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站在環形山邊緣，晶化左手按在月壤表麵。藍紫色脈絡如活物般鑽入地殼，將埋藏在此處的初代皇帝脊椎抽出。這條長達千米的晶化脊骨懸浮在空中，表麵突然浮現出不屬於人類文明的幾何紋路。
    "認知重構完成度89，建議立即停止。"
    弦的全息投影從脊椎末端浮現，她的護士服沾滿藍色能量液，"再繼續融合，你的意識會被初代皇帝的仇恨吞沒。"
    林夜沒有回答。他的視網膜上跳動著七萬條時間線的數據流，每個畫麵都在重複觀測者胚胎被撕裂的場景。當左手完全吸收脊椎的瞬間，月表突然隆起無數晶刺，組成覆蓋半個星球的弦月圖騰。
    "警告！檢測到歸零者艦隊躍遷信號！"
    李峰的機械殘骸突然從月塵中升起，斷臂射出全息星圖。三百艘形如手術刀的銀色戰艦出現在火星軌道，艦體表麵的紋路與林夜吸收的脊椎同源。
    "他們來回收實驗體了。"卡洛斯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這個時間線的紫瞳族指揮官沒有機械翼，取而代之的是布滿符文的生化觸須，"你手中的脊椎是歸零者第七代觀測者胚胎的臍帶。"
    林夜轉身，晶化左手不受控地刺穿卡洛斯的胸膛。但流出的不是血液，而是無數蠕動的銀色納米蟲："終於見麵了，第一千二百七十四號。"
    當林夜意識到這是陷阱時，已經墜入量子之海的記憶漩渦。數以億計的晶化嬰兒漂浮在粘稠的暗能量中，每個都鏈接著不同時間線的自己。他試圖召喚時空之錨，卻發現左手變成了嬰兒的藕臂。
    "認知退化是必經之路。"
    初代皇帝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林夜看到自己的嬰兒形態正在被銀絲纏繞，那些絲線另一端連接著十二座弦月遺跡的投影。
    在某個閃爍的泡沫裏，他看到了真相：十萬年前，歸零者將初代皇帝改造成活體培養皿，那些所謂的晶化病其實是納米蟲的變異形態。弦月遺跡不是防護裝置，而是歸零者播撒宇宙的汙染源發射器。
    "警報！深層記憶區檢測到邏輯炸彈！"
    弦的投影突然扭曲成猙獰的機械蜘蛛，她的護士服裂開露出量子引擎，"立即終止探索，否則..."
    林夜用嬰兒的手扯斷銀絲。當量子之海開始沸騰時，他聽到了小雪的聲音——不是來自某個時間線，而是直接回蕩在意識本源層：
    "夜哥，看看你的左手。"
    林夜在劇痛中蘇醒，發現自己被禁錮在六維手術台上。九十九根銀色導管插入晶化左手，正在抽取藍色能量液。透過全息監控屏，他看到李峰的機械殘骸正在月球表麵苦戰——那些殘骸在歸零者的時間武器下不斷重複著死亡與重組。
    "認知同步率突破安全閾值，啟動記憶清洗程序。"
    機械合成音響起時，林夜看到了手術室鏡麵反射的真相：自己的脊椎正在生長出暗紅色晶簇，每個晶簇裏都蜷縮著縮小版的觀測者胚胎。
    卡洛斯的克隆體們突然破牆而入。這些沒有瞳孔的複製品手持音叉狀武器，共振波將手術台震成量子塵埃。林夜趁機抓住最近的導管，發現裏麵流動的藍色液體竟是濃縮的時間線。
    "他們用你的仇恨當燃料！"某個克隆體突然口吐人言，眼窩裏閃過紫色光芒，"脊椎第九節，那裏藏著..."
    克隆體頭顱突然爆裂。真正的卡洛斯從時空裂縫躍出，他的機械翼纏繞著歸零者的生物電路："沒時間解釋！跟我去核心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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