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解救孫紅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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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岸笑了笑,說:“好久不見,嚴公子。所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沒想到你自己送上門來了。”
說著,慧岸大喊了一聲:“師父,師弟,人來了。”
他的話音剛落,他身後房間和旁邊房間的房門隨即向內開啟,他身後的房間走出慧德,他右邊的房間走出一個年長的和尚,雖然年長,但是,身體健碩,目光沉穩。這人就是慧岸的師父。又走出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和尚,眉目清秀,身姿瘦弱。
客棧內其他的顧客聽到聲音,紛紛驚恐地躲在一旁,桌椅被碰得東倒西歪,灰塵在空氣中彌漫,原本熱鬧的客棧此刻充滿了緊張和危險的氣息,也有人戰戰兢兢地走出門來,看戲。
嚴歡心急如焚,目光急切地四處搜尋,卻始終沒有看到幼桃的身影。
慧德看到了嚴歡,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便說:“小子,你往哪裏跑。” 隨即,他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從二樓跳進了一樓大堂,穩穩地落在嚴歡麵前,攔住嚴歡逃出客棧的去路。
嚴歡看見慧德的舉動,臉上浮現出一絲嘲笑,說:“我既然敢來這裏,就不會想著一個人離開。”
慧德冷哼一聲,說:“你想帶走你的媳婦?”
“沒錯。” 嚴歡咬著牙,斬釘截鐵地說道。
“你是沒有能力帶走她的。” 慧德的語氣充滿了不屑。
嚴歡心裏清楚,眼下他要麵對三個武僧,實在是困難重重。假如一個一個解決,他也許還有一線生機。於是,他眼珠一轉,說:“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一場比武沒有解決。慧岸大師,你不會害怕輸給我,而逃到這裏了吧。”
慧岸臉色一沉,說:“哪裏是我逃跑,明明是你畏懼逃走了。” 說著,他就像一座小山從二樓跳了下來,落地時地麵都微微一顫。
“管他誰害怕誰逃跑,有本事我們就在這裏,較量一番,我輸了,我就任由你們處置。我贏了,我就帶走我的女人。” 嚴歡緊緊握著拳頭,心中最希望的就是他能夠打敗這個和尚,然後,帶著女人離開。他可以帶著女人去往一個遠離紛爭的地方隱居下來,過著平淡的日子。
“痛快,痛快,灑家已經多日沒有活動筋骨了,今日剛好可以活動一下。” 說著,慧岸就拿著鐵棒,雙手緊握,猛地上下杵動,那鐵棒在他手中如同一條靈動的蛟龍,誰知他的力氣太大,竟然將木質的地板杵出深深的印記和裂縫來,木屑飛濺。
那夥計聽說有人要在客棧打架,嚇得臉色蒼白,急忙拱手勸說:“諸位以和為善,有什麽過節可以坐下來聊一聊。”
“沒有什麽可聊的。” 說著,慧岸又拿著鐵棒,更加用力地上下杵動,他的力氣好似無窮無盡,將木質的地板杵出更深的印記和更大的裂縫來,整個客棧都似乎在微微顫抖。
夥計實在看不下去了,壯著膽子說:“你這和尚,說話就說話,為何要杵壞我的地板。”
慧岸看到夥計指著鐵棒的落地處,這才低頭去看,他看到了地板的裂紋,知道自己的不是,便將鐵棒拿起,大大咧咧地說:“唉,壞了就壞了,待會賠你錢就是了。”
“這可是很貴的,你付不付得起?” 夥計滿臉擔憂地問道。
“你自然能夠付得起。” 慧岸滿不在乎地回應。
“那你趕快付錢。” 夥計急切地說。
“多少錢?” 慧岸問道。
“這地板壞了,少說也得一兩銀子吧。” 夥計想了想說道。
“那就拿給你一兩。” 說著,慧岸就從懷中掏出銀子,扔給了夥計。
那老武僧看到慧岸和夥計爭執,便不緊不慢地走到了樓梯口,對嚴歡說:“我是慧岸的師父釋知行,你若勝過我,你也可以帶著女人離開。”
嚴歡知道他是慧岸的師父,武功興許在慧岸之上,他並沒有把握取勝,所以,連忙說:“你是他的師父,我們不是一個輩分的,你跟我比武,不是欺負我嗎?”
知行一時啞口無言,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慧岸將銀子給了夥計,便說:“師父,你先歇著,讓我來教訓這個小子。”
“那就領教了。” 嚴歡拱手作揖,動作中帶著一絲決然,慧岸回禮。他知道將慧岸擊敗是他帶走幼桃的最簡單的一個方法。所以,他決定用盡全力。他抽出了刀,刀身寒光閃爍,將刀口麵對慧岸。
“施主,你可以小心了。” 慧岸也拿著鐵棒,雙腿微微分開,做出了隨時攻擊的架勢。慧岸看到夥計沒有避開,便說:“夥計,你往旁邊站站,小心傷到了你。” 那夥計便急忙退到了牆壁邊,大氣都不敢出。
嚴歡見識過其他武僧的武功,他們的耐力好,力量大,但是招式過於死板了,隻要把握好時機就能取勝。他覺得慧岸應當和他們差不了多少,所以,他決定先行攻擊。
嚴歡大喝一聲,手中長刀如靈蛇出洞,迅猛地向慧岸連劈三刀,刀刀帶著呼呼風聲,他心中暗自盤算,想用這淩厲的三刀試探出慧岸武功的虛實。如果慧岸應接不暇,他就可以在接下來的幾刀中取勝。如果慧岸一一破解,他就隻能另選其他的方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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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切出乎了他的預料。那慧岸看起來是一個胖子,可是,出招淩厲,動作敏捷得如同一隻獵豹。他先用鐵棒穩穩地抵抗了嚴歡的第一刀,那鐵棒真是結實,刀砍上去,竟然毫無損傷,還平白無故,鈍了刀口,震得他手掌發麻,虎口隱隱作痛。嚴歡的刀還未收回,那慧岸便用鐵棒的另一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打在了他的腰上。所幸那一棒並不重,嚴歡隻是向後退了一步,臉上露出一絲痛苦的神色。
嚴歡心中暗叫不好,知道自己的風寒未愈,反應太遲鈍了。
“就這點武功也敢向我挑戰。” 說著,慧岸舉起鐵棒,大踏步攻來,鐵棒帶著呼呼風聲。
嚴歡知道不能硬拚,便向後急速退去。而慧岸見到他後退,便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強勢地攻來,他先攻擊嚴歡的上半身,鐵棒揮舞得密不透風,後來,他看嚴歡一直後退,便突然改變招式,攻擊下半身。
嚴歡繼續後退,眼睛緊緊盯著慧岸,尋找他的破綻。他向後跳到了桌子上,而慧岸就用鐵棒一掃,那實木的桌子竟被一棒打裂開,木屑橫飛。嚴歡心裏害怕,如果這一棒打在自己的身上,他不死也殘廢了。
他不斷地躲閃跳躍,像一隻靈活的猴子避開慧岸的攻擊。他本想通過這個方法,勞累慧岸,並伺機尋找破綻。可是,武僧的體力好得驚人,反而他先疲憊了,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他覺得這樣也不是辦法,便趁慧岸攻擊的時候,向前翻越,像一隻展翅的雄鷹去接近他。他準備在接近後,用刀割斷他的喉嚨。
可是,慧岸看到他翻身來到,眼中閃過一絲冷笑,便用光頭做武器,如同攻城錘一般朝他胸口猛地一撞,將他撞飛到了對麵的牆壁上。他像一件破舊的衣服,從牆上無力地落下,再也站不起來了。他的胸口原本就有鐵棒杵擊後的骨頭錯位,此刻又遭這猛烈一撞,恰似缸中醃製的白菜被重錘再次搗弄,五髒六腑好似都要移位,疼痛鑽心。稍後,他感到喉嚨發癢,忍不住向前吐出一口鮮血來,血滴在地上,觸目驚心。
慧岸看到嚴歡戰敗了,便拿著鐵棒繼續向地板上一杵,他的力氣太大,地板被這一杵,再次出現裂紋,整個客棧都似乎晃了晃。慧岸說:“兄弟,你已經輸了。”
“他不會死掉了吧。” 知行看到坐在牆根的嚴歡沒有站起,便快步走到近處,去查看病情。
嚴歡微睜著眼睛,劇烈的疼痛讓他額頭上出現了豆大的汗珠,臉色蒼白如紙。他知道自己已經失敗了,但是,他並沒有認輸。他的餘光看到了身旁三四步的地方有扇窗戶,那是他唯一的逃跑機會。
他看見知行步步緊逼,忽然,抬手用力拍打地板,鎮起地板上的灰塵,同時自己也咬著牙站起身來,他準備破窗跳出客棧。
他的刀已經擊碎了窗戶,身子正在往下跳,可是他卻沒有跳下去。他的腿竟被知行牢牢地抓住,知行猛地將他的腿往後一拉,便將他像拎小雞一樣拉了回來。
嚴歡在地上狼狽地翻了三個跟頭,才勉強站立起來。此刻,他已身陷重圍,他的身子剛剛站穩,便紅著眼睛,用刀攻擊知行。
可是,他已經受傷,動作遲緩,而知行的動作又快得如同閃電。他的禪杖快速地在嚴歡的刀背上敲打兩下,他感到手臂一震,一陣劇痛傳來,不禁鬆開手來。於是,柳葉刀便 “咚” 的一聲落下。慌亂之中,他還想伸手去撿拾他的刀,而知行的禪杖已經放在了他的脖子上,冰冷的觸感讓他心中一寒。
知行得意地說:“冥頑不靈的家夥,你是逃不掉的。識相的話,就將你的雇主說出來,否則,灑家必定將你打得七竅流血。”
嚴歡並不知道誰是雇主,呂恢也沒有向他說明。如果他被這些和尚抓住,他又說不出雇主,那他就必死無疑了。想到這裏,他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走,必須再戰了,就算隻有一成的把握,也比什麽都不做強。
嚴歡的眼球瞬間變成鮮紅色,就像警覺的狸貓立刻聳起了背脊。“啊……” 他嘶喊一聲,聲音中充滿了絕望和不甘,猛然撥開知行的禪杖,意欲襲擊他的胸口。
知行沒想到垂死的人還能反擊,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便急忙將左手護到胸前,便借力往外一推。按照他的力量來說,他這左手一護一推足以將嚴歡擊退。可是,嚴歡這一掌猶如千斤之力,將他的手臂打得發麻,竟然沒了推出去的力氣,他的身體也因此向後移動了半步,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驀地,知行伸出手臂一看,手臂上竟然留下了一塊拳頭大小的淤青。他的心裏一陣發麻,若是剛才擊中的是他的胸口,此刻他必定肋骨斷裂、口吐鮮血了。
這時,嚴歡也已被知行的力量作用,後退到了一張飯桌前,借著桌子的阻力站穩。他的手臂摸到了桌子,他靈機一動,便伸手抓起桌子的邊緣,大喝一聲,向知行投擲。可別小瞧這張桌子,桌子實木,少說也有三十斤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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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行見桌子飛來,竟然紋絲不動,眼中閃過一絲不屑,隻冷冷地將禪杖往桌子上一擊,便把桌子撥到了旁邊的牆壁上。那實木桌子砸在牆壁,又停落在地,也隻是留下禪杖重擊的凹陷,其他地方完好無損。
趁著這個間隙,嚴歡已用腳挑起落地的刀,那刀飛到半空,他伸手穩穩地將刀拿住。不容遲疑,他便攻向知行。嚴歡以為知行已分身乏術,就算能夠應付起眼前這次攻擊,也一定能夠躲過他下一次攻擊。
可是,嚴歡的動作遲鈍了。知行的禪杖在他接近之前,已經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打在了他的膝蓋上,他膝蓋一軟,不由地跪倒在地。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急忙揮刀攻擊知行。可是他怎麽也想不到,知行的禪杖又像一條靈動的毒蛇打中了他的手腕,他的手腕疼痛難忍,無法拿穩樸刀,於是刀便再次落地。
嚴歡大喊一聲,想要站起身來,可是知行的禪杖已經帶著呼呼風聲甩在了他的臉上,他的眼前一花,瞬間什麽也看不到。等他能夠看清時,他的眼前就隻看到地上的一灘血塊,這是他吐的一口血。
知行說:“我的禪杖還是比你的刀快一些。”
“你贏了,又能怎樣?” 他一麵呐喊著,一麵朝知行吐了一口血。他是趴下的,吐出的鮮血隻是弄髒了知行的鞋子。
知行惱怒了,他抬起禪杖,帶著滿腔的怒火朝他的臉上砸了過去。這一次可比之前要重得多,他感到大腦一陣震蕩,被擊中的左眼便什麽也看不清了。他的眼眶流出了血液,血液流到了他的鬢角,染紅了半張臉,模樣十分淒慘。
嚴歡先敗給了慧岸,又敗給了知行,他知道自己已經失敗了。隻能等待著他們的處罰。他聽到地板振動,慧德、慧岸穿著粗布鞋子走到了他的身邊。
慧德說:“師父,不直接殺了他,為師叔和其他師兄弟報仇。”
慧岸說:“師父,你現在殺了他,恐怕有所不妥。”
知行說:“有何不妥?”
慧岸說:“一是在客棧殺了他恐怕會驚動官府,二是這人知道雇主的身份,若殺了他恐怕就再也找不到幕後的凶手了。不如我們將他帶回寺廟嚴加拷問,一來可以問出雇主身份,二來也能彰顯師父的仁慈。”
慧德勸阻道:“這個人先刺殺了師叔,其後又多次傷害其他師兄弟。出手狠毒,性格狡黠,留他性命恐怕夜長夢多。”
知行沒有聽從慧德,他說:“反正這人已經傷成這樣了,留他幾天也無妨。慧岸,綁住他的手,帶他回去吧。”
“是,師父。” 慧岸恭敬地回應。
話音落下,知行大師就拿著禪杖,邁著沉穩的步伐走開了。
慧德看到師父留下凶手的性命,氣憤地歎了一口氣。他見這人躺在地上,便狠狠地踢了一腳。
“可以了。” 慧岸一麵勸說慧德,一麵拿出繩子,將嚴歡的手臂別到身後,然後,將手腕緊緊捆住。
這時,那個夥計來到了這裏,夥計說:“大師,你們一共打壞了四張桌子,十幾隻碗,損壞了一扇窗戶,弄髒了一麵牆壁,又弄髒了地板…… 加起來,至少等十兩銀子呢。”
慧岸看到那夥計漫天要價,便站起身,一把抓住他的衣領,眼中閃過一絲怒色,說:“就這點東西也值十兩銀子?”
那夥計見過武僧的厲害,嚇得縮著頭,不敢說話。
這時,嚴歡看到了幼桃。她站在二樓的走廊圍欄前,低頭向下看。但她一句話也沒說,臉上也看不出傷心的表情。她的背後是一盞燈籠,燈籠上方有一張蜘蛛網,在微風中輕輕晃動 。
他身上有很多傷,傷口周圍帶著鑽心的疼痛,可是,這些疼痛漸漸變得麻木了,就像浸泡在冰水中,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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