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刀光劍影聚荒廟 殺氣騰騰震九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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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兒與萬俟怪剛在佛像裏藏好,外麵的嘈雜聲便更響了幾分。
    隨著腳步聲漸近,十幾個白衣人魚貫而入,他們身著的白衣在這昏暗破廟中顯得格外醒目,衣角隨風輕輕擺動,卻難掩周身散發的肅殺之氣。
    為首一人劍眉星目,眼神冷峻,手中長劍微微顫動,似是在蓄勢待發。
    他進門後便迅速掃視了一圈大殿,低聲喝道:“都警醒著點,這地方透著古怪。”
    眾人應了一聲,各自散開,尋著有利位置坐了下來,不少人打起了哈欠。
    不一會兒,有人抱來幹柴,在大殿中央燃起篝火,火苗跳躍閃爍,驅散了些許寒意。
    又有人從行囊中取出幹糧,分發給同伴。
    一時間,破廟裏彌漫著食物的香氣,可這看似平靜的表象下,卻暗藏洶湧。
    白衣人們雖在進食,眼神卻不時掃向四周,警惕依舊。
    一個身形稍顯瘦弱的白衣人湊近篝火,搓了搓手,嘟囔道:“這一路可把我累壞了,那兩人跟兔子似的,跑得賊快,愣是沒影了。”
    旁邊一位年紀稍長些的白衣人冷哼一聲:“哼,要不是那半路殺出的女子,咱們早把那老怪救下來了,哪還用得著在這破廟裏挨餓受凍。”
    “就是,也不知道那女子什麽來頭,武功路數那般詭異。” 又有人附和道。
    為首的白衣人目光深沉,盯著篝火,緩緩開口:“上頭交代得清楚,救那老怪是為了寶藏。可如今看這情形,他怕是受了重傷,若不是因那女子,恐怕他已經是廢人一個了,咱們這次恐怕是白忙活一場了。”
    “大哥,既然那老怪已經沒了用處,咱也別白費力氣了,回去複命便是。”
    那身形瘦弱的白衣人麵露不解之色,看向首領。
    首領微微眯眼,眼中閃過一絲狠厲:“這你就不懂了吧,若他傷勢過重,無力尋寶,留著也是累贅,隻能按計劃殺了,絕不能讓寶藏的線索落入他人之手。”
    眾人聽了,一時陷入沉默,隻有篝火劈裏啪啦地響著。
    片刻後,那個年紀稍長的白衣人皺眉道:“可咱們還沒看清那萬俟怪,萬一他隻是受了些皮肉傷,調養幾日就能恢複呢?現在就說殺,是不是太早了?”
    首領沉思片刻,點頭道:“你說得有理,先找到他,查看傷勢輕重再做定奪。這破廟看著隱蔽,他們說不定就藏在附近,大家仔細搜搜,記住,動作輕點兒,別打草驚蛇。”
    “是,大哥!” 眾人齊聲應道,紛紛起身,準備在破廟各處展開搜索,一時間,氣氛再度緊張起來,仿佛空氣中都彌漫著殺伐的氣息。
    佛像內,雪兒與萬俟怪緊緊相依,大氣都不敢出。
    他們的心跳聲急促而沉重,在這狹小局促的空間裏被無限放大,仿佛每一下跳動都要震破胸膛。
    二人原本屏息靜聽,期望能從白衣人的隻言片語中捕捉到什麽有用線索,好尋得一線生機。
    起初,聽到白衣人提及劫法場的種種,雪兒心中暗自思忖:這些人莫非是萬俟怪的同黨,前來搭救?可隨著對話逐漸深入,越聽越覺得汗毛直豎。
    這幫人的目的原來並不是單純救人這麽簡單,他們顯然當萬俟怪是一顆棋子,用完即棄。
    一旦萬俟怪重傷難愈,無力探尋那神秘的鮫人寶藏,他們竟會毫不留情地痛下殺手。
    雪兒聽到這裏,腦海中瞬間如幻燈片一般回放起之前與萬俟怪之間的種種過往。
    萬俟怪那些所謂手段狠辣,令人膽寒惡行均是傳說而已。
    與他第一次見麵乃至日後相處的日子裏,他似乎並沒有對自己做出什麽不可饒恕的行為,反倒積極幫自己探查真凶,且一直對自己溫柔體貼。
    即便是在被他挾持回血刀門總壇的路上,雪兒還發現了萬俟怪一些不為人知的一麵。
    有時他會對著夜空發呆,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迷茫和痛苦;偶爾在無人注意時,他也會流露出一絲不經意的溫柔,對待受傷的小動物時,他的眼神中會閃過一絲憐憫。
    這些細節,之前雪兒並未太過在意,可如今想來,或許他並非像傳聞中那般十惡不赦。
    再聯想到如今他被當作棋子利用,雪兒心中不禁猜測,也許他是有什麽難言之隱,還是被人脅迫?
    畢竟在江湖的爾虞我詐中,很多人都身不由己。
    想到這裏,雪兒心中不禁湧上一股悲憫的情緒,她看著眼前這個曾經令人厭惡的男人,如今卻落得個如此落寞與無助的下場,心中一陣酸楚。
    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輕輕地與萬俟怪的右手相握,想要通過這溫暖的觸碰,將自己的安慰傳遞給他。
    她的手指微微用力,緊緊地扣著萬俟怪的手,仿佛要將他從那絕望的思緒中拉回來。
    然而,萬俟怪卻好似沒有聽到一般,依舊一動不動地靠在那裏,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仿佛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他的右手被雪兒握著,卻沒有絲毫回應,依舊冰冷而僵硬,宛如一塊毫無生機的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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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兒心中一陣慌亂,她微微歪著頭,關切地看著萬俟怪,試圖從他的臉上找到一絲情緒的波動,哪怕是一點點的憤怒、悲傷或者恐懼也好,可是什麽都沒有,萬俟怪就像一座被歲月侵蝕的雕像,麻木而冷漠。
    雪兒的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恐懼,她從未見過萬俟怪如此模樣,往日裏那個充滿活力、喜怒皆形於色的他,此刻卻像一個失去了靈魂的軀殼。
    當她聽到白衣人要開始搜查時,急忙用力捏了捏萬俟怪的手,他這才回過神來,二人眼神交匯,從彼此眼中看到了決絕,隻好拚死一戰了。
    正當此時,門外傳來一陣喧鬧,緊接著馬蹄聲、腳步聲紛至遝來。
    雪兒與萬俟怪心中一驚,暗道:這下可真是雪上加霜!
    說時遲那時快,一群人眨眼間便湧進門來,竟是血刀門弟子。
    為首之人正是二護法暗影,他率先踏入大殿,此人一襲黑袍,身形修長矯健,麵容冷峻,眼神犀利如隼,舉手投足間散發著一股淩厲之氣。
    他的手中拎著一柄血刀,刀身狹長而彎曲,宛如一輪被鮮血浸染的殘月,刃口鋒利無比,在火光映照下,閃爍著嗜血的光芒。
    三護法寶煞緊隨其後,他身材高大魁梧,比常人足足高出一個頭,壯碩的身軀仿佛蘊含著無窮力量,肌肉鼓鼓隆起,如銅澆鐵鑄一般緊實。
    四護法浮塵壓陣,一條鐵鏈纏繞在腰間,整個人透著一股邪異之氣。他身形消瘦,卻給人一種極為靈活的感覺,仿若一條隱藏在草叢中的毒蛇,隨時準備擇人而噬。
    其它弟子跟著三人魚貫而入,瞬間讓破廟內的氣氛變得更加複雜微妙。
    白衣人們陡然見到此種情形,紛紛警惕地握緊武器,擺出防禦姿態。
    白衣人首領目光如炬,瞬間便認出了來人乃是血刀門弟子。
    刹那間,他心中警鈴大作,想起方才自己與兄弟們還在這破廟之中,對著篝火低聲商議,一旦確定萬俟怪重傷難愈便要毫不留情地將其斬殺,以絕後患。
    可眼下,這一大群幫手卻如鬼魅般突然現身,氣勢洶洶,瞬間打破了他原有的計劃。
    他深知,血刀門在江湖中亦是有頭有臉的門派,如今其門下三大護法傾巢而出,還帶著眾多弟子,這陣仗絕非輕易能夠應付。
    雖說己方也並非等閑之輩,可一旦貿然動手,在這狹小的破廟之中,勢必引發一場血流成河的混戰,到時候不管輸贏,損失都將慘重無比。
    想到此處,白衣人首領心思急轉,轉瞬之間,他便收起了眼中的警惕與鋒芒,滿臉堆笑,仿佛與血刀門是多年未見的老友一般。
    他快步上前,朝著三個護法拱手笑道:“哈哈哈,這可真是巧啊!沒想到在這荒郊野嶺的破廟之中,竟能遇上血刀門的諸位英雄豪傑。”
    說話間,他的眼神看似隨意地掃過三位護法,實則在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他們的神情與反應。
    三位護法踏入大殿的瞬間,目光快速地掃視四周,一眼便認出了廟中之人正是一同參與劫法場的另一批人。
    三人默契地對望一眼,眼神交匯間似已交換了諸多想法,緊接著,二護法暗影向前邁出一步,身姿挺拔如鬆,一襲黑袍隨風輕輕擺動,更襯出他的冷峻氣質。
    他雙手緩緩抬起,拱手回禮道:“不知閣下怎麽稱呼,可見到我家門主?” 那聲音低沉醇厚,在破廟中回蕩,帶著幾分急切與探尋。
    白衣人首領聞言,臉上笑意更濃,他依然雙手抱拳,動作瀟灑利落,微微欠身,朗聲道:“在下尊統派門下林羽,久聞貴派在江湖中的赫赫威名,至於貴門主,我們並未見到,說來慚愧,今日這一路追蹤下來,也是白忙一場,累得兄弟們人困馬乏,所以才選擇在此暫歇,不想竟與諸位相遇,實乃緣分啊。”
    暗影靜靜地凝視著林羽,劍眉微微皺起,仿若兩座小山之間擠出一道溝壑,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慮,不過很快,他又恢複了那如深潭般平靜的麵容。
    接著,他不緊不慢地說道:“林羽兄弟,我等此前並未聽門主提過與貴派有何淵源,怎好勞動貴派大駕如此興師動眾的來施以援手?”
    話語出口,雖語氣看似客氣,用詞也頗為謙遜,可眼神中卻透著一股不易察覺的威嚴,仿若一隻隱匿在暗處蓄勢待發的猛虎,不經意間露出的鋒芒,讓周圍空氣都仿佛冷了幾分。
    林羽心中一凜,知曉這問題不好回答,若是稍有差池,恐引發雙方衝突。
    他腦子飛速運轉,麵上卻不動聲色,正要開口解釋,卻聽一旁的三護法寶煞甕聲甕氣地開了口:“哼,莫不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
    寶煞身材魁梧壯碩,宛如一座巍峨小山,此刻滿臉怒容,銅鈴大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雙拳緊握,身上肌肉鼓鼓隆起,仿佛隨時準備與人拚命,讓這破廟中的氣氛愈發緊張起來。
    林羽見狀,連忙擺手笑道:“寶煞兄這是哪裏的話,我等確是奉了上頭命令,聽聞萬俟門主深陷險境,特來相助。江湖一脈,互幫互助也是常事,您說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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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邊說著,他一邊給身後的手下遞去眼色,示意他們千萬別輕舉妄動,此刻的破廟,仿若一個堆滿火藥的桶,稍有火星,便會炸響。
    雪兒藏在佛像之中,將雙方那劍拔弩張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她心思急轉,敏銳地察覺到這是個可以利用的混亂局麵,決定幫他們加一把火,好讓局勢更加錯綜複雜,為自己和萬俟怪尋得一線生機。
    她悄無聲息地從佛像背後摸出一塊鬆動的磚石,拿捏好力度,朝著血刀門弟子中央奮力擲去,正好打中一人的右腿,隻聽他慘叫一聲,摔倒在地。
    那血刀門弟子疼得麵容扭曲,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他怒目圓睜,指著站在角落裏的白衣人罵道:“臭小子,敢暗算你大爺。”
    血刀門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射向被指責的白衣人,眼神中滿是怒火與挑釁。
    白衣人首領林羽見狀,心中暗叫不好,忙高聲辯解:“血刀門的朋友,莫要血口噴人。”
    可血刀門弟子此刻哪裏肯聽他的解釋,三護法寶煞脾氣最為火爆,他大吼一聲,如雷貫耳:“哼,敢做不敢當,早就看你們沒安好心!”
    說罷,寶煞攥緊雙拳,如一座小山般朝白衣人衝了過去,每一步都踏得地麵微微顫抖,氣勢洶洶。
    白衣人無奈,隻得倉促應戰。一時間,破廟內刀光劍影閃爍,喊殺聲震耳欲聾。
    雪兒聞聲心中稍感慶幸,可她並未就此罷手。她深知,這點混亂還不足以讓雙方徹底喪失理智,必須再添一把柴。
    於是,雪兒趁著眾人激戰正酣、無暇顧及其他之際,又從佛像另一側摸出一把塵土,瞅準風向,朝著白衣人首領林羽的方向輕輕揚去。
    塵土隨風飄散,迷住了林羽的雙眼,他下意識地抬手遮擋,腳步也慌亂了幾分,以為是對方使出了“下三爛”的迷香之術。
    而這一幕被血刀門的二護法暗影瞧在眼裏,他卻以為是林羽要施展什麽陰招。於是他眼神一寒,提刀便刺向林羽,口中喝道:“卑鄙小人,還想偷襲!”
    說時遲那時快,隻見那道寒光如閃電般劃過,林羽盡管反應迅速,但終究還是躲閃不及。
    刹那間,他隻覺得手臂上傳來一陣劇痛,定睛一看,一道長長的口子赫然出現在手臂之上,鮮血仿佛找到了突破口一般,瞬間汩汩地滲了出來。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林羽又驚又怒,他一邊奮力招架著暗影的攻擊,一邊扯著嗓子大聲喊道:“各位住手!這裏麵一定有什麽誤會,大家冷靜,千萬不要中了別人的圈套!”
    可是,此時的場麵已經混亂不堪,雙方都殺紅了眼,認定對方就是陰險狡詐之徒。
    林羽的呼喊聲就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一時間,破廟之中,已成人間煉獄。
    血刀門弟子如餓狼撲食般揮舞著大刀,刀光霍霍,每一次劈砍都帶著千鈞之力,風聲呼嘯,似要將空氣撕裂。
    白衣人也不甘示弱,劍出如龍,寒光閃爍間,劍花點點,以敏捷身姿左突右擋,金屬碰撞之聲不絕於耳,火星四濺。
    雙方你來我往,喊殺聲震得廟頂簌簌落灰,有人受傷倒地,鮮血瞬間染紅地麵,卻無人退縮,依舊拚死纏鬥,拳腳相加、武器互搏,空氣中彌漫的血腥氣令人窒息。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喊殺聲漸次低落,此時,白衣人和血刀門的人馬都已精疲力竭,傷亡慘重。
    白衣人首領林羽身負重傷,衣衫襤褸,那冷峻的麵龐此刻滿是疲憊,靠著一根斷柱才能勉強站立,手中長劍也已斷成兩截,無力地垂在身旁。
    血刀門的三位護法同樣好不到哪兒去,二護法暗影的黑袍被劃得七零八落,身上幾道深深的傷口正汩汩冒血,他一手捂著腹部,一手仍緊握著染血的長刀,刀刃都已卷刃。
    三護法寶煞像是耗盡了全身的力氣,單膝跪地,大口喘著粗氣,銅鈴般的眼睛裏沒了先前的怒火,隻剩迷茫與不甘,右拳緊握,手心還攥著敵人的半隻手掌。
    四護法浮塵的鐵鏈散落一地,他半躺在牆邊,臉色慘白如紙,嘴角溢血,平日裏靈動的毒蛇般的雙眼此刻緊閉,生死未卜。
    雙方的弟子們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痛苦呻吟,剩餘還能站立的也都搖搖欲墜,再無力廝殺。
    本來萬俟怪聽到自己門下強援趕來,應該高興才對,但他深知,如今自己武功已廢,手無縛雞之力,往昔的威風早已蕩然無存。
    若是貿然現身,被門下弟子得知自己這副淒慘現狀,恐生變故。
    這些弟子大多敬重的是他高強的武藝和果敢的決斷,一旦知曉他形同廢人,難保不會有人起了異心,或被別有用心之人利用,進而威脅到自己與雪兒的安危。
    於是他強自忍耐,一方麵,他渴望借助弟子之力擺脫當下困境;另一方麵,又懼怕因自身的無力引發新的危機。
    當他聽到大殿之內打鬥聲漸息,心中暗忖:此刻現身或許是最佳時機,既能避免被卷入激烈衝突,又可利用雙方殘餘力量對自己的敬畏與忌憚,掌控局麵。
    畢竟,血刀門弟子不知他武功已廢,門主威嚴仍在;白衣人那邊也清楚他是關鍵人物,輕易不敢再造次。
    於是萬俟怪用手撐住佛像內壁,正欲抬腿向外走出,突聽一聲大喝,“在場諸人聽令,朝廷辦案,放下兵器束手就擒,否則格殺勿論。”
    說話之人正是神勇軍都指揮使蕭如塵,他一襲亮銀鎧甲在火光映照下熠熠生輝,身姿挺拔如鬆,麵龐冷峻堅毅。
    他手持一杆長槍,立於大殿之內,當真如天神一般,自帶一股壓迫感,使得原本就緊張的氣氛愈發壓抑,仿佛空氣都變得濃稠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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