹筒遞給沈浪。
沈浪接過竹筒飯,打開蓋子,一股熱氣撲麵而來,飯菜的香味瞬間彌漫開來。沈浪也不起身,伸手拿過一雙筷子,夾起食物便吃了起來。
“好家夥,這麽大一塊豬肉!” 沈浪一邊說著,一邊將食物塞進嘴裏。
無名在一旁說道:“我的計劃是這樣的。明日天一亮,咱們就趕到城南十裏外的瓦匠林。他們前往榆錢會必定會走那條路,咱們在那兒設伏,打他們個措手不及。咱們騎著馬,就算他們想追,也未必追得上。等我看到他們來了,就上前去騷擾。待會兒我出去買弓箭,到時候在遠處朝他們射箭,他們受到驚擾,必定會來追我。你就趁機騎馬靠近,用飛鏢將坐在馬輿裏的王詠殺死…… 你覺得如何?”
沈浪一邊大口咀嚼著飯菜,一邊說道:“你幹嘛不直接拉弓射向馬輿,說不定一箭就能把王詠射死。”
“關鍵我不擅長射箭,準頭不行。不過,到時候我可以先試試,要是能射中,你就不用冒險了。” 無名說道。
“到時候得看看他們帶了多少人。要是人少,我可以試試。要是有十個保鏢,那我可不去。我勸你也別冒險,白水宮高手如雲,要是十個人追你,你怕是也難以脫身。” 沈浪提醒道。
無名見沈浪這般膽小,心中有些不悅,立刻伸手奪過他手中的竹筒,說道:“你若不跟我去,往後我可就不給你帶飯了。”
“行行行,我去還不行嘛!” 沈浪趕忙搶回竹筒,說道,“不過,要是對方人多,咱們可千萬別硬拚,硬拚那就是去送死。”
無名搖了搖頭,說道:“呂恢不是跟咱們說過嗎?白水宮也就三個高手,飛虎李元晃、金髯獅馬修、撲天雕孫家用。馬修和孫家用我都交過手,他們也奈何不了我,你怕什麽?”
“什麽叫我怕他們…… 上次要不是我一腳踩空,被馬修偷襲,就他那兩下子,早被我殺了。” 沈浪不服氣地說道。
“你就別吹牛了。說不定明天見到馬修,你嚇得腿都軟了。” 無名調侃道。
“怎麽可能!等我傷好了,非得讓他見識見識我的厲害。” 沈浪信誓旦旦地說道。
無名看穿了沈浪的心思,決定用激將法,說道:“我看你就是怕見到馬修,所以才不敢明天跟我一起行動。”
沈浪一邊繼續吃飯,一邊說道:“誰說的!明天要是見到他,我一飛鏢就送他歸西。”
···
次日清晨,凜冽寒風肆意呼嘯,水麵早已凝結成冰,寒意透骨。這般嚴寒天氣,蜷縮在溫暖被窩裏,本應是最愜意不過的事。然而,無名卻毅然決然地早早起身。
他迅速穿好衣物,邁著沉穩的步伐,徑直朝沈浪的臥房走去。踏入臥房,隻見沈浪仍蜷縮在被窩之中,酣睡正濃。無名輕聲喚道:“起床了,兄弟。”
“這麽早起來幹啥呀?” 沈浪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吵醒,睡眼惺忪地揉著眼睛,帶著一絲慵懶與不滿嘟囔道。
“昨日我們不是已然商定好了嗎?今日清晨,我們一同前去刺殺王詠。” 無名耐心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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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浪伸了個長長的懶腰,盡顯慵懶之態,說道:“太冷啦,實在起不來,你還是獨自去吧。”
“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無名一邊說著,一邊快步上前,雙手抱住沈浪的一條手臂,用力將他往上拽。
沈浪雖口中滿是怨言,但也並未強行抗拒。
無名細心地幫沈浪穿上厚實的棉衣,又彎腰為他套上棉鞋,隨後不住地催促他起身。
沈浪忍不住嘟囔:“天寒地凍的,王詠怎會如此早起?”
無名神色篤定,回應道:“他與我們不同,他能坐在馬輿之中安睡趕路。”
“城門開了嗎?” 沈浪又問道。
“公雞打鳴之時,城門便已開啟。” 無名耐心作答。
“我肚子有些餓了,你能幫我弄一碗熱湯麵嗎?” 沈浪提出請求。
“到街上給你尋一碗便是。” 無名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沈浪聽聞此言,這才緩緩自行下床。隻是,他的腳後跟有傷,每一步都隻能小心翼翼地用腳尖著地,走起路來頗為艱難。
無名心中擔憂,若是前往城裏,極有可能被白水宮的眼線察覺。於是,二人便在城外的一處攤點坐下,簡單吃了碗麵。填飽肚子後,他們翻身上馬,一路向南疾馳,不多時便抵達了一片樹林。
樹林中背陰之處,積雪依舊未化,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清冷的光。太陽剛剛升起,柔和的光線透過枝葉的縫隙,灑在林間地麵,形成一片片斑駁交錯的巨大陰影。
他們來到路邊不遠處的山坡上,此地位置絕佳,大路的情形盡收眼底。此時陽光愈發明亮,視野極為清晰。
無名環顧四周,說道:“我們便在此處等候。一旦他們現身,我便前去騷擾,引開他們的注意力。”
沈浪騎在馬背上,微微仰頭,感受著灑在臉上的陽光,愜意地說:“你去吧,我在這山坡上曬會兒太陽。這清晨的陽光,實在是暖和……”
“好,我先行一步。” 言罷,無名揮動手中鞭子,輕輕抽打馬的屁股,那馬吃痛,瞬間撒開四蹄,奔跑起來。
林間的鳥雀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驚擾,瞬間從樹枝上驚飛而起,撲棱棱地扇動著翅膀。由於飛得過於匆忙,幾片羽毛從空中飄落,遺落在原地。而樹枝上殘留的少量雪花,也簌簌地紛紛墜落。
無名心中警惕,生怕在路上與白水宮的人迎麵撞上,於是選擇騎馬穿行在樹林之中。片刻之後,他輕輕勒緊韁繩,讓駿馬放慢了速度。
隨著時間的推移,溫度逐漸升高,背陰處的積雪慢慢融化,地麵變得濕潤泥濘。馬蹄每一次落下,都會在濕潤的地麵上留下一個清晰的腳印。
不一會兒,他看到大道上出現了一行人。他趕忙勒住馬,扭頭仔細張望。隻見那行人共有五個,身著樸素衣衫,一看便是附近村鎮的鄉民。他不願驚動這些無辜之人,便輕輕一夾馬腹,繼續向前走去。
沒過多久,他又聽到大道上傳來馬蹄聲。他再次回過頭,隻見那人正從南往北行進,顯然不是他們要等候的目標。他便繼續前行,很快來到了林地與田野的交界地帶。再往前走,便要踏入田地了。此時,他恰好感到尿急,於是勒住馬,翻身跳下馬背,走到一棵樹下解手。
就在這時,他隱約聽到一陣聲響。他側身傾聽,隻見大道上駛來一輛驢車。驢車從北向南,快速地行駛而過。驢車前有一人步行,車鬥裏裝滿了編織的籮筐、掃帚等物,一看便知,並非他們要等的人。
他解完手,提上褲子,回到馬旁,踩著馬鐙,利落地爬上馬背。騎在馬背上,視野更為開闊,他就這樣靜靜地注視著遠方,看了許久,卻始終未見他所等候之人的蹤影。
由於起床過早,無名此時竟感到一陣困意襲來。不知不覺間,他的眼皮開始打架,緩緩閉上了眼睛,頭也漸漸低垂下去。然而,他畢竟騎在馬上,頭剛一低下,身體瞬間失去平衡,眼看就要摔落馬背。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他憑借著嫻熟的騎術,雙腿猛地夾緊馬背,竭盡全力穩定住了身體。
就在此時,他猛地抬起頭,看向遠方。
隻見前方駛來一輛馬車。馬車上有一個車夫,馬車的前麵、後麵、右麵各有一人騎馬相隨,如此算來,這一行人至少有四個。
無名心中頓時警覺起來,懷疑他們便是白水宮的人。這一行人既不像普通的商隊,也不像官府的官員,卻能擁有四匹馬,想必絕非等閑之輩,定是財力雄厚之人。隻是,此時距離尚遠,他難以看清他們的麵容。
他靜靜地站在原地,待那一行人逐漸走近,終於看清了他們的臉。騎馬走在最前頭的那個人,頭發茂密而卷曲,且發色金黃,此人正是馬修。無名心中暗忖,既然馬修在此,那麽坐在馬輿裏的,必定是王詠無疑。
他當機立斷,拉緊韁繩,讓坐下的駿馬緩緩掉轉方向,往回疾馳。他要盡快將這個消息告知沈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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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次揮動鞭子,狠狠抽向馬的屁股,駿馬吃痛,嘶鳴一聲,如離弦之箭般飛奔起來。
林間的鳥雀再次被這劇烈的聲響驚飛,瞬間從樹枝上紛紛飛起。由於飛得太過迅猛,幾片羽毛飄落下來,遺落在原地。而樹枝上殘留的少量雪花,也簌簌地紛紛墜落。
此時,太陽已經高高升起,背陰處的積雪在陽光的照耀下逐漸融化,地麵愈發泥濘不堪。馬蹄每一次落下,都會在濕潤的地麵上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
這一次,無名騎得極快,駿馬風馳電掣般地跑到了山坡下。
沈浪遠遠地看到無名歸來,立刻高聲喊道:“人來了?”
無名來到山坡,用力勒住馬,氣喘籲籲地說道:“人來了,他們有三個保鏢,領頭的正是馬修。另外還有一個車夫,王詠應當坐在馬輿之中。他們人數不多,看來是小瞧了我們。到時候,我設法將馬修引開,其餘的便交給你了。”
沈浪聽後,卻搖了搖頭,說道:“那可不行,你得把三個保鏢都引走。那個車夫交給我來解決。”
“倘若那三個保鏢皆是愚蠢之輩,我自然能輕鬆引開。可他們極有可能精明過人,不會輕易上我的當。” 無名眉頭緊皺,麵露擔憂之色。
“那你就想辦法把他們殺了。” 沈浪語氣堅決地說。
“我盡力一試吧。” 說著,無名站起身來,穩穩地站在馬背上,向北方眺望。他看到馬修等人正朝著這邊走來,距離此處僅有一裏多遠了。
無名重新坐回馬背,神色凝重地說:“那些人已經到了,我這就去引開他們,你見機行事。”
“好。” 沈浪簡短有力地回應道。
無名轉過頭,朝沈浪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隨後拿起鞭子,用力拍打馬的屁股,朝著山坡下疾馳而去。片刻之後,無名在山坡下停了下來。他環顧四周,發現此處樹木繁茂,是個絕佳的隱蔽之所。他心中暗自思忖,自己可以爬上樹梢,向他們射出幾支箭矢,即便隻能傷到一人,也能打亂他們的陣腳。
他抬起頭,雙手抱住樹幹,憑借著高超的武功,轉眼間便爬到了樹幹分叉之處。他穩穩地站在枝幹上,搭起弓箭,全神貫注地等待著他們經過,準備隨時發動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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