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次元登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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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流雲和祝康莉的訂婚宴辦得盛大又隆重。
    陸惟生坐在主桌,毫不意外地被無數閃光燈所包圍,今日再穿黑色自然不合適,因此他換了一身暗藍色西裝,胸前白玫瑰也換成了一簇淡粉色木槿。
    男子剛邁入三十大關,便已橫跨政商兩界。
    氣質跟著發生變化,愈發淩厲沉穩。
    性子偏靜,時常給人一種蟄伏猛獸的錯覺。
    商界自不必說,生猛到擁有自己的小型運輸艦隊,一鍵把生意做到了星係裏,雖然輻射出去的範圍尚不寬廣,但財富值已經累加到了真正意義上的富可敵國。
    政界一途,陸惟生作為銀港市聯盟負責人,借著gasoine的消亡,將珍夷堂從幕後推到台前。
    組織名稱富有優美的東洲特色,但凶殘程度比起gasoine有過之無不及。
    鏡頭在淡粉色木槿前放大,然後逐漸拉至男子的臉。
    完成對焦。
    紅瞳給本就深邃的五官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然而無論從什麽角度看去,男子冷峻的眉眼間永遠籠罩著一層淡淡的憂鬱,惹得在場女性頻頻低呼。
    怎麽說呢,不愧是網上票選出來文娛圈鰥夫感最重的男性——
    這項活動原本限定在娛樂圈,奈何陸惟生人氣實在太高,硬生生被頂到了高位。
    男子並不喜歡被異性關注,給了高仲芳一個眼神。
    高仲芳走過去,壓低攝像頭,警告道:“活動結束後母帶交給我們檢查,除了商業宣傳照,我們會全部刪除。”
    “好……”
    “從現在起不許再拍陸總。”
    “好的好的……”
    誰不知道高仲芳是陸惟生豢養的最凶狠的一條惡犬。
    攝影師不敢再投機取巧,輕咳一聲,自覺挪走鏡頭,對準了台上的對抗路夫婦。
    沈流雲不知道又做了什麽,把祝康莉惹毛了。
    身穿紅色旗袍的祝康莉當眾給了沈流雲一腳,沈流雲嬉皮笑臉地追下台去,在牆後摟著祝康莉的腰索要親吻。
    真是……
    陸惟生別開目光,垂眸抿唇,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深深的陰影。
    他執起淺口圓杯,輕輕晃動。
    精神領域裏,蘇醒但尚且虛弱的白鳥睜著一雙鮮紅的眸子。
    鳥喙不動,隻用意念和男子溝通。
    “我說,太痛苦的話,讓我把有關蒼芙的記憶吃掉怎麽樣?”
    “你可以試試看。”
    陸惟生淡淡威脅。
    “這也是為你好嘛,以後你可是要去找星際掠劫者拚命的,雪焱之力越強大,你就越安全,再說了,光吃能量棒的話恢複太慢啦,畢竟靈魂記憶才是我們白鳥一族最好的滋補品……”
    “閉嘴。”
    “好的。”
    三年前,由於陸惟生在寂靜中崩潰了無數次,小火苗,也就是雪焱的本體——白鳥,在這種劇烈波動精神的滋養下蘇醒,將雪焱的力量擴大了數十倍不說,還賦予了陸惟生一雙妖冶的紅瞳。
    白鳥知曉現在的陸惟生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所以盡量不去招惹他。
    宴席開始不到半小時。
    隻簡單吃了幾口熱菜的陸惟生便起身開始應酬。
    來談合作的人成群結隊,但都默契地沒有提及聯姻一事。
    在嫁給陸惟生這件事上,司家小女兒司白瑜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執拗,但下場卻極其糟糕。
    對於銀港公民,陸惟生不會隨隨便便痛下殺手。
    但卻給了司家致命一擊——
    那就是將其從上流社會扒下來,讓這家人過上了需要靠正常上下班領取薪水維持生活的日子,這種巨大的反差足以讓司白瑜清醒過來。
    然而已經沒有回頭路可以走。
    陸惟生身邊的椅子上,坐著談事情的人換了一波又一波。
    最後,拄著拐杖的陸老爺子走過來,由張叔攙扶著緩慢坐下。
    他看起來蒼老了許多,兩頰凹陷,層層麵皮疊在口周,壓垮了嘴角。
    “阿生,這麽多年過去,方賀南死了,阿寧好好地去了大學,陸氏也盡數歸了你,能放過阿堅和雁萍了嗎?”
    “不能。”
    陸惟生漫不經心地點了根煙,咬在嘴裏。
    “我沒對陸子奕和陸慕桐下手,已經算是給足了你麵子。”
    “……”
    “阿生,算爺爺求你,你把陸堅夫婦放了,我帶著他們從老宅搬走,就和司家一樣,隨便找一處地方過活,再也不來打擾你,好嗎?”
    “爺爺,我勸你回老宅裏好好享清福,再說下去,我就要改主意了。”
    “改什麽主意?”
    陸惟生吐出一口青灰色煙霧,透過繚繞的霧氣,紅瞳裏盛滿狠戾。
    “我打算派珍夷堂去陸子奕和陸慕桐的高中門口守著。”
    “別別別……阿生,爺爺、爺爺再也不來找你麻煩,你好歹放過這兩個孩子……”
    “管好他們,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們在背地裏搞什麽小動作。”
    看著陸老爺子一瞬間垮下去的臉龐,男子揚唇微笑。
    笑容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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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半點真快活在裏頭。
    沈流雲邀請了珍夷堂和前gasoine的所有核心成員。
    陶染作為銀港實驗室的負責人,坐在角落的一桌,和玩累了過來歇腳的虞衡聊天。
    虞衡喝了滿場,身上酒氣很重。
    他和陶染算是相熟,和她簡單碰了一杯,開口就問,“生哥最近還去你那裏拿安眠藥劑嗎?”
    陶染無奈點頭,“不僅是拿,拿得還不少。”
    “這都好幾年了,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圈子裏都嘲笑司白瑜的執念重,但在我看來,和生哥的執念相比,司白瑜最多就是個小趴菜。”
    “……”
    越聊越沉重。
    兩人幹脆不聊了,專心碰杯,沒多久就幹掉一整瓶葡萄酒。
    虞衡擺擺手,示意自己不行了,起身去衛生間解決一下。
    誠如陶染所言,陸惟生執念深重,在睡眠上分為兩個極端。
    要麽夜夜枯坐至天亮,要麽靠著虛幻的夢境一睡不醒,為了銜接上夢境裏的美好劇情,男子不惜瘋狂給自己注射安眠藥劑,導致一度分不清夢境和現實——
    現在能分清了,但依然有著嚴重的藥劑依賴。
    大半年後,又是一個臨近冬日的深秋。
    沈流雲和祝康莉順利舉辦了婚禮。
    而陸惟生向穀米賽特申請的幽靈級戰艦終於抵達空港,起名“歸來號”。
    最主要的一至三號駕駛員分別為陸惟生本人、高仲芳和沙塔爾。
    雖然被告知了任務的危險程度,但珍夷堂和原gasoine成員基本全都申請搭艦,在經過陸惟生精心挑選和登艦篩選後,留下了約三百人一同出發。
    由於陸惟生的主要目的是找到龍野號複仇,因此歸來號便掛靠在巡航隊名下,成了一艘巡航隊編外戰艦。
    爽朗的秋日,滿城楓葉金紅。
    陸惟生脫下西裝,換上深空灰艦隊製服,沒有肩章也沒有編號,但在坐進駕駛艙的這一刻,仿佛與久遠的靈魂融為一體,整個人內斂到極致,透出一股靜水流深的危險。
    “準備好了嗎?”
    透過通訊器,陸惟生詢問戰艦裏的每一個人。
    得到肯定的答案後,男子按下啟動鍵,接著緩緩推動燃料閥。
    戰艦發出一聲噴氣式長鳴,兩盞隨行燈亮起,如同棲息深海的灰鯨睜眼。
    升空、接入空軌、持續升空、接入更高的空軌……
    如此往複,直到無限接近逸散層。
    頭頂便是浩瀚宇宙,星雲遍布,尋常肉眼看不見的白鳥翱翔其中,發出無聲啼鳴。
    “即將接入第一個次元中轉站,倒計時兩分鍾,做好準備。”
    沙塔爾有多年的直升機駕駛經驗,精準讀數。
    高仲芳暗自學習。
    陸惟生查看電子光屏上中轉站訊息,在接入前三十秒收到許可通知,沉聲道:“允許接入,倒計時二十五秒。”
    “收到。”
    “收到。”
    “……”
    二十五秒後,戰艦前方閃出一道炫目的銀光,接著底部觸到更堅硬的軌道陸地,陸惟生穩住艦身,略微抬起頭部,銀光散去,映入眼簾的是宛如一處龐大蜂巢的中轉站。
    中轉站呈現漏鬥狀。
    整體環境偏暗,岩壁一圈碼著整整齊齊上萬條通往希爾德星係不同次元、不同維度的通路,對麵是星際都市、是城鎮,是農耕區或者貧民窟,也有可能是封鎖戰區邊緣的無人地帶……
    通路口亮著兩盞空軌引航燈,有節律地閃爍,避免艦船觸底。
    無數戰艦、客運艦、貨運艦途經此處,在中轉站麵前,渺小如同螞蟻。
    “我去……”
    如此盛景,饒是高仲芳這種鈍感力十足的人,也忍不住發出一聲驚歎。
    更別提艦艙裏的珍夷堂成員,個個目瞪口呆,紛紛掏出全透明的通訊屏拍照合影。
    唯一的淡定人陸惟生將戰艦駕駛至中轉室。
    工作人員身著黃黑條紋製服,透過電子光屏看了陸惟生一眼,光屏角落的信息顯示他是新晉艦長,隸屬於希爾德星係轄下巡航隊第四十六分隊,總艦長正是琉光·塞拉芬。
    “原來是琉光艦長的屬下,這次是準備去……第十七區執行清繳星際掠劫者?”
    “是的。”
    陸惟生嗓音低沉。
    工作人員一愣,忍不住調侃,“聽聲音不像是新手啊,有過執業經驗?”
    “沒有。”
    “好吧,聽起來你不是很想聊天,總之去第十七區的話,注意澤雷城,那地方的星際獵人比掠劫者好不到哪裏去,尤其是敢接高危任務的那種組織……最凶殘的那個組織叫什麽名字來著,交班的時候同事才和我說過來著……啊對,好像是叫……”
    “哪條通路?”
    陸惟生打斷工作人員的話。
    “嗯?”
    “我著急執行任務,直接把通路告訴我就行。”
    “呃……第1779號通路,你們坐穩,空軌會直接把你們帶過去,等穩定滑入空軌後再啟動戰艦,否則容易衝出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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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陸惟生淡淡應了,調整坐姿等待接引。
    很快,空軌上的滑輪開始運轉,自動帶領戰艦螺旋上升,前往第1779號通路,工作人員對著厚重的戰艦屁股揮了揮手,高呼一聲“good uck”。
    “還得是跟著生哥,真有意思。”
    沙塔爾看著窗外有序經過的各色艦船,有大有小,形狀各異。
    小型艦船和一輛皮卡差不多大。
    而跨星係貨運艦可以大出戰艦十倍有餘,按照等級劃分,可能是黑鳶級之上的星骸級,擁有四萬噸量級的燃料倉,裝載三千發幽靈自衛炮,並且享有星係豁免權。
    “生哥,咱們什麽時候能有這麽一艘貨運艦?”
    虞衡老不正經的嗓音透過通訊器傳入陸惟生的耳朵。
    陸惟生輕笑,似是調侃。
    “等你和星際掠劫者交過手了再說這種話也不遲,別到時候縮在銀港市連戰艦都不肯上來。”
    “噗哈哈哈……”
    張欣然沒忍住,笑得很大聲。
    虞衡窘迫道:“生哥,我說的是貨運艦!不是戰艦!”
    陸惟生嗓音依然淡淡,“怎麽,你以為貨運艦比戰艦安全嗎?”
    虞衡哽住,瞪了還在笑的張欣然一眼,選擇閉嘴。
    陸惟生懶得理會他,直接切了全頻道,“全體注意,即將登入希爾德星係第十七區巡航軌道,光屏掃描全麵開啟,束口炮準備、磁力炮準備、伴生護衛艦一百艘待命,以及……”
    “鑒於諸位初次駕駛戰艦迎敵,請務必將生命放在第一位,摒棄個人英雄主義,必要時隨時啟用逃生設備。”
    “好的生哥。”
    “收到。”
    “明白老大。”
    “……”
    隨著話音落下,戰艦再次迎來奪目的亮光。
    亮光持續了約五秒,當光芒散去,第十七區廣袤無垠的大地出現在眼前。
    一望無際的原野,綠浪翻滾。
    藤野夏樹激動地指著下方,對藤野逢澤道:“哥哥快看,這裏和南洲的鄉下好像!”
    藤野逢澤也覺得驚奇,但隻看了一眼壯觀之景,就推著藤野夏樹的後背往前走。
    “風景回頭再看,我們得去伴生護衛艦倉待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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