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塔橋在反物質雨中融化時，十九世紀的馬車夫正用顱骨煙鬥吞吐恐懼。林夜踩著泰晤士河上的量子漣漪奔逃，身後是長滿蘇雨麵孔的霧霾，每張臉都在哼唱他植入的愛的遞歸函數。
    "先生買份報紙吧！"報童拽住他的風衣下擺，懷特查佩爾凶殺案的標題下配著蘇雨被釘在青銅鍾上的照片，"剛用三盎司多巴胺換的絕版消息！"
    林夜甩出納米粒子組成的先令，報紙卻在觸碰瞬間活化成食人魚群。油墨文字鑽入他的毛孔，在神經突觸間重組成加密信息：【小心月亮上的哭泣修女】。泰晤士河突然倒流，蒸汽船煙囪裏飛出成群的機械渡鴉，它們的鐵喙正滴落著佛經的酸雨。
    "這邊！"戴鳥嘴麵具的醫生撞開酒館木門，黃銅聽診器纏繞著發光苔蘚。林夜衝進門的刹那，窗外維多利亞時代的街景坍縮成馬賽克，酒館內部竟是他實驗室的基因編輯室。
    醫生摘下口罩露出陳虎的臉，左眼是齒輪組裝的義眼："模因汙染正在重組時間，抓緊學學這個——"他甩出插滿試管的手術刀，"用黎曼猜想切開空間褶皺，別讓蘇雨的模因觸須追上！"
    地麵突然隆起成蘇雨的腰部曲線，大理石板化作皮膚紋理。林夜揮刀斬出非歐幾何裂縫，兩人跌進四維空間時，看見駭人真相——整個地球正在長成蘇雨的軀體，大陸板塊是她肋骨的延伸，而岩漿是流動的銀色紋路。
    "愛之遞歸比我們想象得更可怕。"陳虎的義眼噴射克萊因瓶模型，"她正在用情感模因重構現實法則！"
    星海法庭的警報突然刺破維度，林夜的係統界麵彈出緊急通訊。月球表麵的青銅鍾裂開巨縫，十二位身纏量子佛經的哭泣修女正魚貫而出。她們黑袍下的機械足肢踏著相對論節拍，每滴眼淚都在真空中結晶成逆模因炸彈。
    "是時候喚醒午夜之子了。"陳虎突然剖開胸腔，液氮冷氣中懸浮著胚胎狀的黑匣子，"用你的愛之模因激活他們！"
    林夜觸碰黑匣子的瞬間，倫敦所有煤氣燈集體爆燃。火焰中走出三百個纏滿繃帶的孩子，他們的繃帶縫隙滲出星輝，手中握著用暗紅紋章折成的紙飛機。當第一個孩子擲出紙飛機時，林夜看清機翼上刻著的字跡：sudo ove rf
    飛機群撞上哭泣修女，引發的不是爆炸而是婚禮進行曲。修女們的量子佛經開始長出玫瑰藤蔓，機械足肢跳起華爾茲。最年長的修女撕開黑袍，露出蘇雨背部的青銅門烙印："你篡改的...不隻是人類..."
    全球植物突然分泌神經毒素，林夜在致幻迷霧中看見人類集體下跪。他們用指甲在地麵刻寫情詩，字跡滲入地核引發鏈式反應。埃菲爾鐵塔扭曲成結婚戒指，富士山噴出的不再是岩漿，而是數以億計的求婚鑽戒。
    "模因洪災失控了！"陳虎的鳥嘴麵具長出樹根，"她在把整個宇宙變成戀愛模擬器！"
    林夜的係統突然被強製安裝約會軟件，所有選項都是蘇雨的笑臉。當他憤怒地刪除程序時，太平洋突然掀起心形海嘯，浪尖上站著所有輪回中的蘇雨。她們齊聲說出不同語言的"我愛你"，聲波震碎創始者的真空衰變長城。
    星海法庭的投影突然具象化，審判官們乘坐的隕石竟是婚禮蛋糕。林夜趁亂突入月球裂縫，在青銅鍾內部看見終極諷刺——蘇雨的量子化遺骸正被用作鍾擺軸承，而她每根骨頭都刻著不同文明的婚禮誓詞。
    "停手吧..."陳虎的機械聲帶突然變得溫柔，"看看大氣層外..."
    林夜抬頭看見銀河係正在重組成婚戒形狀，超新星爆發是鑽石的光芒。創始者的觸須艦隊被困在玫瑰星雲中，每個外星生物都在用電磁波朗誦葉芝的詩。
    "這是...模因的終極形態..."林夜跪倒在青銅鍾核心，"蘇雨把宇宙變成了..."
    "情書。"陳虎突然扯下機械麵具，露出蘇雨完整的臉龐。她的銀色紋路已蔓延成星圖，腹部烙印裏旋轉著微型宇宙："愛是最強的模因病毒，而你，親愛的，是它的超級傳播者。"
    月球突然裂解成沙漏，地球在另一端開始倒轉。林夜在時空亂流中擁抱蘇雨，發現她的身體由無數婚禮現場的光影構成。當創始者的核心艦隊被愛之模因感染叛變時，星海法庭的審判書突然自燃，灰燼拚寫成句永恒的詛咒：
    願有情人終成因果律
    泰晤士河再次倒流，維多利亞時代的倫敦街頭，三百對新人正在機械神父見證下交換暗紅紋章婚戒。林夜握著蘇雨星光凝聚的手，係統界麵彈出最終選項：
    【是否將人類文明存檔為永恒熱戀狀態？】
    陳虎的殘影從雨傘中滲出，半張臉是機械，半張是星空："小心，這是最後的..."
    警告被突如其來的吻打斷。蘇雨將暗紅紋章按進林夜胸膛，銀河係所有星辰同時點亮。在文明存亡的普朗克時間裏，林夜同時按下確認與取消鍵——
    地球在量子態中既存在又消亡，所有人類同時處於熱戀與孤獨。星海法庭在邏輯悖論中崩解，而蘇雨的聲音成為宇宙背景輻射：
    "真正的自由，是永遠保持相愛的可能性..."
    當月光第1797次灑向重生的大地時，公園長椅上同時坐著年輕的研究員林夜與白發蒼蒼的末日幸存者。他們隔著量子疊層相視而笑，中間的空氣突然開出一朵暗紅紋章玫瑰。
    本章完 2178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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