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懷不了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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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回到院子,不安地來回踱步。
今日沈家這一鬧,她不能再在永州待下去了!
得趕快走!
先去上海,再慢慢想辦法找一個長久躲藏的地方!
沈清回房找出皮箱,把衣裳都裝進去,就等程稚文回來,告訴他自己的決定。
程稚文打早就去了永州縣衙,說是程稚武的案子有新線索。
想到這個,沈清就覺得案子沒結,程稚文不好離開永州。
就算案子結了,也要看是怎麽個結法,萬一查到革命黨身上,估計整個程家都會有麻煩,那樣程稚文更走不了。
沈清歎氣,內心祈禱永州縣令千萬不要查到那個蔡先生頭上。
他和程稚文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他被查出來,程稚文也會死。
程稚文從縣衙回來時,天色已晚。
沈清焦慮地坐在屋裏,瞧見他進屋來,立即迎上去:“怎樣了?”
“他們查到廣州另一起同樣的中毒致死案件,死者和我大哥死於同一種毒藥,且那個案子死者的死因,是因為舉報了當地一名革命黨。現在他們懷疑我大哥也是同樣的死因,詢問我在上海有沒有得罪革命黨。”
沈清無力搖頭:“跟我想的一樣,這是越查越逼近真相了。”
程稚文笑著拍拍她的肩膀:“沒事,他們查不到的。”
沈清也將沈良和陳氏今日大鬧程府的事情提了下,告訴他自己的擔憂和打算。
程稚文起身又穿上大衣:“我去交代老許,明日寅時送你前去上海,帶上江深何飛!”
沈清問:“那你呢?”
他拿下掛在衣架上的帽子戴上:“我現在出不了城。”
他口氣很淡,仿佛這隻是一件不足掛齒的小事。
沈清卻意識到了嚴重性,驚慌起身:“……他們……他們懷疑你了?”
說完又覺得自己說的是廢話。
如果不是懷疑程稚文,又為何限製他出城。
所以他今日在縣衙耗了一整日,是因為去接受審問!
想起自己之前在江州縣衙遭遇的一切,沈清緊張地走到程稚文麵前,上下檢查他的身子,特別是後腰:“有沒有打你板子?”
程稚文按住她在自己屁股上亂遊走的小手,笑道:“沒有,隻是去問話,沒有動我。永州縣令跟我爹關係不錯,不會對我怎麽樣的,不擔心。”
沈清登時雙臂圈上他的腰,臉靠到他胸膛上,“嗚”地哭出聲。
“我覺得自己像個掃把星,走到哪兒,哪兒就不平,在江州差點害死自己,在永州又拖累了你……嗚嗚……我不能丟下你自己走,我要和你一起走!”
程稚文也抱緊了他,低頭吻她的發頂,低聲繾綣道:“你不是掃把星,你是我的愛人。”
她哭得甕聲甕氣的:“是愛人就要一起麵對,我要等你一起走!”
他將她抱在懷裏,手輕輕順著她的頭發:“聽話。”
聲音很輕,可細聽之下全是疲憊,沈清不忍再纏他,鬆開雙臂放開他。
其實她也知曉如今自己再留在永州,反而會成為他的累贅,他不僅要應付案子,還要操心她。
想了想,還是接受了自己先去上海。
“你去跟老許說吧,我明日寅時出發。”
“好。”
沈清送他出院子,看著他和江深消失在夜色中,才轉身回屋。
此番去上海,恐怕不會再回這裏,她把自己所有衣物都裝進皮箱,順帶還挑了兩本書一並裝進去。
程稚文很快回來,她接過他脫下來的西裝和帽子,掛到衣架上。
想到明日就要分別,這一分開不知何時才能團聚,她滿心不舍之餘,亦特別癡纏,纏著他一起洗了澡,上床後,又纏著他要發生關係。
他始終堅守最後一道防線,拉著她的手,為自己紓解。
她抱緊了他,小聲道:“你何必那麽擔心,不會一次就會懷孕的。”
“對你不利的事情,即便有僥幸,我也一次都不會做。”
“月事剛走,懷不了娃兒的……”
“此話怎講?”
沈清不知該怎麽跟他解釋,笑著抱緊了他,在他耳邊悄聲說道:“二十五日後,你一定要到上海找我……到時,我會告訴你此話怎講。”
……
沈清抱著程稚文迷迷糊糊睡去。
她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翻案成功,做回了沈清,回到江州重新開始。
她的料子遠銷海外,她賺了大量的銀子,還生了一兒一女。
可夢裏卻沒有程稚文的身影……
“稚文……稚文……”沈清閉眼呼喚,手在黑暗的虛空中胡亂抓著。
“我在這兒。”男人將她拉進懷裏,低頭吻她的眉眼,“做噩夢了?”
聽到那道熟悉的聲音,她心安不少,往他懷裏拱了拱,小手在他圓潤厚實的耳垂上揉了揉,繼續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感覺到有人在吻自己,從額頭一路來到下巴,最後停留在唇上,反複吮著。
她閉眼抱住他,抬起一條腿,纏到他腰上。
“幾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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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時了。”
“我該起了,”她睜眼,一下撞進他又深又清澈的雙眸中。她抬手輕撫他的臉龐,柔聲道,“我在上海等你。”
“好。”
她閉眼,眉心輕顫。
強忍百般不舍,還是幹脆利落起了身,換上一身卡其色的羊絨長裙和棕色披氅。
程稚文為她戴上帽子和麵紗,提上她的皮箱,打開房門。
天黑得深沉,整個世界寂靜無聲。
江深舉著燈,恭敬道:“程先生,馬車已備好,在後門。”
程稚文點點頭,攬著沈清鑽進夜色中。
後門門開,老許的馬車早已候在那兒。
她提著裙擺上了馬車。
程稚文站在車下,沉默地看著馬車門簾落下。
他神色冷情,看不出一絲的不舍。
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很是密集。
他聞聲望去。
將明未明的混沌天色中,一大批官兵手持長槍短棍,朝馬車跑來。
他們將馬車團團圍住,片刻後自動分開。
一駕轎子被抬了進來,在馬車麵前落轎。
轎門開,一個身穿上等綢麵長褂衫的中年男子下了轎。
他唇紅齒白,皮膚光滑白皙,臉上無半點胡須胡渣。
陰陽怪氣地瞧著程稚文:“程二少,這大半夜的,著急去哪兒呀?”
程稚文眯了眯眼,咬緊了後槽牙,上前去,對此人拱了拱手:“李公公遠道而來,真是令我程家蓬蓽生輝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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