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靈河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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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河燈,洪武大陸常見的一種照明紙燈,基本上人人都會做。靈河燈由修真者用靈草、靈石粉和妖獸骨粉等材料煉製而成,燈芯是一截幹枯的蓮花枝,點燃後,會散發柔和的光芒。
燈體輕盈如羽,卻十分結實,形狀多為蓮花,象征著修真者的道心。
在洪武大陸上,流傳著一個古老的傳說:有一處歸魂澤,貫穿天地,連接陰陽,以靈河燈為引,可渡亡魂,可通幽冥。
上古大能的親人生魂被困於死地,無法入輪回。他曾在歸魂澤畔,放出一盞靈河燈。這盞燈以他的心頭血為燈芯,神識為符咒,燈身刻滿了對親人的思念與祈願。
在一個子時夜,他將這盞靈河燈放入歸魂澤中,靈河燈隨波逐流,漸漸飄向遠方。突然,水澤之上出現了奇異的天象,星光流轉,浮現一道虛幻的身影,正是他逝去的愛人。
上古大能淚流滿麵,想要伸手觸碰對方,卻發現對方的身影入幻影般無法觸及。對方彌留之際,留下一句話,“我已入輪回,無需為我悲傷。你隻需要繼續追求大道,守護這片天地。”
說完,愛人的身影慢慢走向光華匯聚成的道路。
但是從未有人找到這個上古大能存在的痕跡,沒有姓名,沒有隻言片語的描述,隻有一則古老的傳說。再加上平平無奇的靈河燈,大大降低了這件事的可信度。
靈河燈,也無人相信平平無奇的小玩意兒能有什麽不凡之處。更何況,在洪武大陸上至頂尖修士,下至初入修真一途的修士,大家都會做靈河燈。
種種因素,世人皆以為這隻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地方——
在裂縫深淵的某一段,有一片被稱為“歸魂澤”的神秘區域,那是輪回交替之處,送入往生。在水澤畔,偶爾能聽到風中傳來的低語聲,仿佛有無數亡魂在訴說著他們的故事。
靈河燈不過是一種輔助手段,集眾生之願,才是楚棠的最終目的。在特殊時間和安魂靈引儀式之下,靈河燈不再是普通的紙燈,集眾生之願,以虔誠的心祭奠,願他們的靈魂得以安息,踏入往生輪回的寧靜之境。
山山河川,有人永遠赤忱。
長老室內,博山爐飄出一縷白色的輕煙,淡淡的靈木香味縈繞其間。
楚棠垂眸,說出自己的擔憂。“但是,我擔心大惡之人。從古至今,一直存在,於黑暗中窺伺。光明與黑暗共生。修道者之中亦有壞人。
所以想請師父和陳木長老助我一臂之力。因為師父和長老曾說過,會是我永遠的靠山。”
將這番話翻譯一下,就是維持現場秩序。
說完,楚棠就如同在外搗亂、無法無天的小霸王,回到家中還是會老老實實地吃甜酒釀的孩子。
年歲不大的少女弱弱地看了兩位老者,猶如一截身處江海之中孤伶伶的浮木,她掀起眼皮,眼淚汪汪的模樣。
當然,這副模樣,是兩位老者加了十層濾鏡腦補的畫麵。
事情越是重大,楚棠思慮得越發周全。她恨不得將所有的可能性和備用方案都想到。
張三和陳木被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他們現在都跟不上楚棠的思路。
棠兒已經這麽牛了嗎?他們還在這裏歲月靜好的下棋。果然,前浪被拍死在沙灘上。
但是楚棠的最後一句,將兩人的思緒拉了回來。
陳木和張三連忙上前哄孩子,輕拍對方的背,輕聲細語,生怕嚇到楚棠,“乖乖乖,好孩子。”兩人對視一眼,輕撚白須,“是我們倆考慮不周了,沒有想到這一層。棠兒心中有眾生,是件好事。”
老者的氣息微揚,蕩起一陣似有若無的氣流,“看來,我們也是時候出關了。”
至於楚棠,此刻正在苦練指法和曲調。而歲明昭正緊盯著眼前的一切。
月色如水,靜靜灑在幽篁山穀。
兩棵千年梧桐樹下,幾片落葉飄落。
青綠衫少女席地而坐,膝蓋上橫著一架古琴。指尖輕輕撥動琴弦,清越的琴音在風中流淌。月色仿佛被琴音牽引,漸漸化作點點銀輝。
安魂曲漸入佳境,少女指法嫻熟流暢。下一刻,琴音突然出現一絲不和諧的震顫,突然變得尖銳刺耳。琴弦像是受到某種無名的攻擊,猛得緊繃,即將斷裂一般。
月色也在此刻驟然扭曲,化作無數銀色碎片灑落。梧桐樹的樹葉劇烈搖晃,樹皮上浮現暗色的紋路。
樹幹顫動,樹根處的泥土裂開。似乎周圍的生靈也困頓於這不成曲調的安魂琴音。
迫不得已,楚棠兩手撫上琴弦,琴音戛然而止。
安魂曲斷,隻剩下風聲輕輕嗚咽。
端坐在一側的歲明昭晃動著手中的一串宮鈴。看上去早已經曆過千百次一般,十分有經驗。古老的宮鈴,獨特的韻律,清蕩著安魂曲四散的戾氣,梧桐樹緩緩恢複生機。
隻是歲明昭眉眼中閃過擔憂,她緊緊咬著嘴唇,也不知何時,嘴唇被咬破了,也沒發現絲絲鐵鏽味在嘴裏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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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拚了。換成任何一個人,都做不到楚棠這個程度。不僅有天賦,更是無比的刻苦。
楚棠已經在這裏坐了一天一夜了。
而歲明昭也在這裏守了一天一夜了。
歲明昭遞上一個白瓷盒,“楚楚,這是我最後一盒欞秋膏了。”她輕輕拍拍楚棠的肩膀,語氣輕柔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堅定,“休息一下吧,你已經練了很久了。”
欞秋膏,恢複傷口的上品膏藥,簡直是闖蕩修真界的必備佳品。歲明昭身為音修,古琴為法器,經常被琴弦割傷,自然備了許多。
欞秋膏,號稱——一抹即無痕,實則不是。傷口越深,所受靈力攻擊的侵蝕越大,越難恢複。眼下,近十盒的欞秋膏用到隻剩一盒了。
從歲明昭的視角看去,楚棠的雙手已經遍布都是血痕,是弦音割傷的。全部都是新鮮的傷口。仔細看去,血痕之下還有深淺不一的傷疤。這些傷疤是已經處理過的傷口。
楚棠抬起頭,目光交匯,壓下神識消耗過度帶來的疲憊,露出一抹疲憊卻溫暖的笑容,“謝謝你…….一直陪我。”
有了今天的經曆,歲明昭已經是個經驗老道的傷口處理高手了。歲明昭仔細地清洗完傷口,順手打開欞秋膏。
滿手都是疤痕,歲明昭有些心疼,眼眶微微發紅,一邊塗著乳白色的膏藥,一邊故作輕鬆的樣子,“楚楚,你為什麽要逼自己這麽緊?是要轉職修行音修一道嗎?要是累壞了,我可不會來照顧你哦!”
沒有嫉妒,沒有羨慕,隻有驚歎、欣賞與憐惜。
楚棠沉默了一會兒,也沒有多加遮掩,“安魂曲,河燈引靈,送入輪回。”
不出意外的話,她這輩子唯一能達成“餘音嫋嫋”成就的曲子了。對於她而言,樂器能響就行,全程在一個調上也無所謂。至於曲子不曲子什麽的,太難了。
歲明昭身形一震,不可置信地抬起頭。這首安魂曲竟然真的能送亡魂入輪回。
楚棠抬手,將對方耳邊的碎發挽在耳後,給對方隨手施了一個清心術,拂去身體上的疲憊,“今日辛苦你了,一直指導我的琴技。我再練習一會兒,你先回去休息吧。”
歲明昭沉默地看了一眼楚棠,心中有一個非常大膽的猜想。如果放在楚棠身上,她又覺得也並非沒有可能。
亡魂?是因為天災而死去的靈魂嗎?
這支安魂曲雖然晦澀難懂、十分高深、玄之又玄的神秘力量,在整個大陸都是珍品的存在,但是這首曲子真的能引渡這些靈魂嗎?
還是需要撫琴者付出心血和同等價值的代價呢?
楚棠疑惑地看向對方,“怎麽了?身體有何不適?”
歲明昭的心揪成一團,她知道對方決定的事,沒有人能改變。她默默地拿出一瓶回靈丹,將一整瓶丹藥倒入口中,硬撐著,“我師兄不在家。師父也外出雲遊,現在天色尚早,晚點回去也沒關係。”
楚棠抬頭,月明星稀的天色,也算天色尚早嗎?
與山穀內歲月靜好不同的是,洪武大陸的修真論壇火熱無比。
無數人都在震驚一件事。
【修真論壇】
【第一熱帖】:安魂,輪回往生,河燈引靈。三日後子時,山山河川,千裏江畔,候眾人。
「常寧散修·錢魚」:河燈引靈?
「守拙散人·周安」:真的假的?是因為月華帶來的天災而死去的人族嗎?
「靜心道人·孫福」:別人的輪回往生,關我什麽事?修真之人,還是這麽偽善。
「蒼木城客棧老板·紅墨」:樓上這個男的屁話真多,老娘就沒見過表達欲這麽強的垃圾。果然,人越缺什麽,就越強調什麽
「蒼木城客棧老板·紅墨」:修道之人,應該惋惜才對啊?再者說,你的幸運,又是什麽呢?這次的天災,死傷無數。你隻是僥幸逃脫罷了。
能參與到這個活動之中,無非就是放盞河燈,心願加持,又能消耗你什麽精力呢?
紅墨一連罵了十八樓,樓樓不重樣,其他人都沒有時間插嘴。關鍵是沒有一句話被“鳶”牌檢測出來,將其屏蔽。
「閑雲行者·陳康」:合歡宗的紅墨師姐,風采不減當年啊。可別累著了。
「蒼木城客棧老板·紅墨」:語音輸入一刻鍾,是“鳶”牌的極限,不是我的極限。望周知。
不止是散修、中小勢力的修士在討論,甚至連洪武大陸的那頂級極大勢力,也在討論。
一學院,二皇朝、三門派、四主閣,五大家。
蒼木學院,大夏皇朝,弦音門,天機閣,五大家白家、柳家、李家、張家、蕭家)的人,都在討論。
隻是他們討論的重點又不一樣了。
「弦音門·微初之人葉蘇」:竟然連這個安魂靈引也參破了?可是古籍從未有人記載過,這人究竟是誰?這怕已經是大陸的戰力天花板了吧?
「柳家·夕蕭公子柳風雪」:除非這人是——傳說中的宿命觀者,關係著整個大陸命運的人。
「大夏皇朝·鳳主鳳韞」:無論他身份是何,心懷蒼生,是件好事。你們何必想那麽多呢?
還有一些窺伺在“鳶”牌之後的人並未說話,但是有一件事,他們所想,又有誰知道呢?
有無視之人,有冷嘲熱諷,有心思詭譎,有湊熱鬧,但更多的是真心祝願。
蒼木學院的修真論壇。
怕是洪武大陸最為純淨之地。
【熱帖:誰敢前來?河燈引靈】:送燈入江河,送靈往生。月華降臨,天災初現。亡魂困頓,難入輪回。
諸位的祝願,都是對逝者最深切的懷念與敬意
「隻吃麻辣兔頭」:我來我來。這等大事,怎麽能少了本公子的身影。
「我不愛錢」:我很會放河燈。
「再來一招」:你們都去了,我肯定要去啊。
「猜你手裏沒有符籙了」:你們放的都沒有我遠,認輸吧,小子們。我連貼十張符籙,符籙加持,絕對是放得最遠的一個。
「不如和我打一架」:好,大家說得都好,可是我有一個問題。河燈從哪裏來?
經過一天的發酵和討論,洪武大陸的人發現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很多個地方、城池商行都開始售賣河燈及捆綁出售相應的材料了。
第三天。
裝修雅致的房間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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