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想看，我不建議你再死一次。”
    “陸總，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喜歡開玩笑。”吳蕭嫋輕笑，麵具後的眼神卻毫無笑意。
    稍稍俯身，湊近了些：“我給了陸總一個小禮物，不知，陸總是否喜歡。”
    陸瑾淵臉色微不可察地變了變，握著空杯的手指無意識地收緊：“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吳蕭嫋直起身。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一份小小的，不成敬意的見麵禮。希望陸總會喜歡。”
    “吳蕭嫋，你敢動她試試。”
    “她？”吳蕭嫋故作驚訝地挑了挑眉，“陸總指的是誰？我可沒指名道姓。不過……看來陸總心裏，確實有那麽個……一碰就碎的寶貝疙瘩。”
    “你最好祈禱，你什麽都沒做。”
    “祈禱？”吳蕭嫋嗤笑一聲，擺出一副全然無辜的姿態，“陸總，話可不能亂說。我隻是送了份‘禮物’，至於是送給誰，送了什麽，陸總自己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他饒有興致地欣賞著陸瑾淵臉上那極力壓抑的情緒波動，眼底的陰鷙更深了幾分：“別這麽緊張嘛，陸總。今晚的宴會才剛剛開始，好戲還在後頭呢。”
    說完，他不再多看陸瑾淵一眼，轉身，慢悠悠地混入熙攘的人群之中。
    陸瑾淵站在原地，吳蕭嫋的話像是一根刺，紮進了他最敏感的地方。
    拿出手機，快速撥了個號碼。
    “喂？老淵？怎麽啦？”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帶著明顯的背景喧囂，音樂聲、嬉笑聲混雜在一起。
    陸瑾淵眉頭瞬間擰緊：“你出去玩了？”
    “對啊，在家無聊嘛。”林芷萱的聲音聽起來有點飄。
    “在哪玩？”
    “額……”電話那頭猶豫了。
    陸瑾淵的心沉了下去：“別跟我說你去酒吧了。”
    “沒，沒有，絕對沒有！”林芷萱否認得飛快，底氣卻明顯不足。
    恰在此時，電話那頭猛地傳來一個清晰洪亮的男聲，蓋過了音樂：“全場觀眾朋友們！今晚的消費，全都由李公子買單！！”
    緊接著是一片歡呼起哄聲。
    林芷萱：“…………”
    陸瑾淵：“打視頻。”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與此同時，酒吧卡座。
    “完了完了完了！”林芷萱拿著手機，一副天塌下來的表情。
    許皖皖湊過來：“嗯？寶兒，怎麽啦？這麽驚慌失措的，魂兒都快飛了。”
    “老淵他剛剛問我在哪？”
    許皖皖不以為意：“你說在外麵玩就是了唄，多大點事。”
    “可是，他、他讓我打視頻！”
    “打視頻？”許皖皖也愣了一下，隨即看著她慌張的樣子，淡然道：“怕什麽，打就打唄，你又沒做什麽虧心事，頂多就是……沒聽他的話？”
    “我……”林芷萱張了張嘴，看著周圍閃爍迷離的燈光和喧鬧的人群，心裏一陣陣發虛，“我上次答應過他，不再來這種地方的……”
    “哎呀，此一時彼一時嘛。”許皖皖拍了拍她的肩膀，試圖安慰。
    話音剛落，林芷萱的手機屏幕再次亮了起來，屏幕上“老淵”兩個字伴隨著視頻通話的圖標，顯得格外刺眼。
    林芷萱嚇得手一抖，手機差點掉了。
    算了，反正也躲不掉了。
    隨後，深吸一口氣，認命般地看了看周圍嘈雜的人群和頭頂旋轉的鐳射燈球，心一橫，點了接聽鍵。
    屏幕上立刻出現了陸瑾淵那張冷峻的臉。
    他那邊背景似乎是在一個光線略暗但極其華麗的大廳，隱約能看到遠處水晶吊燈折射出的璀璨光芒。
    “在哪？”
    “我，我跟皖皖在外麵……”林芷萱眼神下意識地有些閃躲，手指摳著沙發皮，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輕鬆自然一點。
    “外麵哪裏？”
    “就一個，一個清吧，特別安靜的那種……”林芷萱硬著頭皮撒謊。
    就在這時，仿佛是為了配合她的謊言一般，旁邊一桌人突然爆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哄笑，還有個嗓門特別大的哥們扯著嗓子喊：“喝！繼續喝！李少牛逼——！！”
    那聲音，清晰無比地、一字不落地傳進了手機裏。
    林芷萱臉上的表情瞬間垮掉，剛剛保持的鎮定瞬間土崩瓦解。
    林芷萱：“靠，要不要這麽巧？”
    屏幕那頭，陸瑾淵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徹底沉了下去。
    “林、芷、萱。”
    “我……”林芷萱知道這下徹底瞞不住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好吧好吧，我是在酒吧！但是！這次真的不一樣，就是朋友聚會，很安全的，你看你看，這裏好多人呢！”
    隨後調轉攝像頭，想讓他看看周圍熱鬧非凡、人頭攢動的景象，試圖證明自己說的話，至少“安全”這一點沒撒謊。
    然而，陸瑾淵的關注點顯然不在這裏。他看到了她身後那晃得人眼暈的五彩燈光，聽到了那震耳欲聾的音樂和男男女女的叫喊聲，臉色更加難看。
    “地址發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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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你要過來？”林芷萱懵了，他不是在參加什麽重要宴會嗎？
    “地址。”陸瑾淵重複了一遍。
    “哦，好。”林芷萱不再多問，連忙掛斷視頻，便把酒吧的定位發了過去。
    許皖皖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湊過來小聲說：“我去，他真要過來抓你啊？這麽刺激？”
    林芷萱欲哭無淚，一把推開她的腦袋：“刺激個鬼！是驚嚇好不好！都怪你！非拉我來！”
    “嘿，這怎麽能怪我呢，我這不是想著帶你體驗下生活的樂趣嘛。”許皖皖聳聳肩，隨即摸了摸下巴，也有些擔心起來，“不過他剛才那語氣聽起來……有點凶啊，你等下不會有事吧？”
    “應該不會吧。”
    至少在自己心裏，老淵還是挺好的。
    瀚海殿堂。
    陸瑾淵掛斷視頻，不由得歎了口氣，吳蕭嫋那句陰陽怪氣的“小禮物”還在耳邊回響，而林芷萱此刻卻偏偏在酒吧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
    “白峰。”
    “陸總。”白峰立刻應聲上前。
    “備車，我現在要出去一趟。這裏你替我應付一下。”
    “是。”白峰沒有任何疑問，立刻轉身去安排車輛。
    陸瑾淵站在原地，目光掃過大廳裏那些虛偽應酬的賓客，隻覺得無比煩躁。
    “看來，我也必須給一個小禮物了。”
    再次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加密號碼。
    “幫我把吳家地下................”
    電話那頭傳來簡潔的回應。
    陸瑾淵收起手機，深吸一口氣，不再理會周圍投來的或好奇或探究的目光，轉身，邁開長腿，大步朝著瀚海殿堂的正門走去。
    吳家這場精心布置的宴會，他現在沒心情奉陪了。
    什麽合作，什麽生意，什麽人情往來，在這一刻，都不如那個膽大包天、不聽話的小丫頭的安危重要。
    他必須立刻去見她，親眼確認她毫發無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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