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d2太重要，他也不願搞成這樣。
    上輩子那家大廠跳樓的事，他至今想起來還心頭發緊。
    “蓬總您放心，大家情緒不但穩，還挺高興。”
    “算上補貼，一天幹的活能頂一天半的錢，好多工人還嫌封閉時間不夠長呢！”
    張宇說著，忍不住又看了蓬雷一眼，有點納悶。
    在他看來，就算不給補貼，高騰的工人也不會有怨言。
    畢竟，這裏的工資甩開鵬城其他廠好幾條街。
    每次招工，人山人海，搶著來，而且素質一個比一個高。
    “幾千號人關在一起，管人比管機器難。”
    “你是從產線幹上來的，有經驗，但千萬不能搞硬壓那一套。”
    “尤其要盯著大夥的心理，有點不對勁，立刻幹預，別等出事。”
    蓬雷知道張宇一時半會兒可能不理解，但他必須說。
    有些事，沒經曆過，永遠不知道有多可怕。
    “明白！蓬總，我一定按您的要求辦，保證大家心態健康。”
    看蓬雷臉色嚴肅，張宇猛地一激靈，趕緊立下軍令狀。
    昨晚那三個人不是他手下抓的，這事已經打了他臉。
    蓬雷雖然沒說啥，但重新分工，已經說明了態度。
    接下來，生產這條線，他絕不能再出半點差池。
    不然，不用蓬雷開口，他自己就得遞辭呈。
    “行，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蓬雷擺了擺手，語氣平淡。
    “明白，蓬總，那我先撤了。”張宇連忙站起身，低著頭快步退出了辦公室。
    剛一關上門，他才發現自己後背都濕透了。剛才那短短幾分鍾，像是在冰水裏泡了個澡，渾身上下都是冷汗。麵對蓬雷，那種無形的壓迫感，簡直讓人喘不過氣來。
    等張宇走遠，蓬雷靠在椅背上，輕笑了一聲。
    估計不光是他，不少人也覺得，給高騰三廠配心理醫生、搞情緒疏導、發額外補貼這些事，純屬多此一舉，太過了。
    可他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既然能提前攔住麻煩，幹嘛非要等火燒上房才想起潑水？
    念頭還沒轉完，門口又響起了敲門聲。
    這回進來的，是鬱桂月，來的目的和剛才張宇一樣——還是那樁廠裏進賊的事。
    沒過多久，消息就像長了翅膀一樣，整個高騰高層圈子都傳了個遍。
    蓬雷隻好臨時召集了個短會，三言兩語把情況說了說，這才勉強穩住風聲。
    好在鵬城那邊對高騰向來上心，辦事雷厲風行。
    巡捕衙門一接到報案，連夜就審，動作快得驚人。
    沒出半天，真相就水落石出了。
    木村半太郎這次真是下了血本，雇了三個職業探子，專搞商業竊密，而且全不是本地人。
    但在這片地界犯了法，管你哪國人，一樣照抓不誤。
    人證物證全在，三個人當場認罪，一個都沒狡辯。
    到了下午，鵬城巡捕直接開發布會，把案子細節全抖了出來。
    ……
    “林先生，這就是你說的‘高手’？情報沒拿到，人全栽了！”
    港島，楊藝斌的辦公室裏，馬西斯代表金穀麻鬥一進門就拍桌子，臉都氣歪了。
    鵬城那邊的通報剛出，消息就立馬傳到了他主子耳朵裏。
    “這話我可就不愛聽了。”楊藝斌冷笑一聲，臉色沉了下來，“我隻給了你個聯係人，後頭怎麽幹，跟我一毛錢關係都沒有。你這是在怪我？”
    他越說越狠，語氣裏半點情麵不留。
    一個小小的外企經理，也敢這麽跟他說話？當真以為現在的港島，還是當年那群洋人說了算的年月？
    金穀麻鬥猛地一怔，瞬間回過神來——壞了，剛才太衝動了。
    這裏是港島，眼前這人和黎家關係不清不楚，哪是他一個外派經理能指著鼻子罵的？
    “對不起，林總，是我失態了，抱歉。”他立馬低頭賠罪，額頭都快貼到胸口了。
    被這麽一嗆，腦子總算清醒了。
    楊藝斌確實隻是牽了個線，真正動手的是那個在東南一帶挺有名的地下組織，根本不是他能指揮得了的。
    再說，這事搞砸了，楊藝斌也撈不到好處。高騰越倒黴，他科盈不是越有戲？
    “哼，別把高騰想得太傻。”楊藝斌冷哼一聲，語氣緩了些，卻又接著說道，“不過這下，他們下一代新機的事，恐怕藏不住了。”
    “接下來，肯定還有人會出手。你自己琢磨吧，還用我教你怎麽接招？”
    話到這兒，他沒再罵人，反而像是替對方出謀劃策。
    倒不是他對金穀麻鬥有好感，純粹是為了自家利益著想。
    他心裏清楚，往後科盈和高騰，合作基本沒指望了。
    既然沒法聯手，那就盡量讓對方難看。
    現在一個d1就已經壓得他喘不過氣，要是再來個更強的新品，科盈怕是要直接跪了。
    當初賣d1賺得多痛快，等到賣n1的時候，就得輸得多慘。
    “多謝林總指點，我懂了。”金穀麻鬥一聽，眼睛唰地亮了，彎腰深深鞠了一躬。
    接下來，有那些大廠衝鋒陷陣，他隻要躲在後頭，坐等漁翁得利就行。
    要是楊藝斌知道，自己不過是提醒他趁亂撈一把，結果這人腦子裏已經盤算著反手黑吃黑，怕是要氣笑。
    末了，金穀麻鬥拍著胸脯保證，回去一定向總部申請，給科盈留出更大的分成空間。兩人相視一笑，各自滿意。
    而楊藝斌能想到的，蓬雷怎麽可能想不到。
    他早就下令，把港島秘密基地的人員精簡到隻剩三人，繼續訓練新人，其餘全部調往鵬城支援。
    接下來一個多月，他隻有一個目標——高騰三廠，寸土不讓，滴水不漏！
    之後的事態，果然如他所料。
    當各大競爭對手得知高騰已經開始籌備下一代產品，立馬坐不住了。
    一批接一批的人暗中摸上來，手段五花八門。
    可不管來的是明是暗，是裝工人還是扮供應商，全被舒文德布下的防線攔下，一個沒跑，全被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