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在腐肉堆成的山丘上嘔吐時，蘇雨的冰晶長槍正釘穿第五隻輪胎人頭。那些長著橡膠紋路的頭顱在地麵彈跳，裂開的頭蓋骨裏迸出帶汽油味的腦漿。
    "省點胃酸。"陳虎用機械臂拽起林夜，重型機炮掃射著從麥當勞招牌裏湧出的腸管，"等見到會走路的自動販賣機，你怕是連膽汁都要吐幹淨。"
    戰術目鏡顯示空氣中飄滿納米級的認知汙染粒子，林夜擦掉嘴角穢物，發現自己的嘔吐物裏遊動著微型機械蝌蚪。這些不足毫米長的金屬生物正瘋狂啃食柏油路麵，在地表蝕刻出類似暗紅紋章的溝壑。
    "十二點方向！"蘇雨突然甩出冰鏈纏住林夜腰身。地麵驟然隆起成孕婦肚皮的弧度，柏油碎塊如羊水般迸濺，鑽出七層樓高的巨型嬰兒。它臍帶連接著遠方的大廈，啼哭聲讓方圓百米內的玻璃幕牆集體爆裂。
    林夜的係統界麵突然刷出紅色指令：【基因共鳴度71，建議執行吞噬協議】
    "你瘋了？"陳虎的機械義眼捕捉到林夜指尖泛起的納米光暈，"那玩意能吞掉整個街區！"
    但林夜已經躍上冰晶階梯。絕對零度的寒氣凍住嬰兒揮舞的胖手，納米粒子順著毛孔滲入青紫色皮膚。在觸碰嬰兒額頭的瞬間，海量記憶洪流將他淹沒——
    2087年平安夜，三百名孕婦在市政廣場同時分娩。那些新生兒撕開產道爬出，渾身纏繞銀色紋路。當軍方的神經毒氣彈落下時，嬰兒們的哭聲形成次聲波武器，將整座城市震成血肉菌毯。
    "原來這就是菌毯都市的起源..."林夜在記憶碎片裏看見自己抱著編號q1129的嬰兒，手術刀正剖開嬰兒後頸植入晶片。那孩子突然扭頭，裂變成蘇雨的麵容。
    現實中的吞噬進程突然中斷，嬰兒體表浮現出冰晶紋路。蘇雨不知何時出現在林夜身後，冰槍貫穿了嬰兒的量子心髒："你差點觸發它的反物質胃囊！"
    劇烈的時空震蕩中，三人跌進地鐵站口。六翼哭臉天使雕像突然活化，石質羽翼扇出帶著焚香氣味的颶風。陳虎的重炮轟在雕像眉心，炸出的卻不是碎石，而是無數張尖叫的電子人臉。
    "是認知汙染實體化！"蘇雨撐開冰晶護盾，"別對視它們的瞳孔！"
    林夜戰術目鏡的增強現實功能卻已自動解析出真相——那些電子人臉全是二十年前的社交媒體用戶頭像。當某張戴著冰晶麵具的臉龐閃過時，係統突然發出尖銳警報：【檢測到宿主記憶篡改痕跡】
    地鐵隧道深處傳來汽笛聲，一列長滿肉瘤的磁懸浮列車疾馳而來。車窗內擠滿揮舞觸須的上班族，它們西服上的工牌顯示著林夜實驗室的ogo。
    "上車！"蘇雨凍住追來的六翼天使，"這些車廂在用暗紅紋章傳送信號！"
    陳虎撞碎駕駛室玻璃，發現操控台上長滿帶倒刺的神經束。林夜將納米粒子注入中控係統，車廂突然痙攣般抖動，所有乘客的觸須齊刷刷指向東南方向。
    "它們...在朝聖？"林夜順著觸須方向望去，戰術目鏡穿透十三層地殼，隱約窺見太平洋底有青銅色光芒脈動。
    蘇雨的冰晶麵具突然浮現，她痛苦地按住太陽穴："不能看！那是..."
    警告來得太遲。林夜視網膜上炸開星圖，無數文明在眼前誕生又湮滅。當他的意識即將被信息洪流衝垮時，陳虎的機械臂突然貫入他左胸。納米修複液順著金屬手指注入心髒，強行重啟了生物機能。
    "你體內有二十二個定位器。"陳虎扯開自己左胸裝甲板，露出跳動的暗紅晶核，"我們不過是..."
    列車毫無征兆地急刹。車廂裂解成血肉花瓣，將三人拋向猩紅月光下的街道。林夜撞進沃爾瑪超市的櫥窗，貨架上陳列的不再是商品，而是數以千計泡在福爾馬林裏的人體器官。
    自動販賣機突然伸出機械觸手，電子屏閃爍起血色廣告：【新上市！愛因斯坦大腦切片 300恐懼情緒兌換】
    "小心認知定價！"蘇雨凍結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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