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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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句話,傳遍了整片洪武大陸。大陸上的所有人都為之沸騰。
    遠在大陸邊陲的沈妙竹睫毛微顫,原本平靜的麵容瞬間凝固了。
    風從城池內穿過,帶走了她短暫的沉默,卻帶不走她心中翻湧的震撼。
    這道聲音,是楚棠嗎?
    沈妙竹喃喃道,“這真是太好了……”你心懷悲憫,我一直都知道……
    不見其容貌,甚至聲音、身形都不大一樣,沈妙竹卻覺得對方就是楚棠。心跳加快,胸口起伏不定,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衝擊著沈妙竹的心。
    白衣劍修下意識摩挲著墜在長劍上的劍穗,紅色的流蘇從修長的指尖劃過。
    “我也會努力的。我們都會好好的,朝著自己所選擇的道,一直堅定不移地走下去。”
    一旁的中年修士依舊沉浸在震驚之中,完全沒有注意到沈大人的奇怪之處。他久久不能回神,口中下意識複述一遍仙人的話,“眾生所願,便是天命所歸!”
    “對啊!”
    有人追求成神長生,有人追求天命大道,有人追求至強之道,有人追求事業做大做強,但更多的人追求觸手可及的幸福。
    眾生皆有所求。
    不少聽到這話的人眼眶濕潤,劃過一滴淚,指腹處的薄繭擦過眼角。他們仰頭望向天空,透過光柱看到那道修長的身影。
    今天,仙人的話像一束光,照亮他們心中沉寂許久的希望之火,有人低聲呢喃,“好啊,真是太好了。”
    沒有人知道仙人的身份,沒有人知道仙人的容貌,但是那道身影卻深深印在眾人的腦海之中,永生難忘。
    洪武大陸的少年修士們,簡直是熱血沸騰。一時間將心裏的意氣風發燃到最頂峰。
    他們站在古道街頭、蒼木書院、小溪河畔、田野山間,仰望著天空,胸中湧起無限的希望。
    “眾生所願,便是天命所過!”
    “天命,在我們這一方!”
    “自古以來,邪不能勝正。這個修士大人說得太好了。太有才華了。也不知道對方是讀了多少書,才能說出這般話語。如果有幸能拜讀對方的著作就好了。”
    “不對,你說我有一天能不能也站在那個高處啊。為天下蒼生,必有我們的一力。”
    “我絕對我也不差,我不會吟詩,但是也會作對。”
    “你差得遠了,你氣勢就不如那位分毫。”
    “我的心傷透了……哎哎哎,君子動口不動手,你別打我啊!嗷嗷嗷,你打我頭就算了,你又抽我兩下是幾個意思。”
    “那位可是我的新晉偶像。”
    “是是是,這是你的第一百七十二位偶像了。”
    “這位仙人,她和別人不一樣!”
    “……”
    垂眸,是河燈流淌,無限生機。
    抬頭,是仙人引靈,問道天命。
    眾人紛紛點頭,仿佛在這一刻,他們找到了人生的方向。
    可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前兩日,朝陽初升。
    紙硯掰著手指,嘴裏念念有詞,“東南之巽風逸塵門,那個音修小丫頭。東北之艮雪凝霜門,那個和你狼狽為奸的小子。西南之坤炎焚穹門,鳳棲。”
    清秀男人轉頭看向負手而立的少女,對方白皙的臉上難得出現了幾分凝重。
    紙硯:“你告訴我,你是怎麽想到這個法子的?”
    靈河燈引,以大陸四個門為儀式,集眾生所願,匯螢火之光,可敢與皓月爭輝,亦或是與大道相較量。
    靈河燈是楚棠的主意。
    紙硯一開始說的安魂靈引,是以安魂曲為媒介,送入亡魂輪回往生。他也沒有想到還能以靈河燈為輔助。
    楚棠忽然怔了片刻,回過神來,輕笑一聲,帶著掌握風雲變幻的氣勢,“因為,我無所不能。”
    紙硯:“……”
    在場的另一個人,就是紙硯。他也就是最後一個門,西北之乾嶽鎮世——
    西北方向,群山連綿之處。
    紙硯:“你就這麽放心他們三個,他們三個是陣儲,而你卻是陣眼。換句話說,如果他們失手了,他們不會死,但是你一定會死。”
    亖門——暮靄歸寂門,大陸之北蒼木城,由楚棠親自鎮守。
    “更何況,你也不把事情的嚴重性和他們說清楚。雖然這幾個地方並不危險,如果他們沒趕上,或者是被暗處那群蠢蠢欲動的人發現這個計劃……”
    有無數人都盯著這場聲勢浩大的靈河燈活動,尤其是懷疑身後的人手握重寶。
    楚棠擺了擺手,“第一個問題的答案,我相信他們,言而有信。
    第二個問題的答案,他們不蠢,餓了會自己找吃的,累了會使用工具。他們會用傳送陣傳送到附近的城池,或者使用急速符和法寶加速。
    第三個問題的答案,那群人不會發現。因為我已經放了無數個煙霧彈了,包括最大的煙霧彈——偽造的高塔。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這些上麵,完全注意不到我們的行動。”
    哪怕是紙硯,這個反駁型人格,聽到這裏,他也沒有反駁的點了,“思慮周全,算你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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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棠側了側身子,特意給對方留了一個供人通行的路,“請吧。”
    話外之意,你可以走了。
    而且,慢走不送。
    紙硯:“你不怕我把這個件事搞砸?畢竟我可是去最後一個門乾嶽鎮世門——
    西北方向,群山連綿之處。”
    楚棠指尖一勾,空中驟然出現一個血紅色的神秘符文,紙硯瞬間心髒一緊,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束縛。
    清秀男人像是沒有感受到痛覺一般,嘴角揚起一個弧度,“你贏了。”
    半空中這個神秘符文,是楚棠對紙硯下的契約,生死契約。楚棠死,則紙硯死。
    楚棠生,則紙硯生。反之,則不成立。
    楚棠點點頭,“我知道你對生的渴望。巧了,我也是。”對方身上滿是疑雲,楚棠不願意探究,但是這件事情太重要了,她要避免一切的可能性。
    所以,“抱歉了。”
    紙硯側著頭,委屈巴巴,故作西子捧心的模樣,“你真是太傷我心了。如果你不哄我,那我可就腿疼得走不動路了。”
    楚棠扶額,她就不該找這個人。不,不對,不是她找的這個人,是對方主動湊上來的。
    因為她先找了鳳棲。這個人不知道從哪知道了消息?
    楚棠:“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就乖乖走。”
    紙硯:“什麽秘密?”
    楚棠深呼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我知道宿命觀者是誰了。”
    紙硯雙眸一縮,震驚之情溢出眼底,“誰?”
    楚棠:“我已經把‘我知道宿命觀者是誰’這個秘密告訴你了。至於是誰?那是第二個秘密。”
    金色的光輝灑落在蒼木城這座古老的城池內。
    “宮鈴聲響起,便是我們約定的時間。”楚棠站在一處院落,看著幾人遠去的背影,輕聲說道。
    “此事,便有勞諸位了。”
    歲明昭還是以往的那副打扮,鵝黃色的衣裙著身,身姿輕盈。裙擺隨風飄舞,繡著淡粉色靈蝶,仿若振翅欲飛。
    一縷發絲垂落臉頰,她素手輕揚,俏皮地用手指將其捋在耳後,眼神明亮無比。
    少女不過是輕身一躍,便隻留下一道殘影,向著東南方向的一片森林疾行而馳。“靈幻森林,巽風逸塵門,萬靈棲息之所,此次儀式,我定全力以赴,不負卿所托!”
    無人傾聽,空靈的聲音化作一道音律在山林間回蕩,卻驚起無數飛鳥。
    與此同時,張鳴之身著一襲明黃色勁裝,披著黃色狐裘,手持一柄長槍,周身寒氣肆意。他望著眼前連綿的冰山雪嶺,神情堅毅,“我於艮雪凝霜門,恭候你的佳音。我定將全力以赴。”說罷,他化作一道光束,直衝向冰原深處。
    鳳棲慵懶地歎了一口氣,“你倒是舍得讓我一個體弱之人奔波。”他一邊搖頭,一邊從容地走進富力大氣的靈獸馬車內。身著一身紅裝的煉器師聲音一揚,駕著靈獸馬車,向著一個方向疾馳而去。“西荒之地,我便替你走這一趟。”
    另一邊,紙硯從懷中摸出一張疾行符,隨手貼在飛行法器上,一身素色袍子獵獵作響。他俯瞰著下方的山山河川,輕聲說道,“倒是我欠你了。
    雖然重重險阻,乾嶽鎮世門,我倒是得去上一去。”
    他們皆是英才,帶著滿腔熱血與豪情壯誌奔赴大陸四方,毅然踏上完成儀式的征程。
    巽風逸塵,歲明昭穿梭於古木之間,手搭於靈木,將散發瑩光的種子埋入樹下,而後席地而坐,琴聲漸起,“山林萬靈,庇佑蒼生。”話音落,靈木綻放璀璨綠光,融入天際。
    玄冰之淵,艮雪凝霜。張鳴之將長槍插入冰層,自身靈力如潮湧出,“凝破寒意,憑水為淵。”冰原震顫,白色光芒衝天而起。
    大漠深處,烈日高懸。鳳棲喚出一朵天地靈火,接著單膝跪地,將靈火打入大漠深處,“以吾之力,通地之儀。”滾滾沙塵匯聚,化作一道火紅的光柱射向蒼穹。
    紙硯懸空而立,雙手快速結印,口中念念有詞,“天地浩渺,靈蘊歸宗。”霎那間,光芒大盛。
    四道光芒於天際交匯。
    此刻,遙遠的群山之巔,撫琴的仙人聽到了那道宮鈴聲響起,嘴角揚起一抹輕笑,“天命,站在我們這一方。”
    當仙人的低語落下,偽造的高塔之外。
    在場修士都沉默在那句“天命站在我們這一方的”,麵色凝重,似被無形的枷鎖束縛。
    多久了,不知道過去多久了,他們為了變強已經走得太遠太遠了。
    一時間,眾人沉默不語,唯有沉重的歎氣聲,在此刻回蕩。
    然而,不過片刻,有人回過神來,麵麵相覷。見多識廣的修士指著那枚懸空的印鑒,驚呼道,“是神器!”
    他重複一遍,“那個人身旁懸浮的印鑒是神器!”
    白家老祖臉色一變,揪著修士的衣領,目光中透露著勢在必得,“你說什麽?!”
    眼中的迷茫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對力量和神器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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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士扯了扯發緊的衣領,示意對方鬆手,“我聽他們說起過神器日月璽的模樣,那枚懸空的印鑒分明就是神器日月璽啊!”
    白家老祖瞬間便反應過來了。
    神器日月璽最初現世的地方就是蒼木城,而現在前來的兩位高階修士就是蒼木學院的長老,陳木和張三。
    “難道拿到神器日月璽的人就是學院的人?”
    白家老祖十分肯定地說出了這句反問句。
    沉浸在自家徒兒就是“傳說中手握神器日月璽的魔修”;自家徒兒今夜搞出轟動整個大陸的事情;自家徒兒竟然就這麽以金丹之軀送亡魂入輪回;自家徒兒還順便想出了這麽環環相扣的計劃;自家徒兒竟然搖身一變,以仙人之資說出了這一番話,張三和陳木張大了嘴巴,久久不能回神。
    哇,真是一個驚天動地的大消息呢。
    堅持不懈,妄圖奪得神器日月璽的白家老祖垂著頭,繼續分析道,“能避開高階法器八寶玲瓏鏡的窺伺,遮住麵容,並非低階修士,至少也得是個元嬰期修士。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敢將神器暴露出來,一定要不少保命的手段。神器日月璽的能力未知,但是每一個神器都有通天之能。”
    “洪武大陸的高階修士多如繁星,女子也不在少數。但是和蒼木學院有關,再次縮小範圍……”
    一句又一句的分析,包含了各種可能性。
    陳木和張三:“……”
    你都分析完了,現在還在這裏問什麽呢?
    哦,不對。你第一句就分析錯了。
    白家老祖看了一眼嘴巴大張的張三和陳木,他搖搖頭,否定之前的猜測,“看你們震驚的模樣,你們也不知道這個人的真實身份。這個人應該和蒼木學院沒有關係。”
    陳木和張三:“……”
    好了,現在你的分析全錯了。說了一堆,就是沒有一句對的。
    白家老祖不愧是強者,對力量的追求,已經變成一種執念了,“這人是個人物。”麵色無悲無喜的男人話鋒一轉,“放出話去。如果她願意,可以等價賣給我。
    我會給一個非常令人滿意的價格。並且對方永生永世會是我白家的座上賓。”
    陳木和張三這輩子的無語都沒有今天的無語次數多,“……”
    不。
    不隻是修真界大為震驚。
    遠在數萬裏之外的魔界,魔界的眾人同樣震驚。
    街上的行人手中物品不自覺滑落,“哐當”一聲掉在地上,也渾然未覺,嘴巴張得仿佛能塞下一個雞蛋。
    “老鐵,這是什麽實力啊?”
    “不知道啊。感覺好強啊。不知道一拳能打死幾個我。”
    “你那是什麽新型戰力標準?這是要開戰了嗎?”
    “哎,應該不會吧。反正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著,比如皇太子殿下。”
    “有道理,有道理。”
    “……”
    魔族·太子府。
    雕花檀木大門“吱呀——”一聲,緩緩推開,一位身披大氅的少年人從房間內踱步而出。跟在他身後的女子,一襲紗製長裙,裙擺繡著精致的海棠花,帶著似有若無的花香。另一位壯碩男人身長九尺、上身用白色紗布裹纏,勾勒出強健的肌肉線條。
    顧天衍劍眉微挑,神色複雜。一聲悠長的歎息溢出,既有對方這句話帶來的震撼,也有對未來的隱隱期待。“修真界,倒是出了一個人物。”
    一個心懷蒼生的人物。
    古麗蘇依木神色如常,望著天空中那道光柱沒有絲毫的變化,道心依舊堅定,“對比林木大人,不過爾爾。”
    顧天衍聞言,直接笑出聲來,“是啊。無論是修真一途,還是天命大道,林木不輸對方。”
    多赤骨正準備附和 ,突然視線一轉,看到了畫麵中存在感極低的神器日月璽。
    明明是一枚神器,被一團光韻包裹,但是日月璽在白發仙人的身旁竟然黯然失色。
    壯碩男人雙眸一縮,指著半空中的虛影,“太子殿下,就是這人搶奪了神器日月璽,此人不容小覷。”
    也是此人,殺了你的白月光啊!
    殺妻之仇,不共戴天!
    多赤骨嘴唇微張,一度想要將心中積壓已久的秘密說出來,但是他忍了又忍。
    誰讓他是一個被林木數次誇獎,甚至頒布了“審時度勢聰明人”的稱號。
    他猶記得那一天,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
    林木通體一身白袍,尋常打扮。他和林木在街市偶遇,不過是日常的交流促談,不知怎麽就聊到了太子殿下的白月光。
    那個早就死在蒼木學院的修士少女。
    不為世俗所容忍的愛情,泣歌泣血,違背天性,而追隨於皇太子殿下。
    白衣青年當時聽了,直接感動得都直接愣在原地,都沒發現一輛魔獸馬車衝了過來。林木一時不慎,被這輛魔獸馬車撞飛了。
    他隻能連忙將人救了回來,用一副“我也磕到了”的表情望著林木。
    林木依然震驚,隨後弱弱地問了句,“你確定這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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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隻能捶了捶胸膛,“咚咚咚——”,以此來保證這件事的真實性,絕非他的腦補。
    “林木,你相信我!沒錯的!
    這件事,絕對不是我的腦補!”
    最後離別之時,林木再三囑咐,“皇太子殿下曾在我麵前多次誇獎你是個審時度勢的聰明人。這件事你可萬萬不能再和皇太子殿下提起。不然他又想起那個……”
    說到這兒,白衣青年臉色一青,像是吃了蒼蠅一般,“又想起那個……白月光……”
    斷斷續續地將話說完,“再次傷心欲絕,寢食難安……”
    回憶結束,多赤骨新仇舊恨,直接都給了日月璽的現任主人。
    顧天衍沉默地看了一眼多赤骨,他不是很理解對方的意思。
    這個白衣女子手握日月璽,那她肯定就是搶奪日月璽的人啊。她不搶日月璽,那日月璽還會趕著送上門嗎?
    少年太子話鋒一轉,“剛好魔族的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我們也是時候去修真界看看了。
    顧天衍微微眯起雙眼,眼中閃爍著炙熱的野心,沉聲說道,“你們看那修真界靈脈縱橫交錯,宛若大地脈絡,源源不斷地孕育靈力,靈植仙草遍地而生。
    真是一個好地方,蒼木城蒼木學院。準備準備,我們也可以啟程了。”
    至於魔族那幾個棘手的勢力已經被他處理得七七八八了,隻剩下一些不成氣候的家夥,留下那些人苟延殘喘就好。
    畢竟,有句古話說得好,水至清,則無魚。
    留點汙濁,才能讓魔族有更好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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